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白戎之死引发的纠纷
王养饥的话音刚落,果真有鱼咬上了鱼饵。
他察觉到异动后,猛地拨动鱼竿儿,凭借一股巧劲儿把鱼儿拉了上来。
王养饥嘿嘿一笑,当着王湛的面甩来甩去,有意无意地炫耀道:“喏,你看,这不就来了?”
王湛简单粗暴地瞥了上钩的鱼儿一眼,不过满脸都是一副波澜不惊、泰然自若的镇定神情,好像是对此不以为意,甚至夹杂着些许不屑。
王养饥显摆完后,把鱼丢到一旁的水桶里,而后把鱼钩把湖里一甩,继续等待鱼儿上钩。
王湛静静地立在王养饥旁边,望着绿竹湖畔,漫不经心地问:“纪灿说,你有事儿找我。”
王养饥边钓鱼,边微微一笑道:“我找你,是想问问,白戎之死,是怎么回事。”
王湛用嘴哈了哈手,神色自若道:“这话你倒是问错人了。”
“我不过区区剑奴而已,你知道,我没那个能力。”
“但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可见白戎身边也有你的眼线。”
王养饥淡然一笑,不慌不忙地说:“人都已经死了,还要眼线有什么用?”
“我自然也知道,白戎不会是你亲手所杀。”
“只是你也觉得,白戎他当真该死吗?”
王湛板着一张脸,漠然置之道:“他死不死的,与我无关。”
“毕竟他现在可是你的人,你属下为何会死又因何而死,归根结底,是你管教无方。”
“如果他没有做不该做的,又怎么会死于非命?”
王养饥轻声笑笑,应对自如道:“有些事情,我们根本没得选。”
“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谁又说得清楚?”
“世事无绝对,如果说白戎只因成为我的剑谍就要死,那你王湛的心胸未免也太狭隘了一些。”
“我知道你受不了身边亲近之人的背叛。”
“自从烊王的事件之后,你开始抵触,开始害怕,开始有所防范。”
“因为你意识到,眼下的你,已经不似从前那样天下无敌。”
“也许白戎之死并非是你的本意,但是无论如何,你都逃不了干系。”
王湛不由得心弦一紧,有那么一瞬间,竟也惨被王养饥拿捏。
他定了定神,转移话题道:“你王养饥贵为一国之主,手下的能人异士自然是数不胜数、不计其数。”
“其实白戎也不过是你的棋子之一而已,只是我想不懂,什么时候你也会对一枚普通而又寻常的棋子多愁善感到这个地步了。”
“还是说,白戎在你的棋局里,实则能发挥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王养饥闭了闭眼,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轻声一笑道:“你错了,我耿耿于怀才不是为了白戎。”
“你我都清楚白戎现如今的位置,他死了,清风镇又有谁能主掌大局?”
“我真正操心的不是白戎身死,而是清风镇的百姓又会过上汪横在位时那种居无定所的日子。”
“我以为你会懂的。”
王湛的心中一阵触动,干脆斜视王养饥道:“现在开始装圣人了么?”
“如果你真有那份心,又何必要扮猪吃虎,掩饰自己的才能?”
“如果你真的担心黎国百姓的安危,那就该大胆一点,有所作为。”
“你所谓的大局观保的只是黎国在七国之中有立足之地,却没考虑到黎国境内的艰难。”
“黎国子民依旧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你真正要负起责任的,难道不该是他们?”
“你堂堂黎王,难道不知道,是先有的百姓,再有的黎国?”
王湛的寥寥数语瞬间就将现场的氛围推向了高潮。
而面对王湛的指责,王养饥的嘴角竟是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道:“你还是那么喜欢教我做事。”
“我又何尝不想让百姓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王养饥一面这样说着,一面起身面朝王湛,言辞之中更多了几分愤慨。
“可我但凡崭露一点点头角,随时都有可能将黎国置于险境!”
“届时不要说黎民百姓的安身之所,整个黎国都有可能在顷刻间覆灭!”
“我大黎没有烊国那样的虎狼之师,锋芒毕露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烊国有剑神李信芝,可我呢,我连剑奴王湛都没有!”
“倘若你愿意帮我,我还可以放手一搏,可你只是身在黎国,心却从未归属任何一方。”
“你说你重活一回就只想做你自己,于是我尊重你的决定,不再为难于你。”
“但你处处与我作对,未免欺人太甚!”
“我承认我很欣赏你的才能,可你的才能若不能为我所用,那便与暴殄天物无异!”
“王湛,当初即便是在你背叛了我的前提下,我还是选择救你一命,你觉得这是因为什么?”
王湛跟王养饥四目相对,坚定不移道:“我很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我王湛也的确是欠你一条命。”
“我同样不忍心看到黎国子民因为温饱发愁,所以我也正为了黎国的兴盛而努力。”
“但很抱歉,只可惜我们意见相悖,注定无法在一起共事。”
“为了巩固江山社稷,眼下让王道江继任储君之位分明才是最佳的选择。”
“可你执迷不悟,还想着你那远在烊国的亲生儿子。”
“你终究无法接受现实,除非你黎国壮大,否则他,回不来了。”
王养饥的眼神忽然变得跟刀一样锋利,就连神情也是认真严肃了不少。
他情不自禁地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狭窄的缝隙,向王湛质问道:“我儿身上有着皇室血统,分明他才最适合继任储君之位!”
“王道江确有几分才能,但他就真的一定适合吗?”
“你扪心自问,王道江在地牢时面对死亡的那种恐惧,终究少了几分度量和气质。”
“他那时的神思恍惚,也是你亲眼所见!”
“没有无畏的精神,如何配做我大黎的储君?!”
“王道江的才能于我而言,不值一提!”
“他骨子里所流着的,是杂的血,野的血,低贱的血!”
“无论如何你要明白一点,唯有皇室正统,才担得上储君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