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反复无常
“你别跟他谈条件!他今日要杀我,就让他杀!”宣忱道:“我就不信了,杀了我,他怎么跟父皇交代!”
“父皇?”宣邈手中的剑凌空一甩,嗡嗡的声音将在场所有的将士都震得有些不敢说话。
“我需要如何交代?”宣邈忽然冷笑起来:“这么多年,你不过就是仗着父皇宠你,仗着你那个死去多年,连尸骨都早已经化成灰的母亲!”
“你仗着父皇的恩宠为所欲为,如果不是父皇宠你,你哪里有跟我叫嚣的资本!”
宣邈忽然将剑指向宣忱:“你,凭什么获得父皇恩宠?凭什么?”
似乎是这些年的怨气都在今夜发泄了出来。
宣邈的目光越老越冷,他用剑指着宣忱,在这一刻,甚至都感受不到江晚晴的存在。
明明他才是最优秀的那个皇子。
明明他文韬武略,德才兼备。
明明他孝顺至极。
明明他也没了母妃。
可是到底为什么,承永帝的眼中从来就没有他?
他做的再好,承永帝都只是淡淡的看一眼,点点头。
而宣忱只不过是一天没惹事,承永帝都要拍着胸口欣慰:“孩子终于长大了,懂事了。”
是他不够好吗?是他不配得到承永帝的偏宠吗?
不,他够好了。
他已经把自己能做的,都给
做了。
他放任什么都不会的宣忱跟他争皇位。
他甚至,当初也决定,把江晚晴让给他。
可是,凭什么呢?
凭什么他就要退让?他究竟是为了谁?
宣邈心中冷笑,根本就不是他不配,他已经足够好。
如果问题不在他身上,那么,就在承永帝身上。
承永帝偏颇,承永帝非要宠着这个废物儿子,那他今天,就要让承永帝看看,究竟谁才是他最能干,最好的儿子。
杀了他,就再也没有别人能跟他抢任何东西了。
“不要!”江晚晴直接伸手将宣邈的剑握住。
她握得并不紧,只是虚虚的握住,连个手皮都没被层破。
但显然,如果宣邈动一下,她就要受伤了。
江晚晴目光坚定的看着宣邈:“你要我跟你走,我跟你走就是了,你放过他。”
宣邈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目光盯着江晚晴握着剑身的那只手。
“你敢在本王面前这么放肆,笃定本王不会伤害你,不就是仗着本王喜欢你吗?”宣邈皱起眉头道。
江晚晴不跟他争论这个,她道:“你今天来,只是为了带我走,我跟你走就是了。”
宣邈嗤笑一声:“本王改主意了。”
“本王觉得他是个麻烦,我今日带你走,明日他炸了本王的宸王府可如何是好
?”宣邈一字一字道:“不如一劳永逸。”
他猛地将剑抽出来,江晚晴尖叫一声,手心被重重割伤,鲜血顺着手腕蜿蜒而下,在火把的光照耀下,看着更加十分可怖。
“去死——”宣邈的剑朝宣忱的脖子而去。
“住手!”重重的咳嗽声忽然响起,于此同时,一块石头打到宣邈的剑上,叮一声,剑歪了几分。
“谁?”宣邈立即回头。
火把的光十分明亮,他们立刻就看到,是承永帝带着内侍高公公来了,身边还跟着苏锐。
高公公扶着他,他似乎刚才喊得太急,又咳嗽两声。
“父皇。”宣邈的声音软了下来,跪下行礼。
其余的将士们也立刻行礼。
苏锐从承永帝身边立即跑过来,空气里弥漫的血腥气有点重,他忍不住担心道:“殿下没事吧?王妃、您也没事吧?”
然后下一刻,他就看到了宣忱胸口的伤口。
“殿下!”苏锐忍不住惊呼。
江晚晴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她也不知道苏锐怎么会去请皇帝过来的,还来的这么及时,但她十分感激。
江晚晴将自己受伤的手藏在身后,免得成为焦点。
“逆子,你这是要干什么?”承永帝咳嗽了好几声,终于缓了过来,快走几步到宣邈面前:“你要杀了你
弟弟,你要手足相残吗?”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焦急,不知道究竟在为谁急。
“儿臣没有要杀他。”宣邈不卑不亢,停止了身板,道:“儿臣只是接江晚晴回去,这是之前在大殿之上,父皇亲眼见证我们约好的。”
“但翊王却三翻四次阻挠,儿臣没有办法,只能出此下策。”
承永帝看向宣忱。
宣忱这一刻忽然有种巨大的安心感,承永帝真的是一直在护着他的。
即使他不愿意,即使他不承认,但承永帝一直以来,都把他当做最宠爱的儿子。
就像现在,他知道,只要他坚持,承永帝就一定会替他做主,让江晚晴不被宣邈带走。
“父皇,”宣忱看着承永帝,道:“儿臣改主意了。父皇知道,儿臣和江晚晴这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儿臣不想失去她。”
“二百万两银子,儿臣可以再退回去。”宣忱道:“还请父皇做主,江晚晴早与儿臣有过婚约,儿臣也迎娶了她的牌位,怎能轻易作废?”
“父皇,”宣邈的目光又一次暗下去,他道:“这些事情,儿臣早就已经与他们讨论过了。父皇赐婚,但他们二人终究未能完婚,既然没有完婚,那就不能算是翊王妃。”
“况且,江仕武也给江晚晴定下了婚约,江晚
晴也亲口答应过,如今要反悔,那岂不是无情无义无信?”
承永帝思忖了一会儿,深深觉得这件事简直没完没了,不过一个女子,怎么就能让他们二人争成这个样子。
他看向江晚晴道:“江晚晴,你怎么看?你究竟要嫁谁?”
江晚晴抿起嘴唇,申氏和江时隐已经脱困,宣忱派去的人已经将他们明目张胆的保护起来。
她自然可以不用再受要挟了。
“我……”江晚晴道:“陛下曾经给翊王殿下和臣女赐婚,臣女自然是没有不从的。”
“江晚晴!”宣邈怒道。
承永帝打断他:“好!”
“你怎能如此不守约定!难道你跟宣忱在一起混的时间久了,也变得和他一样,将礼法视若无物了吗?”宣邈难得没有听从承永帝的旨意,他想让他闭嘴,但他偏不。
江晚晴抬起头看他:“殿下用我在乎的东西威胁我,难道就没有想到,我一定会反悔吗?”
她只说她在意的东西,没有说她的家人,但承永帝还是立刻明白了。
宣邈怒道:“即便如此,你也已经在家宴上答应我!那么多人看着,你这样翻脸无情,难道不怕外人说你反复无常吗?”
承永帝再一次打断他:“放肆!为了个女人,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