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他是个哑巴
男子看向江晚晴，半晌：“好像是有一点，她好像是……对！她好像是宣京来的大夫！”
“跟刘太医一起治疗瘟疫的那个！”女子也道。
两人越看越像，终于道：“你是不是，姓江？”
江晚晴点头：“你们也见过我？”
夫妻俩脸上立即堆了笑脸：“哎呀！原来是京里来的大夫！我一看就知道您器宇不凡，肯定有大来头！快请进快请进！”
“我们这里的疫病啊，多亏您治好！要不然，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办呢！媳妇，快把爹也扶进来，让江大夫给爹瞧瞧！”
江晚晴被人热情的推进屋，男子手上的锄头早就扔到一边去了。
这屋子是典型的农家小院，屋内正中摆着个大桌子，周围放着几个凳子，边上的墙上挂了些晒干了的玉米棒子，想是储存到现在还没有吃完的粮食。
男子给江晚晴倒了茶水，神情变得有些局促：“京里来的贵人，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将就着用吧。”
江晚晴道一声谢，女子也搀着老人回来了。
这下，江晚晴才终于看清楚这位老人，花白的头发和胡须，身上是棕色的粗布衣裳，一双眼睛略微有些浑浊，捂着自己的嘴，像是在忍着咳嗽一般。
江晚
晴看着他脸色有些红，柔声道：“您要是想咳嗽，千万不要憋着。”
老人摇摇头，仍旧是捂着嘴。
江晚晴看看那对夫妻，男子脸上有些为难道：“江神医有所不知……我爹是个哑巴，前两年伤了嗓子，如今已经不能再说话了。所以也无法回答您的问题，要是有什么事，您就问我吧。”
江晚晴愣了一下，嗓子坏了么？可是他，咳嗽起来分明是声如洪钟，半点也不像是不能说话的样子啊！
见那对夫妻面露难色，江晚晴相信，他们没有骗自己。
于是她对老人道：“您先把手伸出来吧，我给您诊诊脉。”
老人颤巍巍伸出手，江晚晴眼神微动，手指覆了上去。
心中却多想了一些，通常来说，如果一个人口哑，那么他多半也是耳聋的。而这位老人，他的耳朵没有任何毛病，他的嗓子，似乎毛病也不大。
江晚晴的手指动了动，片刻后，离开。
“你爹的咳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江晚晴问道。
“有半个月了吧。”青年男子道：“正好遇上外头有传染病，大夫早就忙得不行了，根本就找不到人。所以才一直拖到了现在。”
“他可有吃什么东西吗？”江晚晴又问道。
男子看看自己媳妇，两人对视一眼：“没什么特别的吧，就是家常便饭，我老妇煮粥，炒些野菜，前两日还包了包子，猪肉馅的，都是些常吃的东西。吃了多少年了也不见有事。”
江晚晴没有说话：“劳烦你把手也伸出来，我给你诊诊。”
男子疑惑：“我又没病啊……”
但在江晚晴的坚持下，他还是伸出了手。
同样，江晚晴也给女子诊了脉。
江晚晴诊了片刻，放开手，道：“你们再想想，有什么东西，是你爹吃过，但是你们却没有吃过的？”
男子疑惑道：“大夫，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江晚晴嗯了一声，沉吟一会儿，道：“实不相瞒，你爹他，中毒了。”
“中毒？”男子瞪大了眼睛：“这，这怎么可能！”
“我爹每天连门都不出，每天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我们给的！怎么可能中毒！”
江晚晴看着他们：“我也奇怪，为什么他中毒了，你们却没事。”
男子急的团团转，道：“江大夫，你可一定要救救我爹啊！你要多少钱，只要我家里有，一定都给你！”
女子道：“你该不会是怀疑我们给爹下毒吧？怎么可能？”
江晚晴看他着急的样子，并不像是装出
来的，暂时排除了是他下毒的想法。她又看看这家的儿媳妇，女子也是一脸的担忧。
江晚晴若有所思，若不是老人中毒这事真跟他们没关系，那就是二人的演技实在太好了。
“大夫，”女子着急道：“我公爹，中的是什么毒啊？能治好吗？你赶紧给看看啊！”
江晚晴宽慰道：“你们先别急，我还要好好看看。”
说着，江晚晴又进行了更仔细的检查。她翻开老人的眼皮，之后又挨个看了他的五官，等看到嘴唇的颜色似乎有点乌青时，江晚晴变了脸色。
她掀开老人胳膊上的衣裳，看到了白色的斑点。
那对夫妻见江晚晴愣住了，顿时道：“大夫，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江晚晴回过神，没有理他们，而是掀开了老人的另一只袖子。果然，上面也有深深浅浅的白点。
江晚晴又低头，将老人的裤腿挽起来，同样也发现了白点。
最后，江晚晴忍住心中悸动，轻声道：“能不能麻烦您，把鞋脱了？”
老人一愣，看看自己的儿子儿媳，猛地摇头。
男子连忙道：“大夫有所不知，我爹的脚，最近不知怎么了，染上了脚气，格外的臭！我知道您是一番好意，但这味道……
实在是不好让您闻到。”
他爹的脚有多臭，他是知道的。
虽然他看到江晚晴给自己爹检查身体很细致，但还是觉得，像她这样花容月貌，又从京里来的大夫，一定不能忍受这样的脚臭味。要是闻到了，说不定就不愿意给自己爹治病了。
然而，江晚晴却忍不住后退一步，口中喃喃：“脚臭……”
男子见她反应如此之大，立即觉得自己猜测的是正确的。女孩子嘛，哪里能受得了臭味？
“是，所以大夫，您该怎么治，就怎么治吧。只是这脚，就没必要看了吧。”男子声音十分柔软。
江晚晴微微摇头，跟她想的差不多，她道：“还是让我看看吧。身为大夫，不了解病人的症状，怎么能轻易用药呢？”
男子又推辞了几次，见她坚持，只得劝自己的爹：“爹，您就把鞋脱了吧。”
最终，老人也拗不过，自己的儿子，将脚上的长靴子脱了下来。
顿时，屋内弥漫这一股脚臭味，熏得人简直要晕过去。
那对夫妻纵然是孝子，却仍旧忍不住背过身去，将口鼻捂住。可真是太臭了，明明每天都洗脚，却一天比一天臭了。
结果一看江晚晴，好像跟没事人一样，不愧是神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