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御颜坊
王湛吊儿郎当地看着王养饥,睿智的眼神已然看穿一切,“装,接着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王湛一边这样说着,还一边拿起尚未出鞘的轩辕鞭打他的大腿。
王养饥被王湛吓得半死,连忙绕着这棵枣树转了好几圈,俨然跟王湛展开了一场和谐的追逐。
直至王养饥跑不动了,才停下来拿龙渊挡在面前道:“诶!够了!适可而止!你现在只是区区剑奴而已,我好说歹说也是个剑修!你不要逼人太甚!”
“剑修?”王湛瞪大双眼,更来气了,“剑莽之下无区别,别说你是剑修,你就是剑莽,我也照打不误!”
说完,王湛又追着王养饥打。
王养饥这区区剑修,也不过摆设而已。
于是乎,王湛追着王养饥,一路踏石桥、穿溪流、过田池子半周,还跃了土墩,这才气喘吁吁地在一处农地上停了下来。
奇妙的是,王湛自从修炼了《玄阴心经》后,如此剧烈运动之下居然一点儿也不觉得热,反而是王养饥,已经大汗淋漓、汗流不止。
王养饥回头看看王湛,佝偻着身子连连挥手说:“唉!行了!别追了!别追了!我本来就跑不动,这一年的运动量算是全在这儿了!”
“少废话!”王湛用双手撑着两只大腿,气喘如牛道,“我问你,你们云祥是不是有个地方叫御颜坊,专门卖胭脂水粉这些?”
“御颜坊?”王养饥抬头想了想,脱口而出道,“不熟啊。”
“我……”王湛举起轩辕,又做出一副要揍王养饥的样子。
王养饥被吓得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进而连忙把身子蜷缩成一团,话锋急转道:“诶!我突然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个地方!她们的坊主叫秀娘,店铺就在大荆街的三号店,每天辰时开店,卯时打烊!除此之外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王湛怔在原地,愣住良久,一脸漠然地注视着王养饥道:“好家伙,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王养饥怯生生地瞄了王湛一眼,见他收起了杀心后,才一手握拳,置于嘴前刻意咳嗽了两声,摆出一副庄严肃穆的样子,道:“你怎么突然打听起御颜坊的事情来了?”
王湛摸着自己的半边脸颊,认真严肃地说:“听说这个秀娘精通改容换貌之术,故而想要向她讨教讨教罢了。”
王养饥一听,显得几分惊奇,不由得把眼睛睁得更大了些,直勾勾地注视着王湛说:“我说王湛,刚才戴着个眼罩还不够,就这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帅颜,你还不满意,还想要精益求精啊?”
“要我说,人心不足蛇吞象。我看啊,要不还是算了吧?这玩意儿,有风险的。”王养饥苦口婆心地劝道。
王湛的眼睛一闭一睁,稍稍皱眉,不以为意道:“你懂什么?我戴眼罩自然是不想让旁人认出来,你说三年前我作为剑谍潜入你黎国的时候,什么人没得罪过?但凡是能得罪的,我都得罪了个遍!要是再不改容换貌,有多少人得趁人之危?”
“哦~”王养饥伸出一根食指,上上下下地朝着王湛点来点去,后知后觉道,“说的倒是颇有几分道理,只是你顶着我义子的身份,难道不比你改容换貌有用?你又何必去受那挫骨削皮之痛呢?”
“啧!你还好意思说!”王湛皱了皱眉,脸上闪过一丝极为不悦的怒色,“你害得我今日在朝堂上这么威风,顶着你义子的身份更是引人注目,我如果再不改容换貌,岂不是让他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昂~”王养饥若有所思地默默颔首,神思恍惚道,“说的也是……那这样好了,我就姑且劳心劳力地陪你走一遭吧!”
“不用。”王湛毅然决然地婉拒道,“我虽不是本地人,可云祥怎么走,我多少还是记得些的。你先回去,否则你这庞然大物的跟在我身边,反倒引人注目。”
“切。”王养饥把手一挥,鄙夷不屑道,“你不让本王跟着,本王还不奉陪了。哦,对了,晚上我设了家宴,就在挽棠宫里,你记得来啊。”
“又替我擅作主张!”
王湛举起轩辕就要大打出手、拳脚相向,但追随着王养饥的方向望去时,才赫然发现,他早就已经远远跑在前头,渐渐没了踪影。
王湛重新把轩辕系在腰间,长舒一口气道:“算了,还是先办正事儿要紧。”
……
正午时分,王湛顶着春光走在大荆街上。
气温回暖的日子里,独独王湛过得还像冷彻入骨的冬天一样,倒成了人群中的一股清流。
王湛左顾右盼、环顾四周,最终一处人满为患的地方发现了御颜坊的店铺。
门口熙熙攘攘地围满了青年女孩和中年妇女,就连年过花甲的老婆婆都来照顾御颜坊的生意。
御颜坊的生意兴隆、财源滚滚,做的都是女人生意,当然也有少数男子来这里买胭脂水粉送给自己心爱的女子。
王湛顶着人群汹涌强行挤进去,时而蹭到些软的,时而碰到些富有弹性的,这一来二往间,不免吃了不少姑娘的豆腐。
还好王湛不近女色,否则非得当场春心荡漾不可。
期间不少大娘看上王湛,忙着给自己找女婿:“哎哟!这是哪家的公子哥啊,生得这般好看,敢问贵庚?婚配与否啊?要是尚未婚配,大娘可以给你介绍啊!”
王湛觉得好生尴尬,只好勉勉强强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进而连连挥手,随便编了个借口道:“呃……不用了,多谢大娘,我孩子都生了三个了。”
“唉!那真是太可惜了!”大娘稍稍皱眉,扼腕叹息道,“可怜我家女儿自强又自立,至今尚未寻到如意郎君。”
说完,大娘就带着自己的胭脂水粉从人群中跑开了。
王湛挤到前面的柜台,就说是跨过千山万水来到这里也不为过,心里想着这比练剑还要费力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