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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县处俸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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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3-10-09

桑护院的手抖了一下,狠声喝道:“如何处置,请公子示下!”

这一声喊,显得心坚似铁!忠心耿耿!

叶挽听了大为满意。

一年前,桑护院因犬噬幼主被张府清理出门,事后他仔细察看了“金毛”的周身,发现狗背上有一个小小的针孔。毫无疑问,被人阴了!是谁干的……

带着满腔的疑惑,带着“金毛”,桑护院被哄出了张家。

真是走投无路呀!人是要养家糊口的,当了大户人家的护院,比当初走江湖刀口舔血要清闲得多,安生了许多年,不愿意走回老路!可是又能去哪里?张府淘汰出来的护院,哪家人敢要呢?又有何脸回老家去?

一人一狗流连在江陵街头,落日的余晖拉长了人与狗的身影,饥饿了数日,形容枯槁,影子也显得格外的消瘦……

桑护院与狗绕过东街街角的苦楝树,沿着烟波浩淼的荆江水岸踯躅而行,准备再到后土山的破庙寄上一宿。

到了,“金毛”对着破庙庙门兴奋地大叫,桑护院被眼前的景致惊呆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依旧是熟悉破庙,但破庙庙门外拢袖立着一名幼童,被第一层枯竭的柴庙门衬着是那样风清云淡,被第二层远空的万丈霞光衬着是那样仙姿煌煌。

依旧是熟悉的石台,但石台上放着一方粗布,粗布上是两只油油的烤鸡,一块肥肥的蹄膀、一小桶白米饭。

“抱歉,太重了,菜汤提不动!”那童子的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

“小公子——”

“吠——吠——”

一人一狗打过招呼,连没关系都忘了讲,直冲向那个美味的席面。

有这顿美味面前,一切都好说了,叶挽向桑护院陪礼说“对不起”,桑护院一挥手说“不存在”。老桑是安徽人,真是太实诚了!

“既如此——”叶挽放心大胆地坦白,“‘金毛’身上被某扎了一针……”

“扑——咳——咳——”

桑护院正狼吞虎咽,差点没被口中的鸡肉哽死。

小小年纪,竟这么会玩阴谋!对他,桑护院不是没有怀疑过,可他当时只有五岁,众目睽睽之下并未发现异状,而且自己也确实差点重伤于犬吻之下。

小公子说:“过去之事,请自行掂量,某是赎罪来的,亦是招揽来的,此乃聘金!“

说完,他从边上抱起一个不小的包袱,重重地放在大石台侧角之上,并将之掀来。

“250两纹银,加一个铁女寺的铺面。”他淡淡地说。

“耶——”白花花的银子,桑护院的巴张得老大、眼都花啦!“乖乖,这能买多少只鸡呀!”

叶挽装作无视桑护院之俅状,娓娓言道:

“江陵知县乃正七品,年俸禄45两纹银;张府护院无品级,年俸12两纹银。某以知县之俸禄,招揽贴己之壮士,一次预支十年薪资——250两一次付清,其余200两以一处闹街旺铺支付。”

桑护院的心砰砰乱跳,这种待遇不是优厚是夸张,让他说话的语气都有些颤抖了。

“此事——大老爷,大老爷可曾同意?”

“不知,某张重辉招揽于你,与张府无关,与大老爷亦无关,若桑护院同意,可即刻为你买铺。”

叶挽对桑护院的谨慎还是很满意的,一个见银失智的人,将来如何替他办事。

桑护院沉思良久,看看正卧在脚边大快朵颐的“金毛”,想想远在安徽栏杆的亲娘与幼弟,他一咬牙,吼道:“卖了!”

为什么说卖呢,谁会花养一名正处级干部的工资来养一个流浪汉呢,自然是要他为己卖命。桑护院能清楚了这一节,在预料之中,不然叶挽也不会看上他。这个薪俸,这种付款方式,在张家的护院里,在湖广荆州无数的流浪汉里,只要抛出去,应征的队伍敢开到北边的靼鞑国去。

听到桑护院的应辞,叶挽咯咯地笑了起来,这才是聪明人。

可以走了,赶行前他拍了拍正疯狂吞咽的大狗“金毛”的后背,很无耻地说:“此犬甚好,吾甚是喜欢!”

就这样,桑护院接过了铺子,找来了媳妇,干起了木器营生,同时也时刻关注着叶挽的指令,。

这位小公子聘下桑护院之后就没再出现过,老桑的日子过得不要太宽松!

但没事则已,一有便是惊天大事!

认真地打量着桑护院,看得出来他是认真的,叶挽很是欣慰!

笑了笑,叶挽捏着自己肥嘟嘟的小手说:“张辇你且由他。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听这话桑护院暗自松了一口气,然而这位主子又说:

“今日原是铁女寺神女诞辰,天下女子冤气过重,如若方便,你就让张翰禧消失吧!”

轻描淡写地说上两句,桑护院只好将胸脯复又挺起。

问了一些关于张辇的情况,叶挽以袖捧腹,往外走去。

桑护院赶紧跟上,并顺手从铺子的木器架上抓下一只木猴,塞进叶挽的手心里。

时间很紧凑,叶挽从进到出这间铺子,也不过是品一盏茶的工夫。

叶挽笑着把木猴递给张蔓,然后带上月娴他们,同桑护院及其浑家道别,挤进人海去看庙会了。谁又能知道、谁又能相信即将有一起命案操于一小儿之手。

这就够了吗?

不够!

借一还三,他叶挽当债主,利息是很高的!

听说是同张辇甚至是张四维对弈,叶挽的心事重了很多,不停地挤压自己的太阳穴,慌得月娴老问他是不是头痛。是呀,头很痛!我家便宜老爷子张居正已经让明神宗撂倒并放了血,而人家的亲老爷子张四维正丁忧返乡、恩威偕在。玩不起呀!玩不起!看来动老底的时候到啦!

