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节 文武郡王
楚云谦听的是为之一愣,这个声音很耳熟。他不禁停下脚步,下意识的回头看去,这个热情洋溢的声音是谁?
只见那间雅阁的门是被打开了,一名面目清秀的的飘逸男子是推门而出,满面春风笑意洋洋的大步走了过来,正是文郡王张吉文,。
楚云谦这边是要拜倒行礼,却是被文郡王紧走几步上前搀住道:“云谦不必多礼,哦,欧阳先生也无需多礼。”
言罢是拉起楚云谦就走道:“云谦随我来,今晚与本郡王一醉方休!欧阳先生也请同来。”
楚云谦想要避让,但是文郡王怎么能容的他?数语之间已是进了雅间。楚云谦只是目中余光扫向北手边的席桌,不少官员是嫉妒和诧异交结。
楚云谦心中苦笑,这文郡王连称呼都改了,直接称呼自己为“云谦”,这么一来,自己不就是他的心腹了吗?最起码也是相交甚密。这下子是有口说不清了。他还记得初回京师,这文郡王的突然拜会,可是给自己惹了不少麻烦!
进的雅间来,方发现这门口里面站着两名侍卫,正是季锤、季同。楚云谦等人进了门,这二人是立即关上了门。
只是这桌子之上却是已经坐了几位,一位是文郡王的西席冯如;一位是一身紫衣官服的兵部尚书邹丕;还有一位老者也是紫衣宽服,长脸淡眉,须发皆白之下是一双细目不时闪过一丝杀意,浑身是散发着威严的气势。
楚云谦暗自忖道:“此老好强的威势!当是与邹丕同级的二品大员。”
他是连忙就要上前见礼,却是又被文郡王一把拉住道:“云谦不必多礼,大伙在此吃个饭顺便给凌老板捧捧场罢了。不要来那么多的虚礼了,赶快坐下。”
邹丕也是上前一把扶住楚云谦笑道:“老夫要代太后好好谢谢楚大人,若不是你恐怕舍弟的性命此番就是难保了。”
楚云谦可没想到邹丕会如此直言不讳,也可见这雅间中人必是相交熟稔。但是他可不能大意,这上坐的老者自己可不认的。
他是一拱手道:“邹大人言重了,虢镇候罪不至死,下官也是秉公办理罢了。”
文郡王等人都是官场的老油条了,一听此话怎能不知楚云谦的戒虑?众人都是哈哈一笑。
文郡王道:“云谦不必顾虑,这桌上其他之人你都是认识。”
说罢他是一指那位气势威严的老者道:“我来给你引见,这位是刑部尚书薛烈薛大人。我们都是老朋友了,云谦随意。”
说着便是示意楚云谦与欧阳澈坐下。
楚云谦这才知道眼前的这位老者竟然是大蜀刑部尚书薛烈。此人在大蜀的声誉可是不小,民风传言此老性情刚烈是嫉恶如仇,同时善于断案推理,执掌大蜀刑狱十余年。
他是心中暗道:“怪不得此老一介文官竟然有如此森严威势,只是他怎么和这文郡王相交莫逆?”
正在他想着的时候,薛烈却是开口道:“楚大人是杀伐决断眨眼之间,前番夜斩陈武,今次又是街斩恶仆。老夫本来还疑惑你是怎样的一个粗豪嗜杀的汉子,想不到却是如此斯文风流,倒是大出老夫所料。”
这薛烈的口音是铿锵有力霸气十足。
楚云谦道:“薛大人过奖了,只是下官鲁莽了。这些事情没有上报刑部审核,事发突然是下官不得已为之,还请大人恕罪。”
他是只能这样分辨,大蜀刑律规定除了灵机之权外,一般处决人犯必须要上报刑部核准,然后统一秋后处决。楚云谦见薛烈说这些,是搞不清他的用意,这番话是比较委婉的,也是利于分辨。
薛烈是大手一摆道:“楚大人过谦了,年少英才出事果决得体,难怪赵丞相与刘尚书会这样器重与你,。要是上午是老夫碰上此事,这虢镇候不死也要脱层皮,岂能是三十皮鞭这样简单。”
楚云谦是听得有些手足无措,他可没想到这薛烈会这样说。他看了看面色绯红的邹丕,后者也是苦笑的看着他。
邹丕是讥讥的笑道:“薛老实话,是舍弟处世昏庸,只是太后看他甚重,还请薛老不要追究。”
看得出这邹丕很是忌惮薛烈。
薛烈是冷哼一声无言,雅间中有些尴尬的气氛。
这时冯如打了个哈哈道:“罢了,二位大人也不要为此事费神了。好在楚大人处置得当,就此不提了。今晚我们诗酒助兴如何?待会凌老板还费尽心机的请来了紫月楼的白素研前来歌舞,我们可不要扫了雅兴,更不要摸了人家开业大吉的好兆头。”
众人闻言这才缓和下来,文郡王是连连称是,拉着薛烈与楚云谦聊了起来,而冯如也和欧阳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
这白素研可是雍都的名人,原本是个没落贵族之女。天姿国色是才艺双绝,为生计所迫浪迹风尘却又是洁身自好,卖艺不卖身。雍都之中的权贵想要将她收为禁脔肆意享受者,是比比皆是。可无奈众人争抢之下却是彼此限制,白素研本身又是名闻天下的才女名妓,一时间这倒成了他的护身符。
试想,谁要是强行将她收归房中,岂不成了众矢之的?
