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美人心殇
第十擂台前挤满了观战人群。密密麻麻。和前头数场观战的人数沒法比。
天饱和绿情姬从人群中不停喊着“借过”。好容易挤到擂台边。
天饱这才看清。台上此刻立着一位娇小玲珑的姑娘。戴着一层薄薄面纱。美丽无匹。令人无法直视。大冷的天气里。她仅穿着一袭近乎透明的白纱。白皙胴体若隐若现。引得台下那些血气方刚的少年眼睛里都要喷出火來。即便那些同是女儿身的新人。也被这女人浑身透出的妩媚娇柔弄得舍不得挪开目光。
好魅术。天饱定住心神。一跃上台。负着双手昂然而立。
“天饱來了。”许多新人惊喜地叫道。他连胜数场。已是本次武林新人争霸赛夺冠最为热门的人物。更何况他为人坦荡、不耍阴谋诡计。已成了许多武林少年的心中的英雄。
公孙有莽看到绿情姬挤到身边。便说道:“绿姑娘。天饱哥这一战可有些难办啦。你看这么迷人的绝世美女。是个男人也不免手下留情啊。”
绿情姬白了他一眼:“你以为天饱沒见过美女。”
秦川在旁插话:“有莽。瞧你这话说的。绿姑娘已经是倾国倾城。天饱还会把台上那妖女放在眼里。”
绿情姬素來不是虚荣女子。但也有着女人的天性。爱听赞美之辞。听到秦川此言心里觉得舒服不少。
干瘪老者慢吞吞走上擂台。喊道:“第十擂。华山派枫叶一脉弟子天饱。对战嵩山派弟子寒清。”
寒清。也是嵩山派的?不知与那寒笙是不是同一个辈分的弟子。见她穿衣如此暴露。别又像红莲女般滥用邪术。
天饱冷眼瞥过去。微微施了个礼:“寒清姑娘。在下天饱。出招罢。”
寒风乍起。寒清身上裹着的那层薄纱似乎要被风撩起。
台下激起一阵躁动。天饱别过脸去。目不忍睹。
寒清裹了裹纱衣。莲步轻移。带起一阵香氛走近天饱。施施然行礼。一开口。声似燕语莺啼:“久闻天饱少侠威名赫赫。而今有幸一见。果然是少年英雄。”
天饱微微一笑:“寒清姑娘过奖。无需客气。你我还是快些动手罢。”
寒清面色一寒。姬天饱居然丝毫不被自己所魅惑。正眼也不看自个一眼。难道他不是男人?
真如弟弟寒笙所说。这是个世间独一无二的真君子。。自从寒笙说见到了家传宝剑。寒清便不惜一切代价和掌门闹腾。换下了此战原本要和天饱对阵的嵩山派高手。她本人替之。
她浅笑盈盈。目光犀利地盯着天饱说道:“天饱少侠。你可别小瞧了女子。出手吧。谁说女子不如男。今儿个我寒清就要破破你们这些大男子的规矩。你先动手。勿要再推脱。”
天饱一愣。怪不得这女子敢开风气先河。穿的如此暴露上场。原來骨子里就是个特立独行的女人。不过爽快直接。倒也让人不厌。
他单手持剑抱拳道:“那天饱却之不恭了。看剑。”
秋枫剑轻啸而出。寒清瞬间便被剑芒笼罩。只需天饱一字真决。她便会被万剑劈为虚无。
寒清沒有任何动作。也沒有催动任何法力。却是双目含泪。哽咽难言。
果然是寒峰。果然是那柄爹爹从不离身的宝剑。
天饱这厢十分讶异。性命攸关的当口。这女子竟然玩命般游戏。究竟是真的不做任何抵挡。还是另有邪招暗暗催动。
他运用真元凝结剑芒在虚空中引而未发。给她一丝喘息时辰。
寒清不禁泪流满面。凝视着秋枫剑喃喃自语:“这么多年。我竟然还能再见到秋枫剑。真沒想到……”
天饱又好气又好笑。唯有急速收势。责怪道:“寒清姑娘。此乃生死擂台。你咋能如此神情恍惚。还未开战你哭甚么。天饱未曾欺负你吧。”
寒清却毫不顾忌地扑了过來。天饱吓了一跳。躲闪不及。软玉温香抱满怀。
台下观战众人都以为寒清不战而败。妄想对天饱投怀送抱。顿时嘘声四起。
“寒、寒姑娘。你这作甚。。”天饱又羞又怒。寒清穿的衣裳就是层薄纱。扑到他怀里。其实那高低起伏的身材瞬间已充分领略了一二。
天饱正推她的当口。寒清冷不丁将天饱手中的秋枫剑一把抢了过來。
“你。”天饱彻底怒了。这女人还要脸不要。抢法宝也能靠哭天抹泪。
“天饱。这把剑是我爹留下來的。怎地在你手里。”寒清透过朦胧泪眼。凝视着秋枫剑。
“你爹。你不是嵩山派弟子。”天饱一时沒转过弯來。
“我爹和我都是嵩山派弟子。这柄剑却并不属于你华山派。”寒清摩挲着剑柄。哽咽道。
“胡说。此乃华山派枫叶一脉的传世法宝‘秋枫剑’。和你嵩山派沒甚干系。”天饱拧着眉头说道。
“华山派枫叶一脉。哈哈哈。”寒清含泪而笑:“这柄寒家传了十三代的‘寒锋剑’居然连名头也被你们篡改了。真有本事。”
“寒锋剑。”天饱大吃一惊。
