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红灯笼
褚灵声音刚出，便被风吹散，身边几人全部都吓得不知如何开口。
万三金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声，“真要去？”
褚灵抱臂，严肃地望着万三金，“你想想，这种时候，是船上安全些，还是县里的客栈安全些？”
万三金一瞬联想到了许多，面色煞白，“咱们去县里吧，大人。”
褚灵嗯了一声，带着众人往青宁县走去，待走到街道上之后才发现，那一连串的红灯笼仿佛要挂到天际，红晃晃的光随风摇曳，平白添了几分诡异。
街道上各家各户的大门都紧闭着，连打更人似乎都没有出来。
“这，青宁县的人不爱养狗吗？”张洞搓了搓胳膊问。
这家家户户要看家，基本都养条狗，若是听到陌生的声音，肯定会吠个不停，来给主人示警的。
但是这青宁县，似乎连狗都安静了下来，当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咕噜噜的声音，在这宁静的街道上分外显眼，尤其是和着这丝丝凉风，简直将诡异的气氛推到了高潮。
“谁！”小花提着灯笼，大喊了一声。
追风配合的嘶鸣了一声，前蹄一抬，仿佛给众人壮胆。
万三金拉着苏和第一时间站到了追风的身后，透过张洞的肩膀，紧张地朝着街道望过去。
那女子轻笑了声，望着褚灵解释道：“应该是夜里倒夜香的，除了他们外，应该没人敢天黑了还出来。”
褚灵无声询问：怎么称呼？
“钟红，他们都叫我红姑娘。”钟红道。
咕噜噜的声音由远及近，终于到了他们近前，小花提着灯笼凑过去一看，立刻捂住鼻子道：“大人，是倒夜香的。”
万三金大大的喘了一口气，感觉身体的热气都回来了。
苏和在一旁无语道，“让你去乱葬岗捡尸你不怕，你怕虚无缥缈的鬼？”
万三金瞪大眼道：“那哪能一样，尸体他就在那儿，不会跑不会跳。但是鬼，你可不知道这大晚上的，他会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忽然就蹿出来。”
褚灵回头看了一眼，正巧见到翠喜对着万三金扮鬼脸，没忍住笑了声，而后率先走了出去。
“劳驾，问一下。”褚灵喊了一声。
咕噜噜的声音停了下来，一佝偻着背的中年男人小步跑了过来，在离褚灵有一段路的时候，深深地躬下了腰背，“这位老爷，有什么事吩咐吗？”
“就你一人倒夜香？”褚灵遥遥望去，好像还有一人扶着车。
中年男人解释道：“那是我儿子，有些腿瘸，我让他扶着车呢，不然这车一倒下来，这东西洒一地......”
“停！”褚灵吐出一口气，“我且问你，如今这县里，哪里可住？”
“回老爷，福来客栈可住，我走的时候那油灯还亮着呢。”中年男人赶紧说道。
褚灵示意了一下张洞。
张洞上前递过去几个铜板道：“多谢了。”
中年男人立刻躬身道谢，“谢谢老爷，谢谢老爷。”
褚灵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车轮子咕噜噜的声音再次响起，快靠近他们的时候，拐了另外一条路，随着那微弱的光芒消失，这街上再无其他人。
“也就福来客栈敢做生意了。”褚灵感叹道。
万三金扯着苏和，站到了小花的身后，“走吧，大人，我请你们住客栈，不要钱。”
小花叹气，无奈提着灯笼，往前探路。其余一行人跟在她的身后，慢慢往前走去。
褚灵落在最后。
鬼夫子望着红姑娘，细细问道：“红姑娘，大人不方便，便由我来问吧。你是何人，家住何地，因何而死？你们这县里的红灯笼，又是怎么一回事？”
钟红轻咬嘴唇，低声询问，“大人，是，哪里的大人。”
“泗水县的县令，路过青宁县，准备给我们县里的苏仵作打造一些工具。”鬼夫子解释道。
钟红恍然，“原来是苏仵作，我竟是没有注意到。”
“红姑娘认识苏仵作？”鬼夫子问。
钟红点了点头，“他每次来打工具都是来我家的铁匠铺子，要求很高，但是给的钱也多。我爹说，仵作给死人验尸，是为了给死人求个公道，不应该被人指指点点。”
“令尊是个令人尊敬的人。”鬼夫子轻施一礼道。
钟红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有些羞赧，“我爹说他自己就是个打铁的，主顾满意就好。”
“红姑娘，你家是打铁铺，你也打铁？”鬼夫子问。
钟红点头，“一些切菜刀，或者精巧的小刀具，便是我来打。”
“姑娘既然打铁应该有些子力气，到底是被怎样厉害的人......”鬼夫子敏感地察觉到钟红的表情不对，她那张脸似乎在瞬间就变得犹如厉鬼一般，怨恨滔天。
钟红的血泪瞬间滑落，死死地揪住自己的衣服前襟，缓了好几口气，胸腔剧烈起伏，但是那一股气就似堵在胸口，一腔的怨恨竟不知从何说起。
褚灵停住脚步望着她，而后缓缓地抓住了她的手，在钟红惊异的目光中，将那手放在了自己胸前，而后迅速放下，没被任何人发现。
“这位红姑娘，我家小姐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你有什么话你都可以说。我家小姐很厉害，都破了好几个案子了！”翠喜在一旁道。
钟红带着哭腔嗯了一声，咬着牙缓缓地说了起来。
钟红是铁匠铺钟铁匠的独女，自小跟着父亲学习打铁，长大了之后，钟铁匠不放心钟红家人，便干脆起了招婿的心思。
只是这招婿还没具体实施，钟红便意外身亡，钟铁匠嚎哭不止，关了铁匠铺，钟红一身的怨气执念，也没有入轮回。
“大人，这红灯笼是为了驱除邪秽，驱除那些专害女子的邪秽。”钟红双眸赤红，“青宁县从一年前开始，陆陆续续已经有十位女子被害了。”
褚灵脚步一顿！
钟红接着道：“家家户户挂着红灯笼，有女儿或者妻子的都不会让他们单独出门，必有男子护着。一到夜间，所有人家紧闭门窗，就怕邪秽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