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 72 章
72.
新年的第一天, 谢凝在苏晚的床上醒过来，差点忘了她重生的事, 冷不丁地喊了声“老婆”, 旋即反应过来，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拉了下被子, 整个人埋进被窝里。
苏晚不知道她怎么回事，凑过去关心她。下一刻谢凝翻过身, 连人带被子一起、将苏晚抱在了怀里，侧身搂着她, 一条腿压在苏晚身上。
苏晚知道自己被骗了, 她不是那种爱闹的性格, 由着谢凝抱了一会, 她轻声说：“谢凝，你耍我。”
谢凝将脸埋在她后背，笑了出声，双手仍抱着她不放，甚至开始往她身上摸。
她的手放在苏晚的肚子上，苏晚捉住她的手，垂着眼睑，问她：“昨晚我怎么睡着的？”
谢凝额头抵着她的后背，在她半长的头发上蹭了蹭，有几分撒娇的意味，哑声说：“你在沙发上睡着了。”
苏晚背对着她, 她被禁锢着没法动弹, 谢凝呼吸的热气就在她耳边, 她感觉有些痒, 又很舒服，主动地抬了下脖子，接着问道：“我睡着之后，谁把我抱到床上……？”
谢凝咬了下她耳朵，说道：“你希望是谁呢？”
苏晚浑身蜷缩在一起，她怕痒怕得要死，不禁笑了出声，她说：“我不知道啊，可能是蔡姐姐……她比我高，应该抱得动我……”
“蔡姐姐？短头发的那个女佣？你从来不肯叫我姐姐，怎么叫别人叫得这么顺口？”谢凝说着，伸手去挠她的腰。
苏晚惨叫着求饶，喊道：“别，别挠我，谢凝！”
谢凝说：“叫姐姐。”
苏晚不肯，挣扎得太厉害了，差点从床沿滚了下去，被谢凝双手搂住腰。
谢凝不好再挠她，扶她起来，碰了下她的鼻子说：“你昨晚靠在沙发上就开始打呼噜，跟小猪一样，我应该把你睡觉打呼噜的样子录下来！”
苏晚脸上表情消逝，她说：“我打呼噜了？”
谢凝唇角勾起，“骗你好玩吗？”
苏晚没有被唬到，认真地想了想，说：“不好玩，但你就是骗人，我不打呼噜，狗才打呼噜。”
谢凝身体压在苏晚身上，她说：“那你知道昨晚是谁抱你上床，给你脱衣服，给你盖被子的吗？”
苏晚想象了一下当时的画面，脸有点发烫，咽了下口水，捂着脸说：“你看起来不像啊，你抱得起我吗？”
谢凝说：“你轻的跟蚂蚁一样，别说是现在的我，就算是八岁的我，也能抱得起你。”
苏晚：“我不信。”
谢凝凑到她耳边说：“要不要现在试试？”
苏晚侧过脸，避开谢凝呼吸的热气，还没等她做出回应，谢凝就伸手去搂她，苏晚并不配合，两人在床上滚成一团。
门“啪”地一下开了，两人笑容僵住，同时看向门口。
方玲玉穿着一条白色羊绒连衣裙，肩上盖着绿色流苏披肩，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两人，迟疑着开口说：“你们……起床吃东西吗？”
苏晚紧张地坐起来，跟方玲玉说：“我换好衣服就来！”
方玲玉点了下头，问谢凝：“凝凝，你想吃面还是吃饭？”
谢凝说：“我一会要出门，就不吃了。”
“这么急吗？”方玲玉诧异道，“要不我给你打包点吃的，你在路上吃也好，别饿着了。”
“给我捏个饭团就行，简单点就好，谢谢方姨了。”谢凝礼貌地说。
方玲玉答应了，替她们关上房门。
谢凝坐在床上脱了睡衣，从床头柜上找了自己的运动内衣换上，接着是一件灰色卫衣，牛仔裤。
她换衣服也不避着苏晚，苏晚直勾勾地看着她，心想谢凝真帅。
不，是她女朋友真帅。
谢凝的头发又剪短了一次，长度不到肩头，垂坠感很好，也不会翘边，苏晚看着她扣上运动内衣，将卫衣套头一穿，心里简直要尖叫，眼神根本离不开她。
看了片刻，苏晚说：“你下午要去哪？”
“去拿个驾照。”谢凝起身穿上裤子，漫不经心地说。
“你什么时候考驾照了？”苏晚穿了一半的裙子，停下来问她。
谢凝挑眉看她，说：“上周一下午考的，今天可以去拿证了。”
苏晚没有出门的打算，简单地罩了件连衣裙，坐在床上，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打量着谢凝，说：“我跟你一起上学，周末一起补习，你竟然趁我不注意，偷偷把驾照考了？！”
谢凝忍俊不禁，“我有翘课啊，而且我本来就会开。”
苏晚眉头皱了下，怀疑地看着谢凝。
脑海里，系统2038喊道：“宿主，剧情崩坏警告！反派在怀疑世界的合理性了！”
谢凝许久没有听到系统的声音，莞尔一笑，跟苏晚说：“我家有游戏机，模拟汽车驾驶的，玩过几次就会开了，我也没去学车，一遍就考过了。”
苏晚怀疑的目光变成了仰慕，一时间说不出话，谢凝摸了下她的头，说：“下次去我家给你玩，明年这个时候你也可以拿到驾照。”
苏晚心想，明年这个时候难道不是要准备高考吗？果然谢凝和其他人不一样，别人留级复读是浪费时间，而她总能找到有意义的事情做。
跟她一对比，苏晚觉得自己日复一日单调、枯燥的学习，实在太无趣了。
谢凝换了衣服，手里拿着方玲玉做的饭团，出门时凌叔的车已经停在门口了。
送谢凝上车，方玲玉还在抱怨，“也不是太急的事，可以留下来一起吃过饭再走嘛。”
谢凝笑了笑，“不麻烦了，晚晚，回头见！”
