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不是死在家中
屋子里陷入了寂静。
翠喜倏地捂住嘴，惊声喊道：“对，我溺死在河边，小姐也是来河边才看到我的，我并不能去找小姐。”
鬼夫子亦是奇怪道：“我和白素也是在府衙游荡，才能遇到大人的。吴莲枝是在尸骨旁边出现，沈立舟，也是在身死之前怨气最深的山神庙见到的。”
“如果红姑娘不是意外的话。”白素低声喃喃，“那么她就不是死在家中，而是......河边！”
褚灵立刻望着钟红道：“红姑娘，你身死之前可还记得做过什么，去过什么地方？”
钟红眉头微蹙，陷入回忆里，“王家米铺的女儿出嫁了，是近一年以来唯一的一件喜事，她夫家是外地的，安安稳稳将新娘接走了，所以王家大摆筵席。”
“我爹受邀一起去，所以想把阿忠留下来守着我。后来有人来家里报信，说爹喝多了摔的不轻，让阿忠去接。阿忠让我关好门窗，他去将我爹背回来。”
褚灵问，“所以，你并没有在清醒的状态下出门？”
钟红眉头一皱，“不对，我好像离开了家，当时天已经黑了，我......我去了河边！”
“你为何去河边？”褚灵问。
钟红摇头，“我不记得了，只模糊记得我出了门，去了河边，然后便是昏昏沉沉的醒来......”
“问题还是出在河边。”褚灵喃喃，“明日除了查案宗之外，还得亲自去河边看看。”
一早，王龙王虎随着青宁县的捕快巡街，顺便跟他们熟悉街道情况。
小花留守客栈内，张洞借来马车，送褚灵等几人又回到了河边。
到了河边之后，万三金先一步去找船夫，给了定钱之后，让他再停一段时间，而褚灵则是跟着钟红的指示，一路踏过一条杂草小路，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
苏和不明所以地跟着，“大人，您要去哪儿，这里没路。”
褚灵随意嗯了一声，用眼神询问钟红：是这儿吗？
钟红点头，“我一直游荡此处，后来大人来了之后，我忽然发现自己可以走动了，于是便朝着大人走了过去。”
褚灵记得那晚他们留在路边没有入县的时候，钟红就是从这个方向的黑暗中走来，为她解惑为何悬挂红灯笼。
“大人！”万三金喊了一声，快步走了过来，“船家说他家中有事，三日后再来。”
褚灵随口问了一句，“什么事啊？”
“说是这个季节河水充沛，一种叫什么蛇毒草的水生草会疯长。他家就在河岸边，担心这蛇毒草会影响到家里人，所以要尽快铲掉。”万三金说道。
褚灵脑海中灵光一闪，立刻望向河岸边，“这个季节河水充沛，那船夫家附近长这种草，这里却没有吗？”
“大人，我也知道蛇毒草。”钟红说道，“县令大人觉得这种草危险，所以每年提前这个时候，就找人把草全部铲除放在岸边，让太阳晒枯萎。”
白素在一旁解释道，“蛇毒草的根茎有毒，晒干磨成粉之后，可以暂时止痛。但若是量大，可能会致其昏迷，但是对身体影响不大，会有些干渴，多喝些水就好了。”
褚灵低声喃喃，“原来是因为蛇毒草，怪不得尸检不出来。”
“大人，什么？”万三金问。
褚灵刚要开口，忽然望着草丛的一处地方，快步走了过去之后发现，皱眉问道：“万师爷你看，这里的草是不是比其他地方的要稍微低矮一些？”
“不是低矮......”万三金蹲了下去，面色微诧，而后立刻看向苏和道，“把大人拉到后面去。”
苏和哦了一声，拉着褚灵就往后退。
褚灵还未反应过来，“拉我做什么？”
“大人，这里可能，可能有异物留下。”万三金耳朵有些红，“大概，就是男女间的那些事。”
褚灵一下子便听明白了，“所以这里是一个作案现场！”
万三金一下子站起身来，惊讶道：“这里是个作案现场，那这里被欺负的是谁？”
“红姑娘。”褚灵确认道。
苏和面色微变，“大人的意思是说，红姑娘并非是在自己屋子里，而是在这里？凶手移动了红姑娘的尸体？但是我看红姑娘鞋底干净，不对，也有可能是换上新的鞋子衣服了......不行，我得去问问红姑娘那日穿着的衣服鞋子哪里去了。”
褚灵立刻让张洞先送苏和去钟铁匠家问清楚，最好衣物等证据最好还能留着。
“找找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证据留下。”褚灵立刻四处找了起来。
万三金也赶紧低头开始寻找，“这儿，大人！”
褚灵立刻走了过去，“什么东西？”
“一个香包？这么小？”万三金拎着一个东西打量了起来，不过拇指大小的一个小香包，味道有些苦涩，灰扑扑的藏在草丛里，要不是今日他们往这边走，还真没人会发现这小东西。
褚灵接过来轻嗅了一下，立刻皱眉道，“有点苦，还有点甜......”然后身体一软，不由自主地往下倒去。
“大人，大人！”万三金一个箭步抓住褚灵的胳膊，褚灵眼前有些昏沉，看着眼前模糊的身影，后知后觉道：啊，原来就是这个药啊。
白素抵住褚灵后背，将人推起，并指点了褚灵身后几个穴位，刺激褚灵清醒。翠喜赶忙拍褚灵的手，将香包拍掉了下来。
万三金哇的惊喜了一声，“大人你晕了还能自己站起来啊，了不起。”
褚灵撑着万三金的肩膀，一只手捏了捏眉心，待感觉好些了之后，才低声难受道：“万师爷，你把证据收着，这迷药对你好像作用不大......不对。”
褚灵倏地抬头，而后快速地四下望了一眼，这里只有他们两人。
“这药对男子无用，对女子有用。而且刚刚发现作案之处之时，你第一时间让苏仵作将我拉开，你知道我女子身份？”褚灵直接问了出来。
万三金尴尬地咳了两声，挠了挠头道，“呵呵，大人真是聪明啊，哈哈哈......”
“万师爷，我给你最后一次坦白的机会，否则要是被我自己查出来，我定让你不好过？”褚灵眯了眯眼，难道这是大房的手段？
“我先前不是担心你利用大将军府的身份欺负轻玉嘛......”万三金低声道。
“轻玉是谁，你相好的？哪家的小姐？”褚灵皱眉。
万三金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瞪大眼睛道：“傅轻玉，傅轻玉！你不就是为了他才捐官来这泗水县的吗？你真的被雷劈了，所以不记得了，我还当大人你说笑呢。”
现在换褚灵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张了张嘴，好半晌才道：“是，这样吗？”
翠喜在一旁点头道，“是啊小姐，你就是为了轻玉公子才捐官来泗水县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