而这些楚云谦都是知道的,他更知道这白素研可不是随便接客卖艺,一般的王孙公子就是千金也难以一睹她的芳采,更别说是到这四海客栈中当众卖艺了。
楚云谦这才反应过来,今晚这四海客栈除了这第五层,几乎是早已高朋满座,这门外也是被挤得水泄不通。方才只不过是想到可能是因为这四海客栈的顶级奢华的缘故,看来真正的原因恐怕是这白素研。
他不禁为凌墨言的能力所佩服,请得动这白素研可不是简单的事。同时,可以请来向文郡王等这些高官也是不容易的。
众人正在叙谈间,却是隐隐看见不少官员走向北手的酒席,人是渐渐满座了。
恰在此时,一个爽朗的笑声传来:“皇侄,可要你费心了,为叔今晚可就要再次一睹白素研的绝色与绝艺了!”
说话间是雅间门被推开,来人正是宗政使张然。紧随其后的却是一名朱衣男子,此人楚云谦也是认识,是大鸿胪寺卿王文远。
这张然可是来头不小,先帝的堂兄,当今圣上的皇叔,也是大蜀唯一的亲王:庆王爷,当然这庆王爷可是肃帝按照祖制刚封的。
众人是一齐起身拜倒施礼,张然却是笑道:“诸位起来说话,不要有这些虚礼了。”
文郡王是起身上前道:“皇叔安好,侄儿特地请你过来的。早在一听说今晚有白素研的歌舞,我是立即安排了这个雅间了。”
楚云谦闻言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今晚这里权贵云集,还有这文郡王的推波助澜的作用在里面。当下他是会心一笑看向欧阳澈,后者也是明了于心的笑看着楚云谦。
张然与其他人等自是熟悉,客套了几句之后便是落座。
只是他看见了楚云谦却是笑道:“楚大人也在啊!本王还要多谢与你,不然我那长平侄女恐怕就是要回不来了。待会,我要好好陪你一杯以示谢意。”
楚云谦连忙道:“王爷厚爱,这只不过是微臣分内之事罢了。”
文郡王笑道:“云谦就是太儒雅了,皇叔,不瞒你说,小侄就是听说云谦今晚要来,这才定下了这雅间相款待,好看的小说:。不想后来又是得知了紫月楼白素研今晚也要前来歌舞助兴,这才紧急通知你来了。”
张然是一抚银须对这文郡王笑道:“原来本王只不过是个陪衬的,还好老夫临时拉了一个垫脚的王大人。可没想到,这王大人早已经是被你吉文拉来陪衬了。”
王文远是微笑摇头,众人是皆笑不语,楚云谦是连称不敢。
文郡王看看人都是已经到齐了,便向冯如使了个眼色,后者是立即命季同传命上菜。
可季同是刚刚打开门,就听外面传来“咦”的一声惊讶之声,随即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道:“我当时谁在这五层只定了一个雅间却是将其它雅间尽数拆除了,原来是三哥你啊!”
话音未落,一个相貌粗豪肤色泛出古铜色的大汉是一身便装,快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楚云谦可认不得此人,只见这人是方面大耳,身高八尺有余,浑身是遒劲有力。双目电闪间是威盲四射,腰杆笔直之下是英姿过人。一看,楚云谦便知道此人必是常年军旅之人。
他立即想到,此人称文郡王为三哥,又是军旅之人,那么只有一个人符合条件:必是武郡王张广明!
只见张广明进来后是哈哈一笑道:“好热闹啊!皇叔也在啊。看来我今天可以找个好位置了。”
众人是给他腾出位子,文郡王张吉文却是佯作无奈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刚要上菜,既然四弟来了,为兄少不得要多破费些了。”
张广明却是笑道:“三哥哪里话来?我可是听说了,原本是这凌老板遍请京中官员前来捧场。只是有人将这五楼给清空了,无奈之下凌老板只好在这对面排设宴席。我正在疑惑是谁有这么大的手笔,原来却是你三哥。再者,这酒席是凌老板请的,何须你来破费?”
文郡王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笑道:“你多虑了,为兄不过是顾忌皇叔等诸位大臣在此,若是与这些小吏合群有失体统,所以这才作了安排。再者,为兄也不是白吃白喝的人。”
可这武郡王张广明却是好像少了一根筋,他是嗤笑一声道:“三哥不必解释,你想这五楼都是雅间,谁也不碍着谁,有什么有失体统的?”
这么一说,文郡王的脸色可就挂不住了,这不是指责他吗?他不禁面色一变双眉紧皱,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张然见状是闷哼一声道:“广明,这么多年了,还是说话嘴上没个把门的。文郡王这番做法不无不妥,再者,他不是将一干官员安排在对面吗?我们要是搅在一起,岂不是给他们徒增尴尬?”
张广明笑道:“皇叔不要生气,侄儿既然已经找到了好座位,还管他们做什么?三哥,你也不要介意,你知道的我从小到大就这么一个脾气,直来直去,别往心里去。”
他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季同道:“喂,我说你是怎么的?还不去安排上菜?本郡王的酒虫上来了,快些!”
季同闻言是急忙而去,众人也是暗自好笑,这武郡王当真是个粗人。
只是张广明这么一说,文郡王自是不好再计较,当下笑道:“好吧!我等马上开席。”
楚云谦是心中疑惑,这武郡王是偏爱军旅,常年驻守云州大营监军。说是监军不过是个名,一旦云州边境出现小国或是马贼骚扰,他可是第一个带头冲锋陷阵的。此番想来也是回京奔丧,只是这兄弟俩一见面,这武郡王就是尽行奚落之事,也不知为什么?真是怪异。
他正想着,店中侍女已经是穿花蝴蝶般的将酒菜端上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