第四百三十九章 生死
空间切割器？
这几个字一出，不只是吴虞的脸色变了，就连温婉都忍不住诧异出声。
她是见识过空间切割器的厉害的，这种原本不该存在于如今文明的东西，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又能相信它是存在的呢？
温婉以前听左柒提过，空间切割是一项很尖端的技术，这样的尖端技术当然也裹挟着它存在的苛刻条件。
当时的空间切割技术还只能存在于研发室这个方寸之地，除了研发室那道门，空间切割器也就没有用了。
而现在……
温婉忍不住往机械狗的方向看过去，它身上的那个装置，居然可以切割空间吗？这种大杀器，一旦可以移动，那就太恐怖了。
温婉能想到的，吴虞也想到了，所以在想通关卡的一瞬间，吴虞就踉跄的后退了半步。
“你……你还是人吗？”
吴虞张开说出的居然是这么一句。
也对，能把这个技术搞出来的，还真不是普通人。
这看似像骂人的一句话，也只有真的懂这里面象征的东西的人才能体会得到真正含义。
左柒不动神色的上前，温柔的将温婉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将她藏在了自
己身后，哪怕现在的吴虞对他来说已然没有威胁，他却还是以保护者的姿态将温婉护住了。
“我是不是人都不重要，但是你今天是一定做不成人了。”左柒居高临下的看着吴虞。
吴虞的肩膀还在流血，也许是血流得太多了，他的脸色一片惨白，不过说话的这会儿功夫，他肉眼可见的虚弱了下去。
吴虞堪堪撑着身体，抬起头看向左柒，然后嘲讽的笑了，“也罢，我死就死了，在这条道路上混，早就不把生死当回事了，能活着当然好，可死也是迟早的事。左柒，你不要用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来看我，你和我是一样的，苦心经营一辈子又怎么样，到头来还不是孤家寡人一个，有谁真的信你吗？”
不等左柒说话，吴虞接着道：“别说你旁边那个女人，她也不信你，否则刚才她就不会和我打赌了。”
说着说着，吴虞就凄凄惨惨的笑了起来，笑了一阵，他才停下。
“所以，我一点儿都不怕死，只要看你也是这样没亲无人的下场，我也觉得痛快。”
吴虞够狠，在弥留之际也企图要离间左柒和温婉，他就算死，也要给左柒添堵。
左柒不是不知道吴虞的用意，可吴虞说的话
，还是让他拧紧了眉头。
隔了一会儿，左柒重新开口，声音很稳，一点儿没有泄露丝毫情绪。
“你不用说这些来让我心里不舒服，我和你不一样。你说这些，无非就是还心有不甘，你死在我前面，就想给我心里留点儿什么。可是……”
左柒嘲讽的勾了勾嘴角，再看吴虞的时候，眼神满是怜悯，“有一点，你是永远比不上我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吴虞居然还很配合的问了一句，“是什么，我倒是想听听。”
左柒淡淡的道：“真心。”
吴虞一怔，看了看左柒，又看了看温婉，然后仰头笑了起来，“你对她用了真心？你说这句话，不觉得可笑吗？刚才是谁完全不顾她的死活闭门不出的？你真是脸皮够厚，扯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也就温婉这种女人会被你骗得死死的。”
左柒眉头拧紧，转头看向温婉，眼中难得出现一丝惊慌，他沉声道：“你不要听他胡说。他是故意在我们之间制造隔阂。”
温婉闻言，勉强冲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我知道的，我信你。”
左柒点了点头，道：“我回头再向你解释。现在我不想给他惑乱人心的机会了。”
左柒说着，目光落在了机械狗的身上。
也不知道他和机械狗之间是怎么交流和下指令的，但他一个眼神过去，机械狗似乎就知道了他的意思。
机械狗头上的装置闪烁了一下，却又在紧要关头停下。
左柒似是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抬手遮住了温婉的眼睛，轻声道：“别看。”
温婉眼前一黑，便被他挡住了视线。
她什么也没看见，只听一声利刃划过皮肉的声响之后，整个世界便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左柒遮住温婉的眼睛的手没有放下，他一手遮她眼睛，一手扶着她的胳膊，就这样带着她往外走。
温婉离开办公区域之后，左柒才放下手。
温婉没有回头，既然他不让她看，那她就不看。
只是她的乖巧，却没能彻底安抚左柒，他下楼梯的时候，依旧怯生生的，不时偷看温婉。
温婉被他的目光看得久了，忍不住叹气，“想说什么？”
左柒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残忍了？”
即便吴虞真的该死，可那依旧是一条人命。他这样活在黑暗里的人，见惯了生死，可温婉，不该活在他们的世界里。
左柒突然有些后悔，他刚才似乎不该当着温婉的面了解吴虞的。
一直以来，温婉从未真正的贪图过富贵，她要的，从来就是平平静静的生活而已。
尽管非他所愿，可他依旧是打破了她平静生活的机会。
所以左柒有些忐忑，问这句话的时候，心其实是捏紧了的。
温婉视线下移，刚好看见了他垂在两侧的手，指尖微微颤动着，大拇指摸索着裤子的边缝，有些像个做错事等着老师责罚的学生。
尽管，眼前这个男人，从不曾有人真的敢把他当做一个学生来看。
温婉沉默一阵，再抬头的时候，表情也很平静。
“左柒，你是不是忘了……吴虞有两个手下，是死在我手里的。”温婉道。
左柒一阵，随即眼中涌起一片心疼。
他上前一步，想要去抱温婉，声音闷闷的，“婉婉……你那是自保，是正当防卫，你没有错！”
他是真的好怕温婉心里会留下点儿什么。
当他的手落在她肩上的时候，温婉主动环住了他的腰，轻声道：“嗯，我知道。我不会后悔我的选择，所以，你也不用替我担心。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