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
63.
苏晚震惊得说不出话, 一开始完全蒙圈了，等谢凝的亲吻逐渐深入，她才完全投入那种难以形容的美妙感受之中。她浑身酥软, 情不自禁地仰着脸接受着谢凝的吻, 用她的唇去触碰谢凝温软的唇。
谢凝扶着她的后腰，稍稍用力，苏晚便向谢凝怀里靠去, 胸膛贴着谢凝的胸, 双手无措地抬起来、缓慢地放在谢凝身后，抓着课桌的边缘，将谢凝困在自己和课桌中间。
初次接吻，苏晚连换气都不会, 她屏着气息, 被谢凝亲了两下, 脸瞬间就涨红了。
谢凝松开她的唇，低眸看她, 问道：“这次的怎么样？”
苏晚眼睑颤了下, 不敢与她对视, 她呼吸急促，片刻后才说了一句：“过头了，谢凝。”
谢凝温柔垂眸，有许多话想说, 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重新见到苏晚的第一天起，她就想这么做了。
早上只是亲了下她的手背, 后来就闻到了信息素的气息。谢凝愿意拿一辈子的气运做赌注, 赌苏晚是喜欢她的！
她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 冬天第一场雪落下时, 她就要带着滑雪板在北方的雪地里荡；富士山火山喷发时，她急不可耐地开着飞机漂洋过海去看；阿根廷世界杯夺冠时，她也在第一现场；属于她的玫瑰，在她含苞待放之前，她便要全心全意守在玫瑰身边。
教室门敞开着，外面草坪上学生们的嬉闹声清楚地传过来，苏晚害怕被人撞见，提心吊胆着说：“好了，你快下来。”
谢凝不为所动，扶着她后腰的手上下抚摸了下，有进攻其他地方的意图，苏晚“斯”了一声，谢凝低头用额头贴着她的脸，温柔道：“怎么了？”
“痒。”苏晚浑身燥热，谢凝的温柔令她反复沦陷，她推了谢凝一把，说：“你下来，我腿酸了。”
谢凝双脚踩实地面，将身体重量转移到自己脚上，以免压着苏晚疼。
苏晚还是有些不知所措，平时和谢凝相处多了，牵手、拥抱什么的都习以为常了，但亲吻……这还是第一次，还这么正式的。
按理说，只有恋人之间才会这么做，苏晚不知道她现在和谢凝的关系到底算什么，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谢凝虚坐在她腿上，居高临下地看她，双唇动了动，正要开口，却突然被苏晚用力推了下。
谢凝：“？”
苏晚脸色苍白，她的视线正对着教室前门，这时候班主任老杨恰好经过，好奇地将头往教室伸，问她们，“你们不去上课吗？”
苏晚：“……”
谢凝保持着坐在苏晚身上的动作，扭过头，淡定地跟老杨说：“请假了。”
老杨：“……哦。”
他上下打量着谢凝和苏晚，欲言又止，而在他身后，又有人喊了声：“老师好。”
老杨朝学生点了下头，从窗边走过去了。
谢凝这才从苏晚身上起身，回到座位上，面朝着苏晚，坐在了课桌上面，脚踩着自己的凳子。
李堑在外面就看到教室里奇怪的一幕，他有些尴尬，扶了下圆框眼镜，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低头走进教室，从苏晚身边走过去，低头在课桌底下翻找什么。
长达两分钟的时间里，教室里只有李堑翻东西的声音，没有人开口说话。
气氛异常尴尬，李堑翻东西的动作也越来越急，好像巴不得马上离开这里，怕当浴霸。
“咚”地一声，好几本书同时从他课桌里滚出来，砸在了地上，一团散乱。
“浴霸”只好叹气，蹲下身收拾书本。
苏晚坐在原地，人有点麻了。
被老杨撞见的瞬间，她就像电影里魂飞魄散的女鬼，以为自己死定了。
这会儿时间过去，苏晚缓过劲来，脑海里开始回想刚才的画面。
谢凝是真行啊，那吻技简直就像在苏晚的心巴上跳舞，将她魂儿搓揉得酥酥麻麻，她回味着接吻时的滋味，每一遍回想都令她呼吸急促，胸腔闷疼，那滋味是如此地特别，值得她反复去回味，刻骨铭心。
谢凝坐在课桌上，两条长腿垂悬着，似是无意地荡了荡，又像是故意吸引苏晚的注意。
苏晚根本抬不起头，她没有看谢凝神色，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眼神回到课桌上那本摊开的蓝宝书上，抬起手拿起笔，翻了一页过去，盯着上面的一道选择题看。
那是一道非常基础的选择，问空集、子集之类的，以往这种题半分钟就能算出来，而这会苏晚拿着笔、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审题，脑浆完全凝成了石灰，任何思路都短路了。
