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东市包子铺
王湛口中没在皇宫的皇子是老七王承勋。
在烊国虎狼之师的压迫下，王养饥不得不送皇子到烊国为质。
至于这个被送到烊国为质的人选为什么是王承勋，王承勋又究竟是不是王养饥的亲生儿子，这便无从知晓了。
只是王湛提及远在他国的王承勋后，王养饥脸上的表情便是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板着一张脸，皮肉很是僵硬，之所以面无表情、按兵不动，是怕王湛再看出些什么来。
王养饥是在逃避，在隐藏，对于王湛这样的鬼才，他不得不防。
两人的言语之间都在彼此试探。
现场看似云淡风轻、风平浪静，实则二人早已于无形之间过了成千上万招。
这是一场看不见的硝烟和看不见的刀光剑影，危机四伏，杀气，就在身边。
王养饥和王湛在江边对视良久，江水滔滔、波澜壮阔，好像野兽的怒吼和嘶鸣。
当场面一度陷入了沉寂当中，王养饥随手指了指王湛的腰，转移话题道：“你的轩辕呢？怎么没有随身携带？”
王湛扭头望江，言语之中多了几分惆怅，“秀娘让我以轩辕为代价，这才肯帮我易容。”
“这么说你的轩辕给秀娘了？”王养饥把眼睛睁得更大了些，就连语气都有了明显的上扬。
但王湛好像不以为意，只是幽幽从嘴里吐出两个字道：“是啊。”
一听这话，王养饥瞬间就不淡定了。
他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王湛，倍感震惊道：“你平时把轩辕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结果现在就这样把它拱手让人了？！”
王养饥不禁要用手背往王湛的脑门儿上贴了贴，而后弱弱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王湛的眼睛一闭一睁，当即就“啧”了一声：“你放心，我好得很，一点事儿都没有！”
“没事儿你还把你的轩辕给别人？”王养饥好像显得比王湛还要着急，“不行！明天我就带人去御颜坊，帮你把轩辕抢回来，不对，我现在就去！”
语毕，眼看王养饥就要转身离去，但他才刚刚往前迈出一步，就又被王湛给拉了回来。
“诶诶诶！你可赶紧消停点儿吧！一代君王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
王养饥瞪大双眼，据理力争道：“那你的轩辕怎么办？就这样不要了？”
“我的轩辕认主，旁人得了它也是无用。”王湛皱着眉，苦着脸，略显不耐烦地说，“姑且先放秀娘那里，明日我自会去拿回来。”
“拿回来？”王养饥先是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进而在耸了耸肩膀的同时，忍不住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道，“你个小小剑奴，连王笑金都能对你指手画脚，你又凭什么把轩辕从秀娘那里抢回来？”
王湛皱了皱眉，脸上闪过一丝极为不悦的怒色：“剑奴怎么了？就算我是剑奴，至少我朋友不是啊！明天我自会带人去找秀娘算账，总而言之，这事儿就不劳你费心了。”
“切。”王养饥蛮不在乎地把手一挥，坦坦荡荡道，“你不让我管，我还懒得管呢！你的烂摊子，就自己收拾吧，我还是回去找我的爱妃去了。”
王养饥这样说着，果真把王湛丢在江边，自顾自地离去了。
王湛盯着王养饥远去的背影，愁眉莫展道：“诶！你还没告诉我，我住哪儿呢？！”
王养饥高举右手挥了一挥，声音洪亮道：“挽棠宫的东边大院，都已经给你收拾好了！”
“东边大院……”王湛喃喃自语地重复一遍。
也许王湛住的是东边大院，可朝的却是西边。
王养饥此举，是怕王湛想家。
王养饥回到寝宫后，明琼夫人正提剑舞蹈。
明琼夫人的身材很好，跟御颜坊里的秀娘有得一比。
她的脸上涂满胭脂水粉，做的也是御颜坊的生意，乃是御颜坊的至尊客户。
明琼夫人才二十八岁，生得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素有“云梦青衣女”之称。
她的剑舞更是一绝，因此深受王养饥的宠爱。
王养饥每天晚上都要明琼夫人舞剑，就像人必须吃喝一样，把这项活动当成是一日三餐的惯例。
只是不知怎的，明琼夫人舞着舞着，就总是莫名其妙地跟王养饥舞到床上去了……
等到第二天一早的时候，一个名叫施牧的年轻人上街来买早点吃。
他走在路上活蹦乱跳的，东瞧瞧、西看看，时常咧嘴大笑，一笑必会露齿。
施牧相貌平平，看似市民小民，实则有着剑仙之境。
他的佩剑何驻卿跟着他闯遍江湖，也是他最忠诚的好伙伴。
施牧跟曾经的李信芝是旧识。
他不如王湛这般玉树临风，但看了总会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尤其是那开朗大方的性子，最是招人喜欢，不管跟谁都能处成关系极好的哥们儿。
尤其是跟东市包子铺的老板，他最喜欢吃那家的豆腐脑、甜豆浆，还有葱油饼，因此一来二往的，老板渐渐认识了这个常来照顾他生意的小伙子。
甜豆浆他只装在自己随身携带的葫芦里，装满之后他能喝一天，而且老板只收他两文钱，显然是亏本的买卖。
施牧的笑口常开，心情不错，就跟今天的天气一样风和日丽。
他找到东市包子铺的老板，一边把别在腰间的葫芦递给他，一边顺口说道：“老板，还是老三样。”
“哎哟。”老板拍了拍手，愁眉不展道，“老施，今儿个真是不巧，豆腐脑、甜豆浆、葱油饼这三样都被人给包了。”
“被人包了？”施牧急得眼珠子都猛地往外瞪了瞪，只觉得不可思议。
“是啊。”老板相当自然地说，“那人说他要请一位很要好的朋友吃，所以把这三样东西都包下来了。”
“那我怎么办呀……”施牧用双手摸摸小腹，委屈巴巴道，“我这大早上的，还空着肚子呢。不吃你家的葱油饼、甜豆浆、豆腐脑，我这肚子压根儿就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