苏晚抿了下唇角，点头说“再见”。
坦白说，她不喜欢谢凝刻意单独跟她打招呼，这样只会暴露出她们之间非比寻常的关系，引得妈妈怀疑。
但谢凝就是谢凝，她如果懂得避嫌，就不是第一天晚上给她飞吻的那个女孩了。
凌叔将车开走，方玲玉回到别墅，屋里没生火，冷得她只好拿出外套穿上，她笑着跟苏晚解释：“我给佣人们放了三天假，他们都回家了，我也想回家，去我爸爸家住一段时间，你等会收拾一下东西，跟我一起去吧。”
苏晚怔了下，她到苏家这么长时间，还没正式地见过外公，突然要跟方玲玉去外公那边，她有些无所适从。
方玲玉看她有些不情愿，过来牵着她的手，温声说：“抱歉啊晚晚，我也是昨晚临时起意的，我有大半年没去看你外公了，昨晚打完电话就想回家一趟，你外公一直念叨你，我也想带你去看望他，这两天你有别的安排吗？”
苏晚摇头，说：“我们怎么去外公那边？”
方玲玉说：“开车过去，三个小时左右。”
苏晚很清楚方玲玉的车技，不禁担忧道：“你开车吗？要上高速吗？”
“只能我开了，”方玲玉笑了笑，“我们不走高速，开慢一点，最迟晚上六点到那边。”
苏晚不再提出质疑，两人简单地用过午饭，收拾东西上了车。
分居之后，方玲玉不再开以前常开的那辆SUV，而是换上了一辆保时捷，起初还不适应从大型车换到小轿车，开了两回之后就习惯了。
苏晚坐在副驾上，系上安全带，戴耳机听歌。方玲玉让她接上蓝牙，用车载播放音乐。
苏晚不喜欢跟人分享自己的歌单，连上蓝牙之后，她问方玲玉：“你想听什么？”
方玲玉说：“听你听的。”
于是苏晚想了想，搜了一条从来没听过的歌单，用车载播放。
那些歌都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英伦摇滚，苏晚听着觉得很吵，方玲玉却跟着扭动身体，哼唱起来。
“品味不错，”方玲玉双手握着方向盘，评价道，“谢凝也喜欢这种，我看她平时带着那个耳机，经常听Oasis，Blur什么的，这些乐队过了这么多年，依然经久不衰。”
闻言，苏晚重新拿起手机，将歌单标记下来。刚才还觉得吵的音乐，此时都变成了天籁。
方玲玉心情很好，一路上听着歌，跟苏晚聊着天，半个小时后驶离了榕城，进入了省道，往吴桐的方向走。
方玲玉没选择走高速，她怕自己车技不行，带上苏晚更危险了。省道上人和车都少，她们一路跟着导航，50码的速度走得很顺利，直到遇到了死胡同。
方玲玉将车停在路边，两人仔细研究导航，苏晚给出结论：“导航给的路被封了，现在要么原路返回，走这条路，就是要多花上一个多小时。”
方玲玉看了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半了，如果再绕一下路，到家就得天黑了。
她指了指公路旁边一条泥泞路，“那边好像能插过去，要不走那边？”
苏晚犹豫不决，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地图上也查不到这条小路。
这时候路边有人骑着摩托经过，方玲玉拉开车窗喊了一下，问摩托骑手前面路通不通。
摩托骑手停下来，揭开头盔，笑着说：“你们是去吴桐吗？走下面一样的，滋溜一下就开过去了。”
摩托骑手在前面一骑绝尘，方玲玉看了下路况，决定把车开下坡。
一分钟后，车子陷入泥地。
五分钟后，车子险些侧翻。
苏晚和方玲玉都下了车，看着轮胎陷入泥里，车子动弹不得，两人一起绝望。
以她们俩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将车子推出来，更何况方玲玉手术刚恢复，医生嘱咐过她不能做体力活。
方玲玉打电话呼叫道路救援，但她们的位置实在太偏，工作人员要半个小时才能到达。
周边荒凉，偶尔有村民经过，提供不了任何帮助，反而让苏晚觉得危险。
她提议先回车上，等救援过来。
四点钟，天色黯淡，方玲玉打电话催了几次救援，对方说“马上就到了”，却一直没见身影。
苏晚坐立不安，拿手机给谢凝发了一条消息：“拿到证了？”
谢凝秒回了一张照片，照片里她那带着珊瑚手串的手正握在方向盘上。
苏晚回复了一个“恭喜”的表情。
紧接着，谢凝又发来一张照片。这张是她从车窗随手拍的，镜头对着苏晚家门口，后面跟了一条：“宝贝，出来吧。”
看这样子，谢凝拿了驾照立刻去取了车，然后就到了苏晚家门口！
苏晚心里激动得要死，想到现在的境遇，立刻就emo了，她给谢凝发了个实时定位。
谢凝：“？”
苏晚打字：“出来玩了。”
谢凝发语音：“去哪玩，怎么不叫我？”，又跟了一条：“我约你出去玩你不去，你自己偷偷出去玩吗？”
苏晚打字：“哎。”
发出去过了三秒，手机屏幕显示来电“宝贝凝”。
苏晚从来没用过这个备注，她不知道谁改了她的备注，一抬头就发现方玲玉也在看她的手机屏幕。
苏晚：“……”
方玲玉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她，说：“不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