谢凝出声说：“选B啊，怎么想了那么久？”
苏晚缓慢地抬起脸看她，见她若无其事，仿佛刚才的亲吻完全不挂在心头。苏晚皱起眉，心里隐约有气，拿笔握拳的手微微用力，咬咬牙在B选项后面画了个勾。
谢凝说：“做不下去就不做了，出去玩吧。”
苏晚不吭声，继续和那些题目较劲，突然察觉到桌椅轻轻震了下，谢凝从课桌上下来，转身离开了教室。
苏晚看着她的背影发呆，握笔的手微微动了下，用笔帽触了下嘴唇，那里还印着谢凝的亲吻。
李堑终于找到了充电器，他看了苏晚一眼，叹了口气，到教室角落里插上手机充电，戴上耳机继续听歌。
时间一分分流逝，谢凝并没有走远，她就在走廊外面等着苏晚，口袋里装着一枚菱形戒指，是她准备给苏晚的圣诞节礼物。
直到下课铃响，苏晚也没从教室里走出来。谢凝只好跟着人潮进了教室，重新回到座位旁。
苏晚假装在刷题，在谢凝出去的时候，她翻出了一副不久前临摹的谢凝的铅笔画，夹在了她的侦探小说书页里。
她看过很多人写给谢凝的情书，但对苏晚来说，她的情书就是临摹的画像，是她一遍遍抄过的她的名字。
她余光跟随着谢凝，期望谢凝去翻那本小说，发现她留的画。
但谢凝还没坐下，教室前排有人跟谢凝说：“凝姐，门口有人找你。”
谢凝不想动，她还没来得及跟苏晚说一句话。有一瞬间她真的很讨厌学校这个地方，连半点隐私空间都没有。
门外的人索性进了教室，煞有介事地朝谢凝走过来。
谢凝：“？”
马楚楚今天打扮得清新多了，画着淡妆，规矩地穿着校服，带着一顶黑长直的假发，再戴了一顶米色贝雷帽，那风格和她平时相差万里，谢凝怎么看都有违和感。
有人调戏她说：“学妹，你今天好漂亮啊！”
马楚楚双手背在身后，听到这话竟然脸红了，于是一群人哄笑——
“马学妹，你别害羞啊！”
“对呀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
马楚楚噘着嘴，不理会起哄的人，她眼神闪躲着停在谢凝身上，腼腆地开口说：“学姐，你能出来一下吗？”
谢凝以为她是为了苏星珩的事情过来找她，便起身往教室外面走。
她个子高身材好，穿着浅白色牛仔裤，双手插兜，有些漫不经心地走出去，还有几分歪歪扭扭的，但在苏晚心目中，谢凝就算是扶着墙走路也是极好看的。
苏晚不知道马楚楚来找谢凝做什么，但她上一次遇到马楚楚的时候，马楚楚还跟她打听谢凝的事情。
“她喜欢什么风格的，清纯还是成熟，甜美还是性感，你知道她喜欢哪个明星，哪个歌手吗？”
“她吃东西喜欢什么口味？甜口还是咸口？你们经常去的餐厅是哪家？”
“她喜欢什么运动吗？你知道她周末都去哪玩吗？”
苏晚这么聪明的人，很快就猜到了马楚楚的意图，她不想跟任何人分享谢凝，一个字也不想跟马楚楚说。
马楚楚很识趣，她变换着方式打听谢凝，而且她很懂得造势，花点伎俩就让班里的男生们对她改观，她还找过周子然，跟他要谢凝的照片。
周子然没给，还跟苏晚说了这事。他很奇怪，“马楚楚不是O吗？怎么会对谢凝有意思？”
苏晚也很无语，“可能谢凝ABO通吃吧……”
“我只见过男女通吃的，没见过ABO通吃的，信息素都不匹配，怎么可能有感觉吗？”周子然说着，看了苏晚一眼，“当然，你是个例外啦。”
看到马楚楚来找谢凝，周子然和苏晚一样警惕，他回头跟苏晚说：“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苏晚还在犹豫，周子然不由分说地拉着她手臂往外走，跟着看热闹的一起出了教室，挤在教室门口，教室里也有很多人隔着窗户往外瞅的，一群人围观走廊里的两人，还拿出手机拍照，场面热闹极了。
苏晚挤在最前面，离谢凝只有三米远，从她的角度只能看清楚马楚楚的表情，看不到谢凝的脸。
马楚楚拿着什么东西背在身后，低着头像个局促、害羞的小女孩，扭扭捏捏地不说话。
谢凝莫名其妙地看她，皱起两道好看的眉毛。
有人眼尖，看出了马楚楚拿着的东西，喊了出声：“是巧克力，不会是要表白吧？！”
“卧槽，暗恋我们凝姐？这怎么行？”
苏晚怔住，她看着马楚楚彷徨无措的样子，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大庭广众之下表白？借苏晚一万个胆子她都不敢！
但马楚楚显然是有备而来的，一方面她看起来很腼腆，但另一方面她完全沉得住气，并不因旁人的议论而有所犹豫。
“马楚楚不是O吗？她搞错对象了吧，我天，这不会真是要表白了吧？”
“她好勇敢啊，我有点羡慕了！”
“加油马学妹！表白！表白！”
一群人起哄，谢凝一个眼神杀了过来，睨向着这群人，冷冷说：“这事跟你们有关系吗？”
