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阿弥陀佛
‘他奶奶的,一个兔崽子,一个老不死,看起来都不好对付啊,老祖我可得小心了。’
血刀老祖心下警惕着,握紧刀柄,静观其变。
那边。
中原一点红正与一名戴着斗笠,使着长剑的黑衣女子交手。
就么会功夫,已过了是十余回合。
“他们两人武功在伯仲之间,分出胜负,怕是要在千招之外,届时定是会落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杨咎说出心中所感,倒是没出手的意思,只是侧目看向玄通,“大师怎么看?”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玄通神色平静,诵了声佛号,周身金光荡漾,长眉飘飘,冲入交手的两人中间,左右各出一掌,挡下两人兵器。
三人真气激荡、牵制,陷入僵持。
“嗯?”
血刀老祖眼睛一亮,掌中血刀焕发令人心悸的红芒,纵身一跃,一式「血月照山」使出,对玄通的后脑斜劈而下。
杨咎微微挑眉,纵身而起,闪身掠至血刀老祖面前,携满天月华,剑取血刀老祖咽喉。
这一招,是为…
专诸之刺王僚——彗星袭月。
血刀老祖这等惜命的魔道中人,自是不愿就此身殒,收刀回护,只听“锵——”的一声刺响,两人分开。
“臭小子敢坏老祖好事!”
摸着着自己锃光瓦亮的光头,血刀老祖咧着嘴巴,叫骂道,“你们铁掌帮的人,这么喜欢管闲事啊?”
嗡——
紫盖剑震颤不止,内力流入之下,丝丝缕缕紫色剑气迸发。
杨咎面无表情,一步一步朝着血刀老逼近。
“你他娘的,和老祖我玩什么把戏呢?信不信老祖一刀就给你剁碎?就你这点本事……”
血刀老祖有些摸不准杨咎实力,嘴巴上依旧喋喋不的挑衅着,可眼神则死死盯着杨咎,注意着距离。
呼——
见到杨咎停下的那一刹那,血刀老祖狞笑着,脱缰野马般冲杀而出,明晃晃的血红刀光映衬着他那张无眉鬼脸更加阴森恐怖。
锵——
锵——
锵……
一刀一剑不住碰撞,火花四起,紫光血光将院落里纯白无瑕的清冷月光尽数淹没。
转眼便是百余回合。
“死来!”
杨咎冷喝一声,再度使出一式「彗星袭月」,携月华刺出鬼魅莫测的一剑。
锵——
血刀老祖横刀护胸,挡住这要命的一招,手腕转动,荡出滚滚刀气,逼退杨咎数步。
“他奶奶的,老祖有事,先走一步,不和你们这些小兔崽子玩了!”
抹去唇角鲜血,血刀老祖毫无风范的撒腿就跑,不时用眼角余光观望着,显然是想看看杨咎追没追上来。
杨咎冷冷看着,随手射出数枚飞刀后,收剑而立,转目看向还在僵持的三人,剑眉微皱。
经过方才那么一耽搁。
他们三人早已将全身内力都押了上去。
若是冒然收回,而敌手不收,顷刻之间,便会毙命于此。
除非同时收手。
可让他们相信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并非一件易事。
“三位,你们再这么僵持下去,内力耗尽,怕是有损身体,不如听杨某一句劝,一同收功,若是愿意的话,眨一下眼睛就好。”
玄通、中原一点红二人自是同意,可那戴着斗笠的黑衣女子却是顿觉无语。
“怎么这位姑娘不愿意,那杨某只能辣手摧花了。”
听着杨咎的话,也就是那黑衣女子现在不能说话,否则怕是会出口成章。
“哦……”
杨咎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我明白了,原来是姑娘戴着斗笠在,看不清楚面庞,那还真是杨某的疏忽了。”
调笑了两句,杨咎使着剑鞘尾端,将那女子斗笠掀开,便瞧见了一张苍白无血的绝美容颜。
那女子的眼眸似暖阳下的紫晶葡萄,荡漾着若有若无的微光,极为迷人,可在一双凉薄的嫦娥眉下,凭空添上几分缥缈疏离之感。
杨咎怔在原地,盯着看了半晌,眉宇间缠绕着些许疑惑。
“姑娘相貌很像我一位故友,我…很是欢喜。”
杨咎认真的说着,内力运起,一把拉住她的纤臂,顺势接住玄通涌来的纯厚内力。
“大师,红兄,我数三声后,一同收功。”
语罢。
杨咎也不墨迹,立刻开始倒数。
三声之后。
几人立刻收回内力。
玄通、中原一点红他们僵持太久,内力几近枯竭,当即原地盘膝而坐,进行调息。
天色渐明,一轮红日初升。
杨咎犹豫一下,解下脸上的木质面具,来到那黑衣女子面前。
“未请教姑娘芳名。”
“无名氏。”
“……”
杨咎愣了下,突兀一笑,“在下杨咎,也叫杨无咎。”
黑衣女子持剑站起,一言不发,转身离去只余下一道纤柔的背影。
目送其离开,杨咎鹤立于原地,渐露锋芒的剑眉拧起又舒展,终是长舒了口气,眼底心湖,恢复往昔平静。
“阿弥陀佛,方才那位女施主使得招式,应当是铸剑山庄的《灵犀剑法》,这剑法需要神兵干将莫邪剑配合来练,才有真正威力,可惜铸剑易,护剑难啊……”
杨咎愣了一下,点头笑道,“多谢大师提点。”
“少侠天生慧根,若是入我佛门,心怀善意,日后造诣不会低。”
“哈哈哈……大师过奖了,我这等贪嗔痴俱全的俗人,悟不得佛,学不来道,更不会儒生的之乎者也,还是做自己就好。”
“……”
玄通双手合十行了一礼佛礼,望向中原一点红。
“这位施主,老衲观你眼底戾气横生,方才出剑更是有几处自伤之疑,已有心魔执念,望自珍重,切莫陷入太深,否则一朝走火入魔,多年苦修怕是会付诸一炬。”
中原一点红寒着脸,并未理会他,仅是朝着杨咎点了下头,飘然离去。
“佛曰:一念放下,万般自在,世人多有执念,然,有时放下,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那大师解脱之后,又当如何?”
“解脱之后,妙不可言,各人不同,一如各花各异,老衲言说不清,还需少侠自行体会。”
杨咎本意只是调笑一二,却没想到玄通如此认真,不由摇头失笑。
“少侠何故晒笑?”
“世上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想笑便笑了。”
“言之有理,是老衲入妄了,罪过,罪过。”
杨咎含着笑意,目光瞧见远处方向的众多黄袍僧人快步行来,开口道,“大师,那些是不是你弟子?”
“阿弥陀佛,他们皆是我南少林派往襄阳的僧兵。”
“佛门中人,不是不杀生的吗?”
“佛…亦有金刚怒目之时,并无什么稀奇,昔年唐太宗平定天下,我南少林也出了一份力。”
“大师,这可就不讲道理了。”
“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