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节 扑朔迷离
第七十节 扑朔迷离
这边楚云谦等人筹措探查石蓝枫这支铁骑在哪,那边武安关元军帅府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原来的武关守将府邸现在是元军帅府,大堂现在是灯火通明,堂案之上端坐一人,四十余岁的年纪,肤色白皙中透出一些斑驳的风霜之色,一身金甲身形矫健伟岸,龙眉凤目鼻梁高挺,嘴角是微微下垂不怒自威。
此人正是大元三军统帅,国师福哈太的大弟子龙逸云。
龙逸云现在正在读着军报,龙眉紧锁之下是目射寒光。
堂下左右分别站着两人,一人文士打扮潇洒自如,但却是目光阴冷。一人是武将装束,一身皮甲身形横状,眼中寒光四射。
龙逸云读完军报是猛地一拍桌案,力道之大将桌案上的茶碗也震得跳起。
龙逸云是怒声道:“石从玉此子当真该杀!”
那名文士却是抚了抚下颚的一缕短须道:“大帅不必惊怒,赵将军轻敌所致全军覆灭。现在再来追究石从玉,不但毫无意义反而是使得石蓝枫离心离德。”
龙逸云道:“景之,本帅实在是难以咽下这口气!当日石从玉断臂逃回之下,本帅详细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此子却是言辞闪烁多有不实。本帅一怒之下将他拿下交军法曹详问,可是国师却命我将其释放。”
这名文士骇然便是龙逸云帐下的首席谋士姚景之。
此人今年四十八岁,是熟谙兵学饱读诗书,向来以智计深沉著称。姚景之行事严谨、思虑周详、手段狠辣,而且是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在军中具有凶名要大于威名,一般的骄兵悍将对他是畏如蛇蝎。
姚景之一笑道:“大帅,石从玉虽有些将才但到底还只是一个纨绔子弟,不足一谈。不过其父石蓝枫到绝对是一个名将,只是看他轻易地便阵中斩了李飘然便可知其能了。当下我们与宋国联手伐蜀,此人又是熟知蜀境,当是安抚为主。”
龙逸云击掌叹道:“可惜为了一个追拿长平这一弱质女流,竟然使得我们接连损失了袁泽、赵坤鉴、曾元三员干将,思之真是痛心疾首!”
姚景之闻言默然不语。
他很清楚,袁泽是国师福哈太的关门弟子。虽然其平日不居官职,但是却是随着福哈太常年在元廷行走,一些举国大事他也是多有参与。袁泽以其才干而闻名于朝中高官,实在是尽得福哈太真传。姚景之随侍龙逸云,与袁泽也是有些交往,常常对其才干钦佩不已。
赵坤鉴更是不用说了,久经沙场极善于指挥骑兵突袭。大元虽是猛将如云,但是堪堪可以独当一面的将领却是不多。而赵坤鉴却是其中之一的佼佼者,更是大元四将之一,深得龙逸云信任。此番以外陨落,当是一个极大的损失。
曾元虽然在军中攻城掠地上是籍籍无名,但是在军中斥候哨探中却是威名远播。其人是常年在龙逸云帐下听用管辖军中斥候,几乎是无往不利,为龙逸云立下无数功勋。可以说龙逸云用兵如神之下所立的赫赫战功,首当其功的便是曾元。而此番被派往协助袁泽擒拿长平,也是在石蓝枫数次要求,最后在国师福哈太的干涉下,龙逸云才被迫将其放走,不想竟是有去无回。
所以龙逸云现在是追悔莫急,而姚景之却是察言观色之下沉默不语,自不会去触这个霉头。