寒清缓缓将宝剑持于阳光之下。此时虽则光线不算明亮。却能隐隐看出剑柄中确有“寒锋”二字。字迹古朴庄严。天饱连忙将宝剑拿到阴影之下。“寒锋”二字却无影无踪。之前他从未刻意将宝剑置于阳光之下。因此从未发现这剑柄中的古怪。
“这。”天饱一时语结。
“不奇怪。我爹连命都糊里糊涂葬送了。宝剑被人据为己有也是寻常事。‘寒锋剑’上的神识被高人抹去。你自然看不清來历。”寒清挥舞秀臂。寒锋剑应声而动。似与她浑然一体。
天饱看她所言非虚。双手抱拳。带着歉意说道:“寒姑娘。在下乃刚刚加入枫叶一脉。对这法宝來龙去脉确实不知。不如这样。此番你便拿着家传宝剑与我斗法。输赢都是我姬天饱心甘情愿。比完我带你去找我师父洞天老叟。将宝剑的事当面说个清楚明白。”
寒清喜出望外:“你果真甘愿让我拿着‘寒峰剑’与你比试。还愿陪我去找洞天老叟讨个说法。”
天饱重重点头:“愿。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寒清双目中满是感激。深深行礼道:“家父一事沉冤十载都未能昭雪。若是天饱兄此番能助我找到真凶。此战寒清甘愿放弃。”
天饱连忙摆手道:“别这样。我岂能占你便宜。”
干瘪老者见二人你推我让拿着柄剑你言我语。心里啧啧称奇。天饱这小子真是神人那。这么一个性感奔放的奇女子。传言乃是嵩山派掌门都奈何不得的绝世大美女。居然和他一剑未比。两人一副惺惺相惜的样子。真是怪哉啊怪哉。
台下也早就议论纷纷。只可惜天饱和寒清说话声音压得极低。又看不见口形。法力弱的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干瘪老者故意拉长着脸跳上台去。大声责问:“你二人不专心比试。在这情意融融的样子作甚。”
寒清连忙说道:“方才已比过。天饱乃是赢家。”
天饱喊道:“不行。你我要好好比试一番。”
干瘪老者惊得胡须一颤一颤:“难道你们要推來让去。谁都不肯当赢家。那干脆下台。把这擂让给别人便是。”
寒清秀目一凛。冷冷道:“老头。你可知我嵩山派弟子有个非一般的秉性。”
干瘪老者有些怯了。说话声量也小了不少。问:“啥、啥秉性。”
寒清朗声说道:“输人不输阵。赢就是赢、输就是输。你若再敢多生事端。小心姑娘我手上的宝剑要发脾气。”
干瘪老者岂能不知嵩山派也是五岳剑派中的名门大派。剑法驰名天下。他哪能和这些正经果子置气。连忙说道:“那就依寒姑娘的话。天饱赢啦。”
还未等天饱阻拦。干瘪老者就扯着公鸭嗓子喊道:“这一轮赢家。还是天饱。”
台下一片沸腾。新人们对天饱佩服得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纷纷说道:“你看天饱多厉害。法力又精进了一层。那傲气十足的嵩山派绝色美女寒清。被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啦。”
还有人纠正道:“兄台。你此言差矣。天饱不是拿下寒清。而是拿下了这一擂。”
那人哈哈大笑道:“这有甚区别。你看寒清方才自动投怀送抱的样子。天饱若想拿下她。也就是弹指一挥间罢了。”
公孙有莽在旁听得有趣。也随着哈哈大笑起來:“哈哈。这一擂。原來竟赢得如此轻松。天饱哥运气实在太好啦。”
绿情姬早就看出端倪。症结出在天饱手中的秋枫剑上。不知洞天老叟给的这玩意。又招惹了何等风波。
她双目含忧。秀眉微蹙。
天饱已带着寒清步下擂台。对绿情姬和几个小兄弟说道:“诸位。我要带寒姑娘去找一下洞天师父。过一个时辰再來打擂。”绿情姬双目与天饱相视。便说道:“我随你同去罢。”
天饱道:“也好。那几位兄弟先行别过。”
寒清与绿情姬四目相对。犹如刀剑相击擦出了火星。
绿情姬满心不屑。心想寒清穿着打扮如此沒有正形。定又是个妖女。
她要赶紧在天饱身边看紧些。免得天饱太憨被妖女算计。
寒清也对绿情姬不以为然。觉得绿情姬长相美艳。气质清高。但和自个比起來还是在姿色上逊色不少。这女人想必是对天饱有意。所以才巴巴地跟着。
不过天饱倒确实是个不错的男人。方才她扑过來也沒有揩她的油沒有借机吃豆腐。还老老实实承认宝剑的來历。愿意带她去找洞天老叟。如今这世道。正直如此的男人。近乎绝迹。
看着天饱昂然带头走着。竟有些让寒清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