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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第七十八支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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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秩序的一切, 琴酒冷眼看着日本这个国度是如何的金迷纸醉,三四年的光景里他望得见这繁华背后的一切贪婪恶像,但总有人的自尊心需要在富足的钱包里寻找, 然后再把这些高高在上的自尊堆积成一个摇摇欲坠的社会。

摇摇欲坠的高楼坍塌只需要一瞬间, 一个平凡的夜晚。

来的太快了, 过往多少人昨夜还在吹嘘自己的金表与翻了百倍的股票, 又在讨论着今天购买了哪里的房产,酒杯间碰撞间自信又高傲, 隔日就在天台上哭喊着坠到楼下,摔成一摊看不清颜色的肉泥。

生命与腰上荷包息息相关的一个社会。

这跟普通的日本□□好像没有什么大区别, 琴酒又崩碎一颗头颅的时候如此想到。乌丸莲耶抓住了这样一个好时机, 避开了所有的风暴,在无数人哭嚎的崩盘里捞的盆满钵满。

琴酒在这两天已经处置了不少乌丸莲耶让他处置的人,连死亡都不会被人在意的,这儿已经死掉了足够多的人了, 还会更加的多, 如果没有体会过过往的奢侈,恐怕死的人还不会有这么多。

日本的一切还在逐步的崩塌,琴酒很好的置身事外, 他不会对这儿的人有什么同情心,包括街边看着肉泥, 或许哪坨肉泥是她父母而茫然无措对他伸出手的小女孩。

他在这种时候学会了不记住自己杀死的人的名字,但可以停留短暂的一下下, 当然是在他们死之前,死之后这些人甚至不会在琴酒脑子里变成一个只会跳动的数字。

太糟糕了。

琴酒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烟, 靠在窗台上看撒下来的月光, 落在白沙上是一片粼粼的河波。

过往任务堆积在一起都没有这两天扼杀的生命来的多, 琴酒不厌恶血腥也不厌恶扼杀生命,当太多生命在手底下离开就是数字一串,他又不相信上帝,更不会去祈求上帝的原谅和赦免他的罪,他只是望见那些随处可见的痕迹时,总会想到当初看见的那些痕迹。

如出一辙的,包括打扫的人的脸上挂着如出一辙的冷漠,还有清扫完了也不能完全擦除的一点残灰。

这有点恶心。

电话那头并没有人的应答,苏联内部似乎也不是很好,琴酒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世界都会为此改变的大事,而他和亚历山大辗转飘零找不到落脚的家。

他只是想给亚历山大打个电话,他可能比自己更清楚一点苏联内部的情况,琴酒长期在外,他已经没有那么了解一些事情了,只是电话无人应答,他也慢慢的将听筒扣回去。

人应当有一个看新闻的好习惯,只是都在播报着日本的泡沫经济崩盘,女主持脸上也难免殷切和憔悴,挂在眼下的黑眼圈硕大,跟吸人精气的鬼一样攀附着。

这怎么才能有一个更糟糕的社会将它取而代之。

琴酒关闭了电视,心头的预感越发的不妙,但看起来一切都好,只有一些不是很聪明的政策一条接一条发布,伊莲娜评价的时候很直白的说了大逆不道的言语,但琴酒听完也只是苦笑着赞同她。

总之也不会很糟糕的。

电话就在这种时候响起来,琴酒下意识接起了电话,听见了电话那端来自亚历山大的问好。

“奥列沙,好久不见,你似乎很久没有给我打电话,最近很忙?”

哦,如此生疏的喊话与客套,琴酒用自己对亚历山大的所有了解发誓,亚历山大绝对是在闹一些无伤大雅的小脾气,关于他最近在乌丸莲耶的指使下忙的跟个陀螺,而无数次忽略了亚历山大的电话。

“很忙。”言简意赅,琴酒深谙如何安抚好亚历山大,用那些小技巧绕过去是没有用的,也不知道亚历山大是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指学会了绕过所有问题抓住核心不松手的本领,好像他身上属于德国人的严肃认真终于被激发了。

只有认真回答才能得到可能,绕过去容易被感到自己时间浪费的亚历山大隔着电话线谋杀。

亚历山大当然知道他很忙,全世界都关注着日本泡沫经济的崩盘,谁能想到这样一个蒸蒸日上的经济体在一瞬间就碎的七零八落然后跌进深渊里面?其实很多人都预见了,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只有日本人看不见自己是在透支生命。