众人哄笑，一个瘦高的男生笑呵呵说：“我们来给学妹加油！”
上课铃马上要响了，谢凝实在不耐烦了，她余光扫到了苏晚，接着扭头看过去，露出异样的神情。
苏晚站在人前看着谢凝，两道细软的眉毛微微皱着，神情有些复杂。
对视了数秒，谢凝回头跟马楚楚说：“没话说就算了，我走了。”
“等……等下，”马楚楚突然间鼓起勇气向前，递出手里的巧克力，大声说，“学姐，我喜欢你！”
谢凝愣住，耳边全是“哇哦”、拍手叫好的声音，对其他人来说，这样的热闹可真是太好看了，甭管马楚楚以前有多么讨厌，就冲她敢当众表白这一点，就足以让一群人对她改观了。
谢凝一脸匪夷所思，没有去接那盒巧克力，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了马楚楚片刻，摇摇头说：“荒唐。”
在她看来，马楚楚纯属于闹着玩，这两个字就足以表明了谢凝的态度，表达了拒绝。
谢凝转身去看苏晚，可这时候马楚楚突然跑了上来，从身后抱住谢凝，双手环抱、握住谢凝的手，将巧克力的袋子强行塞在了谢凝手中。
所有人：“！！”
“哇哦！”
“啊啊啊啊马楚楚你放开女神的手！”
有人拍照，有人尖叫，还有人拍手叫好，给马楚楚加油打气。
马楚楚做这动作时，整个人甚至还在发抖，手指尤其颤抖得厉害，像帕金森病人一样，身体也站不稳了，这让谢凝生生地把正要骂出口的话收了回去。
她挣开马楚楚，让她将巧克力拿回去，马楚楚死活不肯，这时候上课铃响了，她在一众起哄声中跑下了楼。
教师在走廊里维持着秩序，人们陆续回去上课，谢凝看到苏晚进了教室，二话不说跟着过去，在座位上坐下来。
手里的巧克力有点烫手，她丢在课桌上，去看苏晚的表情。
苏晚面无表情，从课桌里拿出了一本教材。
谢凝温情提醒：“拿错了，这是数学课。”
苏晚拿了本劳技课本，这课本封面和数学课本封面颜色一样。她看了谢凝一眼，见她已经将那本小说收起来了，眼神暗淡了下去，面无表情地将劳技课本放回去，重新翻出了数学教材。
谢凝有些坐立不安，她察觉苏晚的情绪不太妙，用脚指头一想也知道——
她们刚刚才接吻，谢凝还没来得及跟她说些什么，就被叫出去被另一个人表白了。还被一群人莫名其妙地祝福，换作别人也无法接受吧？
她坐的离苏晚近一些，右手抬起来放在课桌上，就能碰到苏晚的左手。
苏晚左手捏在课本上，拧着眉认真听课，虽然这对她来说有些辛苦，她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
谢凝用手肘轻轻撞了下苏晚的手，苏晚并没有侧眸看她，她目光直直地看着黑板，捏着书页的左手从课桌上放下来，避开谢凝，放在膝上擦了下手心的汗。
谢凝不动声色地抽了口气，右手悄悄地跟下来，放在苏晚的腿上，手指像踩着钢琴键一样往上跑，去握苏晚的手。
苏晚怕痒，更怕谢凝胡来，谢凝手指触到她手背的一瞬间，她立刻收了手，没等谢凝捉住她，她将手放在了课桌上。
连续两次被避开，谢凝有些沮丧，委委屈屈地把下巴枕在课桌上，看了下讲台，又歪着头盯着苏晚看。
苏晚熟视无睹，低头抄笔记，只管跟着黑板上的板书写，也不管到底有没有听懂。
她数学基础不太好，每节课都必须全神贯注地听，课后又花很多时间去学去练，才能保证成绩不落下。
但谢凝就不一样了，她基本上只需要简单过一遍知识点，题就会做了，这在苏晚看来简直不可思议。
她是天才，可以不用努力，但苏晚需要，她必须保证每节课都认真听，不落下进度。
正因如此，她不想在课堂上跟谢凝讨论刚才的事，但谢凝一直在干扰她，一会盯着她看，一会用笔在她的课本上画火柴人。
谢凝的画工跟她拍照的技术一样烂，苏晚不禁纳闷，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连火柴人都画不好呢？
她盯着谢凝创作的画看了很久，无语片刻，用左手拿铅笔，在谢凝的画旁边画了一只哭泣的猫。
准确地说，是一只漂亮的美短，正揣着手一脸苦大仇深。她画得太形象，连虎斑的花纹都很讲究，谢凝想不认出来都难。
再对比一下自己的画工，谢凝：“…………”
谢凝坐直了些，凑到苏晚耳边，小声说：“马楚楚是闹着玩的，我不喜欢她。”
苏晚咽了下口水，她说：“我觉得她是认真的。”
谢凝咋舌，看苏晚终于愿意理她了，便高高兴兴地说：“晚晚，晚上去我家写作业吧。”
苏晚想了一下，说：“好。”
谢凝顿时高兴地要去搂她。
苏晚睨她一眼，谢凝立刻板起脸，乖觉地看黑板听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