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将功折罪
第425章 将功折罪 一线天，整个九龙山最为险峻的地方。 就算是在九龙寨生活过的众人，也很少有人敢去一线天。更别说他们这些官府里的人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敢光明正大的迁徙的原因。 短期内，没有人能从这么险峻的地形下攻打他们。 官府的人甚至连封山都做不到，人手不够，他们最多能封掉每条大路，但是山里的小道多得是，只要山匪要下来，他们就不可能拦住。 雷朋咬牙，他隐约觉得，这次计划失败了。 完全被这里的人看透了。 原本兴奋的心情蒙上了一份沮丧，他能抓到大当家和这几十个人，不是因为他们计划周密，而是因为山寨里的人在内斗，他们只是胜利一方的工具而已。 “把人带回去，把领头的关进牢房，本官亲自审！”
雷朋说完，带着人离开了。 他就知道，事情不可能那么顺利。 现在好了，江晚晴和申氏都没救出来，山匪肯定也有了防备，他再想救人，就难于登天了。 仍然有人留守在九龙山，时不时观察一线天那边的动向。 雷朋回到府中的时候，大夫正配置泻药的解药，但也不知道江晚晴用的是什么东西，解药下去，这些人反而拉得更厉害了。 最后没有办法，只好不管了，让这些人拉个够，反正药效总有过去的时候。 可是别人能不管，他不能不管。 他得审问出一线天的地形图来，他不信就连九龙寨的大当家都没有图。 大当家这会儿还在蹲坑。 被背叛被算计和肚子疼的感受不断交替，他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更糟糕的是，蹲到一半，官府的人不让他蹲了，让他赶紧起来接受审问。 大当家叹息一声，算了，这裤子反正也已经不能要了。 牢房阴暗潮湿，窗户很小，这点臭味完全散不出去，雷朋几乎是捏着鼻子审完全程。 “一线天？”
大当家似乎也有一些没想到。 真敢去啊。 那里没有驻地，没有房屋，连帐篷也没有。最艰难的不是地形，是猛兽。谁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豺狼虎豹。 “我们的人也没进去过，只在外围探过路，要是你需要，我可以把外面的地图给你。”
大当家毫不犹豫就招了。 兄弟们？要是早不把他们当兄弟就好了，亏他还以为三当家和二当家是真心找他缓和关系的。 但是看到雷朋着急的样子，他心中还是隐约有点别的想法。 乖乖，他们抓的那个申氏，到底是什么人啊？ 他专门查过，白家不就是个不怎么受到重用的京官吗？ 他们也不是没有绑过京官的家人，官府装模作样围剿一番也就放了，这次是怎么了？ 人都躲到一线天了，还要继续追，该不会惹上什么大麻烦了吧？ 大当家摇摇头，管他呢，现在这个麻烦又不是自己的，是三当家的。 “那个，你们还想知道什么？”
大当家谄媚的笑着，“我都可以说，我说的多了，是不是能将功折罪？”
雷朋心烦意乱，让人拿纸过来给他记录：“你说，你说的东西越有用，我越能保你不死。”
谁在乎这些山贼死不死啊，关键是江晚晴不能死！ 雷朋一直审到深夜，有人来提醒他吃点晚饭。他看着还在一股脑往出吐情报的大当家，点头出去吃饭。 然而一出去，就看到还有小厮守在这里。 “怎么了？”
雷朋问道。 小厮道：“那个，您的侄子该怎么处置？”
雷朋一拍脑袋：“坏了，还在正厅呢！”
此处并不是府衙，是他自己的宅子，他把人直接带回自己家审，却忘了还有个千里投奔的侄子。 侄子…… “哪有功夫管他。”
雷朋挥挥手，“给他安排个侧院住下就行，过两天再说。”
正厅内。 几乎等了一晚上的男子并不着急，见到小厮，十分和善的问道：“如何了，我姑父还不见我吗？”
小厮心里不知道为啥有些发毛。 明明这个人是来逃难的，为什么他说话却有一种上位者安慰下位者的感觉？ “是，大人有点事要处理，顾不上见您，我带您去厢房安置吧。”
小厮道。 男子微微点头：“也好，劳烦你了。”
去的路上，男子问道：“你们大人可是遇到了什么事吗？我也曾读过些书，学过些兵法，或许可以替他解围。”
小厮原本要说不用了，但又听他说学过兵法，转头道：“公子先去厢房，我这就去跟大人说一说，公子若是学过兵法，或许正可解大人的燃眉之急。”
男子点头，进了房门，安静的等着。 他从怀里拿出一把折扇，从容优雅的半点也不像逃难而来，他好像也没打算装。 “这可真是正好。”
男子微微勾起唇角，“接近雷朋，获取信任，应该就能拿到寒江的兵备图了吧？”
此人正是姜若白。 他从韩章手中拿到了通州和献州的兵备图，寒江这边他放心不下别人，便自己亲自出马。 他打听过了，这个太守雷朋，家族庞大，家中亲戚众多，只要随便乔装一个就行。 偏偏雷朋当年科考的时候，几乎是家家都给他凑了银子的，他跟家族的关系也还算可以，所以他才能确定，就算是一个见都没见过的穷亲戚，他也会见。 雷朋正在吃饭，小厮来跟他说侄子学过兵法的事。 雷朋头也没抬继续嗦面条：“笑话，本官难道没看过兵法吗？但是本官是领兵打仗的料吗？纸上学来的东西，要没有实战过，那是要差很多的！”
“你告诉他，不用想着讨好本官，亲戚一场，本官不会让他饿死的。”
雷朋补充道，“委婉点说。”
小厮点头要走。 雷朋把嘴里的面条咽下去，忽得又招手：“等会儿！”
小厮回来：“大人。”
雷朋顿了顿，他现在也没什么法子，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吧，万一这年轻人真是个能指望的上的呢？ 去问问他会不会功夫，要是功夫好，带头去探一探一线天的路也不错。 “你准备些酒菜，本大人去看看他。”
雷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