乌丸莲耶不会放弃在这种时候狠狠捞一把的,亚历山大在知道后就猜到了琴酒会很忙,放贷收贷以及干掉一些钱白喂给狗的人,要猜出来是很简单的,想必乌丸莲耶捞了不少。

代价是琴酒转的跟陀螺一样。

“过段时间就好了。”

只是一点潦草至极的安慰,风暴永远不会掀起个浪头就结束,频繁的大浪拍击在海岸上,只能代表背后有更大的风暴,甚至于是一场山呼海啸,无人幸免脱逃。

琴酒实在太忙了,这通电话是他难得的一场休息,就连这休息也没持续多少时间,他又得把自己裹成一只灰漆漆的乌鸦,带着死亡的讯告落在谁家窗外的电线杆上。

电话挂断的那一刻,亚历山大看着窗外的蓝天与白云,用手揉了揉眉心,选择性的将安娜和他说的一切都埋进脑子里,他的直觉疯狂跳动着说不好,但事实是其实没有那么不好,好像只是他的杞人忧天是一场弄虚作假的欺骗视线。

“好像我不该思考这些,事情总不能太坏。”

所以他什么都没和琴酒说,只是听了他的抱怨,然后说些我想你。

亚历山大伸手拉开柜子上的一个抽屉,把手上还挂着黄铜的小锁,里面胡乱堆着无数的信封,凝视了一会儿后,亚历山大又伸手将抽屉推了回去。

今天就不给他的小月亮写信了,只怕他写出来都是絮絮叨叨的抱怨和满纸的乌云密布,那样可不是该给爱人看的,他只应当写自己好的,但他不想写,懒得弄虚作假编造今日的艳阳高照。

天色渐渐暗下来,亚历山大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匆匆推开门,还顺手和外面载歌载舞的人群们拥抱了一下。

——

乌丸莲耶现在很好,当年的三个实验者有两个都直接间接在他视线范围之内,他对琴酒还是有些戒心的,毕竟他不清楚是真的背叛了KGB还是假的背叛,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都没有理由不是吗?

乌丸莲耶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但他不介意用一用琴酒的力量,放着堆灰那是最愚蠢的行为,换个方式说,这叫做打草惊蛇。

他只能相信贝尔摩德,她一直生活在他的注视之下,除了在那个KGB女人身边和在苏联的那短暂两年,他不能完全将莎朗纳入观看范围内之外,乌丸莲耶的眼神就好似跗骨之蛆一样看着莎朗,如影随形。

“贝尔摩德。”他在喊她过来,她现在在外是很好的大明星模样,但在他身边还是要乖顺当一只小鸟,乌丸莲耶全当自己看不见她花蛇一样狠毒的冷血,他就是喜欢她不能说的样子,让他有种征服的快感,迟早他会把三个人都驯化成狗。

贝尔摩德咬着一只没点燃的烟慢悠悠走过来,走动间红裙就像飘飘的大叶花瓣,走到乌丸莲耶座椅后,将手攀上他的肩膀,涂着艳红的嘴唇张张合合问乌丸莲耶有什么事情。

能有什么事情?乌丸莲耶只是想测试一下她的服从性,但他确实有一个任务要下达给她,他知道贝尔摩德和琴酒一直保持着联络,他要贝尔摩德用莎朗的那层表皮去再试探一下琴酒。

“仅仅只是试探吗?”

“如果你想做更多……贝尔摩德,那也可以。”

贝尔摩德不着痕迹的冷笑一声,当然是在心里,表面上的低眉顺眼之中,她在心里骂了无数句乌丸莲耶,但还是放任乌丸莲耶绷着一层暗色肉皮的划过她的脖颈停在脖颈最后,隔着一层皮按住了她的颈椎。

乌丸莲耶更加满意了,这个位置过于危险,莎朗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乖乖的贝尔摩德,有野性可以,在他面前没有就可以。

“比之前听话很多。”

如果不是贝尔摩德忍着下意识的□□反应,早在乌丸莲耶伸手摸上来的第一时间,她就把这个男人送进地狱,她做得到,只是那些该死的谜题还没有答案,还有当初那管该死的药剂,法斯特已经死了,只有乌丸莲耶可能还知道些什么。

在有条件的时候她就做过测验,用的血液样本,拿到的报告让她心惊,并在下意识之中干掉了接触过这份报告的人,并在记住后将这份报告在火里烧成一捻就碎的黑灰。

对于一切任务都说好,总之琴酒立场明确,她的立场也明确,乌丸莲耶永远不能真正驯化她,有一个合适的时候她就会让他死的像那份报告一样,一捻就在指尖留下一片黑灰色的痕迹。

简称,烧成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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