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擎啸缅怀故人
烊国境内。
张旭良快马加鞭，径直御剑飞行，只想着快点儿逃回到擎啸身边。
所幸最后总算是在天黑之时赶到了烊国。
当时的张旭良已经是风尘仆仆、饱经风霜，再加上他被欧所重伤，故而那披头散发的模样显得极其狼狈。
他在皇宫之外降落，皇宫之内若是再敢御剑飞行，那可就是对擎啸的不敬了。
张旭良炯炯有神的目光目视前方，眼神坚毅而充满血性。
他迈着沉着稳健的步伐阔步而入，快步疾走的模样真可谓霸气侧漏、英气十足。
期间有镇守皇宫的剑士试图阻拦张旭良，但张旭良只振臂一呼，便轻轻松松地将他们推倒在地，然后自顾自地朝着京泽宫而去。
剑士乙坐在地上定了定神，愤愤不平道：“哎哟，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夜闯皇宫！”
“情况不妙，必须立即把这件事情告诉大家！”
那人这样说着，起身就要去办，但剑士甲却是急急忙忙地将其拦了下来，并小心翼翼地劝阻道：“诶诶诶！你不觉得那人特眼熟吗？”
“眼熟？”剑士乙挠挠头，不以为意道，“谁啊？”
剑士甲走过去跺跺脚，当即就“啧”了一声，恨铁不成钢道：“王上身边的红人剑客，张旭良啊！”
“王上身边的红人？”剑士乙紧皱着眉头，越发感到不解，“那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
剑士甲的眼睛一闭一睁，招了招手说：“害，你不知道那是因为，他在二十多年前就外出做剑谍了。”
“这么多年来极少回过烊国。”
“只是他现在突然回来还这么急匆匆的，看来肯定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语毕，剑士甲和剑士乙一块儿望着张旭良消失的方向，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而难以自拨。
张旭良一路过关斩将，倒也十分顺利地闯进了京泽宫里。
他一来到京泽宫，就单膝下跪在擎啸的寝宫前，一本正经道：“剑谍张旭良，求见王上！”
寝宫外面的一个小太监看到张旭良，不由得把眼睛睁得更大了些，显得颇有几分惊奇。
于是乎，他急急忙忙地过去招呼道：“张剑仙，您回来了？！”
张旭良抬起头，起身一笑道：“是啊，时隔二十九年，我终于回来了。”
“期间虽然也有偷偷潜回几次，但总不如今天这样彻底回归时痛快。”
“小公公，王上迟迟不出来见我，可是已经歇下了？”
小太监笑了笑，柔声道：“张剑仙有所不知，王上现在并不在宫内。”
“不在宫里？”张旭良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进而疑惑不解地追问道，“那敢问小公公，王上现在何处？”
小太监的嘴角始终挂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淡淡笑意，只简单从嘴里吐出四个字道：“武幸王府。”
张旭良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就如同今晚的夜色一样暗淡无光。
他稍稍低头，眼神不自觉地向下瞥，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张旭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找他要说李信芝的事情，结果他刚好就出现在李信芝生前居住的地方。
照现在这个情形来看，张旭良是不得不到武幸王府走一遭了。
与此同时，武幸王府虽然早已落魄，成为空空荡荡、无人问津的地方，但擎啸总还是会隔三差五地到这里来缅怀故人的。
一方面是擎啸的心里确实惭愧，另一方面，他走李信芝走过的路，待李信芝待过的地方，便总能觉得，他还在自己身边，从未离开自己。
擎啸漫步在武幸王府的庭院里，一花一草一树木都触动他的心弦，引起擎啸无限个悲伤的回忆。
那些记忆里都是和李信芝有关的点点滴滴。
那本该是美好而充实的，但自从他做出了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之后，那些记忆便如同噩梦般纠缠擎啸，使得擎啸的心里过意不去、痛苦万分。
昔日人人挤破脑袋都想进来的门庭，如今却变得凋零破碎、荒芜至此。
尽管擎啸从未对外公开李信芝身死的消息，所有追名逐利之人也像是心知肚明似的，不再拜会武幸王府了。
而擎啸不得不承认的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皆是出自他的手笔。
从始至终值得庆幸的，恐怕只有擎啸一直大权在握这件事情了。
不管烊国如何风云变幻，不管朝堂如何尔虞我诈，擎啸的帝王之位，始终是不可撼动的。
因为那是李信芝替他巩固的王位，试图谋权篡位的人，都已经死在李信芝的剑下了。
擎啸走到枝繁叶茂的腊梅下，灰褐色的叶片随着晚风微微招摇，“簌簌”的声音如雷贯耳，好像也在为了李信芝而鸣不平。
擎啸微微皱眉，眼里流露出一丝伤感。
他细细想来，迄今为止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大祭司因污蔑李信芝而被自己赐死；擎孟捷因李信芝之死而为其殉情，剑仙夏衍川则为擎孟捷殉情。
自己不光揪出了具有反骨的擎镇泉，而且还顺势让擎世才远离朝堂，保他平安。
现在只剩下一个蠢蠢欲动的擎舒昀，不过料他也不敢在毫无准备的条件下翻脸不认人。
王承勋作为黎国质子待在烊国一切安好，有擎璐璐作伴，他似乎快忘了自己骨子里流着黎国王室的血。
擎啸闭了闭眼，暗暗喘了一口气，想到此处时，不禁又想到自己的好兄弟李信芝。
他问自己，如果李信芝还活着的话，这个时候会做什么呢？
是在这株腊梅下练剑？
还是在皇宫里辅佐自己处理政事？
抑或是陪自己饮一壶他生前最爱的一斛春？
又或者，他已经早早歇下，没有忧愁烦恼，活得轻松自在，一觉醒来，他还是那个风流倜傥、四处逍遥的李信芝。
擎啸长叹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可谓愈发难看。
好在擎啸并不是只身一人来到这里的，与之作伴的，还有他最信任的宦官之首，张希平。
张希平察觉擎啸的情绪有些失落，便上去轻轻唤了他一声道：“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