这时一边的那员武将却是洪声道:“大帅,赵将军既然战败身亡,末将愿意再领一支铁骑出关前往潇水东岸,定要将那楚云谦格杀与阵前,。”
龙逸云看了看他道:“海将军不要着急,此番之战本帅还要多多依仗与你。现在不是出兵的时候,到时自会有你堪当大任立功之时。”
此人姓海名巴乌,今年三十九岁,是大元四将之首。海巴乌是蒙古族人,早年父母双亡,幼年便是四处行乞,受尽人间冰寒。元军当年北出攻伐异族,行军中碰到这海巴乌,那年他才九岁。军中伙夫怜悯其身世凄惨便将其带在身边打个下手,所以可以说海巴乌是自幼从军。
可不曾想这海巴乌身世坎坷之下却是养成了惊人的坚韧心性,在军中只要有闲暇之时便是苦学武艺、兵法战阵。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初上战场便是勇武过人,随后又不断表现出惊人的军事才华,加上他又是蒙古人,所以是青云直上。海巴乌可以说是能攻善守,是龙逸云帐下最为得力的臂助。
海巴乌正欲开口,姚景之却是道:“海将军,大蜀潇水东岸现在已经是囊中之物,眼下最为关键的不是楚云谦,而是随后的怎样面对宋军以巩固我们在潇水东岸的主动权。”
海巴乌闻言皱了皱眉道:“面对宋军最为关键的是怎样控制着三关之后的剑屏一线,否则我大元铁骑渡过潇水横扫蜀国之时,宋国倘若发难切断我军后路,这二十万雄兵就有可能被反包围陷入绝境。”
龙逸云道:“这正是我与国师所担心之处,不过国师他老人家智究天人,已经布下谋划。现在只是在等时间而已,应当在这数日内可以传来消息。”
海巴乌知道这是绝密的军事部署,当下也不详问道:“如此甚好,只要我们一举拿下大蜀,一统天下是指日可待,只是便宜了楚云谦那小子。”
姚景之笑道:“海将军不用担心,你想纵是李飘然之能不也是在我们的计策下枉死疆场吗?何况区区一个楚云谦?”
龙逸云轻轻摇了摇头道:“想来楚云谦现在已经在赶往剑阁了,只要他去了便是有死无生。看他的将才两番驱狼重创我军,只可惜本帅不能再沙场上与之一决雌雄,但是让人心有不甘。”
海巴乌笑道:“大帅也动起了争雄之念了?”
姚景之叹道:“这也不能怪大帅。海将军你想,在那夜狼谷逃回的军士说了这个过程,楚云谦仅仅凭借一人之力便是重创了数百倍于己的对手,这等才智岂非骇人?也难怪大帅有了争雄之念。”
海巴乌是非常崇敬龙逸云,所以他有些不满的道:“姚军师有些言过其实了吧。这楚云谦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怎么能和我们大帅相比,充其量不过是凑巧罢了。”
姚景之没有和海巴乌争辩只是微笑不语。因为海巴乌出身低贱,所以为人也是较为谦和,在军中威望甚高,同时也和姚景之相处的不错,所以他对海巴乌的出言并不以为许。
龙逸云摆了摆手道:“海将军还没有看透,袁师弟的武功智谋本帅非常清楚。狼谷一役之后袁师弟率领精兵三十余人继续追击楚云谦,其结果绝不可能是向石从玉所言的一样,众人是突遭山洪导致除了他一人侥幸自断臂膀逃脱,其余尽皆殉难。本帅以为其中必有隐情,楚云谦此人绝不能小视。”
海巴乌闻言连忙恭声应允。
姚景之见状笑道:“大帅、海将军,国师闻报后已经是在意楚云谦,他是有死无生了,我们不必在此人身上费神了。”
龙逸云笑道:“这倒也是,不过石蓝枫恐怕是伏兵已久有些不耐烦了,只盼国师早日传来讯息。刘静安一日不除,始终是让人寝食不安!”
