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那又是一个新生
离止的声音颤抖:“她的命数……又是怎么回事,”
元安又忍不住叹气,眉梢眼角的黯然藏不住担忧:“这个,我等也不能得窥天机,上歌出生之后,我因担心她的前生会对她照成影响,故而找渊极帝座借用了乾坤镜,妄图寻个安心,不曾想……不曾想……哎,”
离止的心一缩,眼角轻轻跳了跳,
“不曾想,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离跹接过话,摇了摇头:“这上歌儿越发的让人操心,她的命数……竟然是中断的,天界诸仙诸神,人人都有一条轨迹,可上歌的命数,却只有短短的一段,之后的部分,乾坤镜也看不到,你也知道,乾坤镜能够问询本源,出现这种情况,着实让人纳罕,”
“这些我都知道,”离止盯着自己老爹的眼睛:“说重点,是不是因为她是夙纱,所以她的命数中断,才跟崇恩有关,”
离跹一愣,敛了眉头:“怪就怪在,似乎不是,”
这一下子,离止就越发的不解:“既然不是,怎么还跟崇恩有关,”
渊极听了这许久,这会儿站起來说:“剩下的,我來告诉你吧,我们从乾坤镜里看到的,是她中断的命数,因上歌儿是夙纱的转世,乾坤镜探寻本源,所以也搞不太明白,现在我们看到的命数,到底是这一世的命数,还是前一世的命数,这是第一怪,因是这样,我们也不敢随意作为,以防逆转了她的命,但也总不能由得她这般,真若是这一世的,等走到灰飞烟灭那一步,又太晚了,”
是以,渊极帝座跟大荒青丘诸神一商议,还是以防后患为好,
渊极联合诸神之力,将乾坤镜的第二个神迹发挥到了极致:探查未发生的事情,寻求解答和终极,
这一看,又让大家大吃一惊,
乾坤镜里,雾茫茫一片,她的命数安静摆放在那里,内中隐隐约约现出一个人形,却是崇恩圣帝,
大家都讶然,久久凝视崇恩在镜中的影子,不能言语,
想不到,他们的牵连竟然深到这样的地步,不到灰飞烟灭,难以泯灭,
最终,还是离跹提了个建议:“既然不死不休,说明这两人之间,连着一条的仙契,我们不如就想个法子,断了这仙契,剩下的她要如何选择,就看上歌自己的意愿了,”
大家安静片刻,都长长舒了一口气,
此计甚好,
因有了这样的打算,大家便都合计着,找一个契机,來促成这件事,这个契机却不能凭空创造,如若不然反而弄巧成拙,只能等一个合适的时候,才能一举成功,
这一找,就拖了一千多年,
离止毫无血色的唇微微颤抖:“这样说來,上歌儿下凡,就是契机,”
“可惜……”元安扶着额头,这段时间他操心至极,现在更是:“可惜她不但沒斩断这条仙契,现在,牵扯更深了,现在,只愿圣帝那边能够维持界限,不要想起凡尘之事,如此,跟上歌的缘也就就此断了,”
离止心中悲凉,脑中涌现紫微星君的脸,只剩一个念头:只怕要断,不大可能,
紫微星君干了什么,他隐隐约约是知道的,
擅改命数,触犯天律,能让他紫微星君如此挂心的,八荒六合就只有一个人,自打紫微星君第一次见到上歌,从他的眼神里,离止就知道他喜欢她,
他一定是改了上歌的姻缘,
离止冷冷一笑,妄图改他离止的姻缘,活该,
大家沉默了一下,离止便站了起來,他心中想念上歌,她身上还有伤,是被捆仙索勒出來的,刚刚哭得那么厉害,也不知道会不会更疼,
从大厅出來,离止直奔上歌的房间,
里面倒沒了哭声,推开门,一室寂静,上歌趴在床上,已经睡着了,小脸泪痕斑驳,衣服换过,又重新沁出了斑斑血迹,
离止在她床边坐下來,挽起上歌的袖子,给她细细上药,上好的伤药抹上,凉凉的,上歌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嘤咛一声睁开了眼睛,
见到离止,她瘪了瘪嘴巴:“离止哥哥,你怎么这么久才过來,”
离止不忍心跟她说她和崇恩的事情,怕她心里有更多的负担,从此见她强颜欢笑,他摸着她的脑袋,放柔了声音:“伤口还痛不痛,”
“痛,”上歌被他柔声一问,整个人都要崩溃了,抱着他的胳膊软软撒娇:“离止哥哥,我在凡间被人欺负了,你也不來找我,我那时候一心等着你來,你却迟迟不來,离止哥哥,你要补偿我,”
离止的心都要融化了:“都是我不好,”
“你不好,”上歌说:“但我会原谅你的,”
离止一愣,正色瞧她,她睁大的眼睛泪水汪汪,偏生闪着一丝狡猾,
离止哭笑不得,恨恨地瞪她一眼,偏跟她生不起气來,沒好气地说:“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话音落下,他舒了口气,提起的心算是落回了肚子里,
上歌揪着他的衣角,眼巴巴地盼着他:“离止哥哥,带我去阴间吧,”
“你想去找莫希翼,”离止不用猜都知道她想干什么,
上歌连连点头:“他为了救我而死,我不想他就这样沒了性命,我们刚刚回來沒多久,趁现在去阴间,求一求秦广王,说不定还有得救,我要是一个人去,肯定不行,可离止哥哥你跟谁都那么熟,应该可以的,”
离止的眼中有波光闪动:“你是很像很想他活过來,对么,”
“嗯嗯,”上歌说:“他刚开始的时候虽然不好,可后來对我是顶好顶好的,我的吃食住行,他样样都帮着张罗,我总想着有一天,我要对他很好,我记得你说过,咱们做神仙的不能计较太多,但得了别人的恩情,总要想办法偿还一二……”
离止沉默了一下,神色有片刻的恍惚,
上歌心中一跳,有些害怕地瞧着离止:“离止哥哥,你不答应,”
离止抚摸着她头发的手微微颤抖,他定了定神,站起身來:“好,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