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秦婆婆
赵县令领着人飞奔而来的时候，褚灵正半蹲在秦婆婆的尸体身边，仔细检查着，围观的百姓看着甚是害怕，但又没有人离开。
赵县令带着捕快维持着秩序，不让百姓打扰里面的人。
苏和拿着工具，率先走了过去，半蹲下来望着秦婆婆。秦婆婆整个人趴在地上，鼻腔口腔有血迹，眼球凸出，身体还未凉透，死后应该还不足一盏茶的工夫。
“苏仵作。”褚灵缓缓站起身来，“麻烦你了。”
苏和点头，小心翼翼地将秦婆婆翻了过来，大略检查了一番后，让捕快将人抬到衙门去，他要验尸。
褚灵走到外面，望着赵县令低声道：“我翻过了一遍，屋内并无任何混乱的痕迹，凶手出手极快，案犯应该是个高手。”
赵县令觉得有些荒唐，“青宁县哪里会有这样的武林高手 。”
“赵县令，恐怕有我们不知道的高手留在了青宁县，先前你挨家挨户盘查的时候，此人应该隐藏了起来。”褚灵确定道。
赵县令面色难看，咬牙道：“褚县令，辛苦你继续查案，我要带着人重新搜查一遍。”
“好。”褚灵应了一声之后，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钟红和秦婆婆，二人已经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了。
褚灵等人走的差不多了之后，再次回了屋子里，将门关上，钟红和秦夫人也随她走了进去。
“秦婆婆，怪我来的迟了。”褚灵拱手施礼，面露歉意，若不是秦婆婆忽然带话要见她，凶手也不会暗下杀手。
秦婆婆佝偻着腰背，颤巍巍地摆了摆手，“是我老婆子要找大人的，与大人何干。”
“大人，婆婆说来人戴着兜帽，脚步轻的跟鬼一样，问她要买寿衣，在她背过身去拿的时候，被打了一掌。”钟红急急道。
秦婆婆抓着钟红的手，仔细回忆道，“这位大人，那人就是这儿的口音，是本地人。”
褚灵望着秦婆婆问，“婆婆，您店里可有纸张？”
“只有一些麻布。”秦婆婆指着一处地方。
褚灵抽出来一卷白色麻布，扯出了一段后，用炭笔在上面试了试，发现可以写字之后，就将其摊开放在长桌之上，望着秦婆婆，“婆婆，你是不是给几位死者换寿衣的时候，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秦婆婆急急往前走了一步，下意识抓住了褚灵的手，气得咬牙，“婆婆我是过来人，我知道的清楚，那采花贼就不是个东西......”
褚灵仔细听着，越听到后面，面色越是变化精彩。
白素倒是还好。
鬼夫子一脸窘迫，想着是不是该把褚灵的耳朵捂上，又觉得这是查案，不该不听。
翠喜和钟红已经背过身去，捂住了耳朵，尴尬地浑身不舒服。
褚灵安抚地拍了拍秦婆婆的手，扶着她坐了下来，“我懂，我知道，男子那方面不行。”
秦婆婆立刻点头，咬牙切齿道：“就是不行！而且下面有许多细微痕迹。”
褚灵看着自己记下的一些东西，而后找了个火盆，将麻布丢进去烧了，“其实差不多也能看出来那男子的性格缺陷了。”
“什么，性格缺陷？”鬼夫子问道。
褚灵重新坐了下来，这在她生活的现代其实也出现过类似的案件。
“案犯的娘亲应该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估计是被人因此欺负过，心里留下了仇恨的种子。而且，这个人极度自卑，又极度想引人注目，就像是一种臆想，想象自己与众不同，给那些欺负过他的人一个深刻的教训。”
“但实际家庭的缺陷，身体的缺陷会让他极度自卑，在这两极的情绪拉扯中，变成了一个疯子。而这个疯子如果恰巧有了奇遇，如赚了一大笔钱，或者是学会了武功的话，那么第一件事便是报复。”
“性格或者家庭方面有缺陷的男子在女人缘方面肯定是不行，所以也有可能导致他极度仇恨女子。但是又想要与女子温存，所以动了作恶的念头，并且开始伤害甚至杀害无辜女子。”
翠喜咬牙不忿道，“他自己的问题，为什么要报复无辜女子？”
“还是软弱。”褚灵嗤笑，嘲讽道：“虽然有了奇遇，但是还是软弱无能，所以只敢欺负比自己弱的人，面对比他强的人，他第一件事就是逃跑。”
鬼夫子捋了捋胡须，心里已然有了计较，“这男子动手的，都是家境还不错的女子，也有一点炫耀的心思在里面。”
“所以，他到底是怎么接触到那些小姐的？”翠喜想不明白。
钟红更加不明白，她又不是什么小姐，平常除了打铁与人交流也不多，为什么会盯上她？
“自然是有人与他里应外合，否则他绝无可能凭借自己完成这么多的杀人案件。”鬼夫子笃定道。
褚灵点头，“现在破局的点，一个是丫鬟，一个便是小姐们的遗书。”
“你们别忘了。”白素提醒道，“按照拼凑的一些证据，此人会武，识字，且了解毒药运用，不是个简单角色。”
“素姨，你把此人想象地太神秘了，但其实只要抓住一点，我就能将这个狗杂碎抓出来。”褚灵做了一个抓手的动作，面若寒冰。
“走吧。”褚灵倏地起身，一下子拉开了紧闭的店门后，有些诧异地望着外面围观的百姓，“你们怎么还在这儿？”
“大人，您，您是不是查出些什么了？”
“大人，大人您真的能抓住凶手吗？”
“大人，草民女儿今年十四了，草民没钱搬走啊，大人。”
“大人，那恶人会被抓住的对不对？”
一双双渴望祈求的目光就这么盯着褚灵，心中仅剩的那一点希望都不敢透露太多，就这么期盼着，期盼着能有奇迹。
“对！”褚灵回答地斩钉截铁，“若是抓住了，你们想怎么对他？”
四周围一时间噤了声，紧接着断断续续低低的哭泣声响起，所有人红着眼眶，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渐渐的，哭声越来越大，像是要将一直压抑着的恐惧愤怒一股脑全部哭出来一样，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说抓住了要怎样。
褚灵抿了抿唇，张开双臂望着众位百姓，面露微笑，自信地开口道：“本官必定能抓住凶手，若本官抓到，便送本官一场盛大的欢送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