局势扑朔迷离,可惜楚云谦现在却是不知道自己早已经引起了元军高层的注意,并且已经被算了进去。
楚云谦准时的在绵阳城外的黄家镇与凌少锋会合了,看见凌少锋垂头丧气的模样,众人倒是松了口气,其他书友正在看:。
楚云谦命一干军士就地扎营休整,准备明晨进山。只是众军士却是无奈的在镇外的野地里四处寻找吃食。这一路下来,越是接近三关之后的地界,形状越是凄惨。
放眼望去,除了一些主要城池还有些人烟之外,这其他的乡下镇甸多是十室九空。沿途赵坤鉴这支兽兵所干的伤天害理之事几乎是不间断的被楚云谦撞见,一些**或是衣衫不整的妇女的尸体几乎是随处可见,老弱病残倒在四野也是接二连三,残垣断壁间祝融肆虐的痕迹也是遍布乡野,好一幅人间地狱的惨状!
只可惜,楚云谦一行却是没有时间收容埋葬这些尸体,只是连日下来这支兵马却是挫断了钢牙!
楚云谦看见凌少锋垂头丧气的模样已经知道了结果。虽然有些意外却是安慰道:“少锋辛苦了,不用着急。”
凌少锋却是睁大了布满血丝的双目苦笑不干的道:“大人,真是见鬼了,我便查这附近百里之内竟然丝毫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欧阳澈奇怪的道:“这却是怪了,百里之内没有踪迹,按道理这已经是大队骑兵一天的行程了,这石蓝枫在哪里?”
岳渊也是皱眉道:“这倒是怪异至极,石蓝枫竟然不在这剑阁附近,他想干什么?”
楚云谦也是心中不解。按道理来说,石蓝枫分兵出武关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截断这剑阁守军的后路,如此一来便可以配合宋军一举歼灭守关蜀军。但是大队骑兵如果要是保持战力,当然应该控制在五十里范围之内,超过百里那即便是可以奔袭而来,但却是马困人乏根本不可能立即投入战场。
楚云谦一笑道:“诸位也不要猜测了,我们赶到剑阁之后或许就会知道原因了。”
岳渊却是继续思索片刻后目射寒芒道:“云谦,看来石蓝枫志不在这剑阁关,这支伏兵的真正意义应该是攻击在破关之后的撤退蜀军!”
岳渊当年叱咤吴越,将才之名不比现下的石蓝枫为弱,当真是洞若观火!此言一出,楚云谦便立即明白了。
他想起了岳翎的判断:元宋必然是联手伐蜀,而这剑阁必是划给了 。如此一来,元国自然是想着宋蜀双方拼死角力,这样便可坐收渔人之利!
而岳翎也说道这元国的首要目标是大蜀三杰,当日岳翎没有细说,眼下看来却是丝丝入扣!这石蓝枫屯兵在这百里之外,步军突袭需要一天多的急行军方可赶到,他可以通过斥候好整以暇的排兵布阵歼灭入侵之敌,只一点便可是他立于不败之地!大蜀现下是北军尽没,根本没有堪与一战的骑兵。如是步军攻击他,就是在山间,至少也要两万步卒方可凭借地利以阻挡骑兵的冲击。这大队的步军行军,怎么可能瞒过斥候的耳目?
同样这支铁骑屯兵在这周围,却是可以威慑剑阁、临关的守军不敢撤退。因为这两处关隘的守军退出剑屏山脉后再往潇水最少也有五六日的急行军,而这支三万铁骑在野外绝对可以轻易歼灭五六万的步卒,这一招几乎是让刘静安身处进退两难的绝地。
楚云谦不禁叹道:“岳兄明言,这这支伏兵的真正用意恐怕是要截杀刘司徒!”
欧阳澈却道:“大人,恐怕是远远不止这些。武关多日前已被攻破,按理说宋国必会要求元军从后攻击,可为何元兵却是迟迟不动?
楚云谦苦笑道:“这些云谦却是不知,因为我实在不了解现在的整体详情。”
是的,楚云谦现在是根本判断不出来任何东西,原因很简单,就像他所说的一样,他根本没有担任过要职,也就不可能知道整体的局势信息,这叫他如何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