多事之秋,此地多呆无益,叶挽想回张氏老宅了,他说:“是——略感头痛,不若向那铁娘子敬支香,立即返回?”叶挽自己藏着掖着这些江湖上的事,不想惊挠了身边的人,张蔓还小!月娴虽是一块做事的材料,但是这种争斗太高端了,她扛不下!

小公子都病了哪还能继续玩,何况夫人还卧病在床,月娴本就没什么情绪,于是就同意了。小张蔓是个小尾巴,他弟弟走哪她都随意跟着。于是三人匆匆献上燃香,礼完神,逆着人潮挤了回去。

人好多,月娴拼命地护着两个小孩。张蔓、叶挽各自搂着她的腰向前挤。鼻子闻到辽阔的汗臭间有一丝悠悠的兰香,叶挽的小手透过香罗感受着月娴有些发热的身体,在她的双臂护持下陶醉着,脸腮紧贴边噌边向前移动。

怪不得贾宝玉七八岁时便能领会“女儿是水作的骨肉”——女子冰肌玉骨,成年男子抚摸必有反映,肌肉一紧张就成了硬毡子,唯有这婴儿童子的小手同样酥软,抚上女子,女子亦觉得如温软的轻絮,愈发放松。此时早熟的小童自然能察觉到女孩子是水做的,贾兄弟的发现,是对女人本质的发现!

对侍婢月娴,叶挽曾在那锦衾之下,凭着机智和无赖手段摸了两回,可那种烛影摇晃下的感觉,怎比得上这隔着香罗绮裳,万千人潮中公然抚触来得爽?叶挽看着周边的那些有意无意的狼眼,思忖道:这人海就是海,人就是海中的鱼,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庄周说得好呀,没想到也是同道中人!

得,他一会儿贾宝玉,一会儿庄周,全当成了同道中人。

但是鱼在海里游久了,总会遇上大鱼的。这时的做法,一是你很强,虽小但是有毒液、有利齿、有伙伴,不惧于它;二是你逃得快,有墨汁、有速度、有伪装术,躲得开它。不然还真的是够麻烦!

叶挽有什么,看上去就是一只“三无”产品,所以铁女寺附近的混混怎会怕他,好看的小说:。

所以麻烦来了!三个流里流气的青年从三边夹了过来。

这类人,混称流氓、痞子、无赖,泼皮。

流氓,失去了土地,没有固定工作;

泼皮,用一些下流的手段;

无赖,死缠滥打有一套;

痞子,中医指阻塞不去的恶气,是让人极度反感的东西。

“姑娘请留步——”一个帽子戴得有点歪,鼻子有点塌,手里很夸张地抓着一把洒金大扇的混混,拦住了去路。估计抓了把折扇就想充斯文吧,只见他长袖对套伏身一鞠,色迷迷地自报家门。

“小生江陵四大才子之首,唐寒寒,有幸得识姑娘,不敢请教姑娘芳名。”

靠,都有种拦住去路,还不敢请教姑娘芳名?

叶挽鄙视地看了这位头上长满痘痘的寒寒同志,这么烂的套辞也敢用,他不屑地说道:“姊姊今日有急事,劳驾让条路!”

看叶挽在白富美三人组里说得上话的,又一位脸白无痘,雌雄激素分泌失衡,语出雌声的年轻人急忙搭话道:

“原来是小公子令姊,真是一见如故,这铁女寺人多为患、并无甚稀奇,为兄带你前往一雅静之地如何?”

这个混混想得美呀,把小童子骗走了,小姑娘不就跟来了吗?

头壳让门缝挤坏了,这么傻的骗术,叶挽都难得回答,张蔓却骂道:“骗人往雅静之地,莫不是欲行禽兽之事?贼胚下流!”

拜托,小姐姐,流氓也是要脸面的,你不能把话说得这么白吗,你看看,周围的人眼睛全都注意这边了,有好事的还止步聚拢了过来。

那白脸混混听了不害羞,脸故我地发白,他使命摸着自己的胸做心痛、无辜状:“哎哟——区区榜上有名,乃是江陵四大才子之二,葛松,吾等岂是斯文败类,寻清静之地共话诗情,本是人间雅事!”

弟弟不睬帮人果然是对的,太无耻了,小张蔓一跺脚,拉着月娴硬要向前穿过去。

第三个有些粗豪、皮肤发黑的混混急忙张开双臂拦住猎物:“小娘子弱似拂风照水,如何在梦中再三纠缠于我,害某茶饭不思。”

这位脸皮厚比磨盘,真是奇才!

叶挽惊问:“你谁呀?”

“某江除四大才子之末,宋公明是也!”嘿嘿,不知道的还以为梁山好汉“及时雨”宋江来了。宋江在梁山当劫匪,从来都是装仁义,几时会干倒打一钯的事,多伤美名呀。

才子出场都讲究一个调调,想必这就是他们的出场方式了,叶挽很好奇地问“四大才子,岂非另有一位绝品,何以未见?”

唐寒寒晃着他的痘痘脸应道:“在下兄弟四人,今日韩兄弟卧床不起,故而只来三位。观两位姑娘与小兄弟文才风华,不知可否原与寒寒相携同游,相伴为友?”

被纠缠个没完,叶挽心想:生活中常有一些人玩什么打赌泡妞的勾当,这三个孙子莫非也是如此?

一想这里就恶心,这不是当初舍友们常干的事吗,叶挽忙欺身向前尖声道:“让开,你我并非同类,某只欲取道返回,哪个管你是菜籽还是汤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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