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蜜渍梅子
施牧愣了一愣,神情有些担忧。
相较于已经死去的王道江而言,他现在反而更担心王湛的处境。
王养饥也察觉到了王湛的异样,毕竟王道江是他一手栽培的人才,现如今就这样死于非命,王湛的心里自然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他坚信王道江是治国之才,所以大力扶持辅佐,只可惜有人不想如他的意,就此结果了王道江的性命。
王湛一向聪慧过人,找出真凶,他势在必得。
王养饥上去拍拍他的肩膀,长叹一口气道:“节哀吧,莫要太过放在心上了。”
“逝者已矣,你能为他做的,只有找出幕后真凶。”
王湛板着一张脸,还是没说话,面色却是相对凝重。
紧接着,王养饥便郑重其事地下令道:“来人。”
“把王道江的遗体带下去妥善安葬,不容有失。”
这时上来两名剑奴,异口同声道:“是。”
说完,二人便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把王道江的遗体抬了下去。
王道江被抬走的一瞬间,众人十分明显地看到血泊里分明是立了一个人影。
王道江遇害的这一夜,他早已与他自身的血液融为一体。
血泊波澜不惊,鲜红鲜红的,就连人们的眼睛都被染得灿烂起来。
但是王道江前脚刚走,王湛后脚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
他眉梢一紧,仔细盯着这摊血泊,好像在里面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他蹲下身子,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块儿手帕,然后捏着手帕缓缓伸向血泊,从里面抓出一颗蜜渍梅子。
王养饥和施牧见状,立马凑上前去一块儿瞧。
施牧把眼睛睁得更大了些,问:“这是何物?”
王养饥情不自禁地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狭窄的缝隙,而后倒吸一口凉气,发出“嘶——”的一阵声响,道:“好像是……一颗蜜渍梅子?”
至此,王养饥和施牧相互对视一眼。
而王湛则是点头认可,终于开口道:“说对了,就是蜜渍梅子。”
施牧皱着眉头,又问:“哪儿来的蜜渍梅子?”
“这一个吃食,怎会出现在如此不合时宜的地方?”
王湛几经思量过后,把目光放得长远了些,转而盯上了昨夜同样遇害的那两名女剑奴。
他暗暗喘了一口气,一本正经道:“去那边瞧瞧。”
于是乎,王养饥和施牧还有纪灿三人跟着王湛一块儿走到两名女剑奴的跟前。
施牧扫视一眼,却不由得吃了一惊。
由于两名女剑奴的失血量不似王道江这么夸张,所以放在她们这里的蜜渍梅子也是极为显眼。
施牧俯身拾起两颗蜜渍梅子,瞠目结舌道:“这也有!而且还是两颗!”
王湛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沉声道:“看来我猜得没错,这应该是凶手留下的。”
“每杀一个人就要在案发现场留下一颗蜜渍梅子?”王养饥忍不住吐槽道,“这算是哪门子特殊癖好?”
王湛深吸一口气,摇摇头,一筹莫展道:“我也从未听说过江湖上还有这号人物。”
“无论如何,小心为上。”
王养饥若有所思地默默颔首,忧心忡忡道:“此人潜藏在我黎国谋杀皇子,消息一经传出,必然人心惶惶。”
“更何况王道江才刚刚接受封赏,结果当晚就遇害,究竟是谁这么看不惯他好呢?”
王湛的眉头紧锁,又想得深入了一些。
施牧则是无比沉重地发出一声叹息,由衷感慨道:“唉,原以为王道江立下大功,本该是喜事一桩。”
“可没想到现在,喜事变丧事。”
“还真是人红是非多啊!”
王湛盯着这颗蜜渍梅子,思来想去,语出惊人道:“我想,我知道该如何抓他了。”
此言一出,施牧当即就提起了一丝兴趣,追问道:“如何?!”
王湛把腰杆儿挺得更直了些,只幽幽从嘴里吐出一个字道:“等。”
……
又一个晚上,戴着面具的“蜜渍梅子”凭借敏捷矫健的身手在黎国皇宫内飞檐走壁、翻墙越户,最终竟落到了东边大院里。
他稳稳当当地立在院子当中,丝毫没有想要遮掩回避的意思。
他不紧不慢地拔出腰间佩剑,这意味着新的杀戮,开始了。
而这次的目标也是显而易见。
他径直朝王湛的房间走去,途中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然而就在“蜜渍梅子”缓缓向前途中,突然有一阵雄浑粗犷的嗓音就此传入他的耳畔:
星海苍苍,乾坤朗朗!
语毕,这位“蜜渍梅子”顿时就慌了神。
与此同时,夜空中降下好几把佩剑直逼“蜜渍梅子”而去。
它们虽未伤及他的性命,但却井然有序地插在他的周遭,牢牢限制住了“蜜渍梅子”的行动!
他的口中发出一丝轻吟,显然也是始料未及,有些不知所措。
这些佩剑全都是何驻卿的模样,是由一把原始的何驻卿幻化而成,却也有着实打实的杀伤力。
“蜜渍梅子”被困在由何驻卿组成的剑阵里动弹不得,但凡试图挣扎挪动,锋利的何驻卿随时都会让他见血!
紧接着,便见施牧从天而降。
伴随着“砰”的一声,施牧像是一颗陨石般砸在地上,就此华丽出场。
事成之后,王湛也推开房门,把“蜜渍梅子”逮了个现行。
原来他早知“蜜渍梅子”会出现在自己这里,所以让施牧提前埋伏,做好准备。
但是“蜜渍梅子”看到王湛之时,却不由得被吓了一跳。
虽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却能听到他口中连连发出惊奇之声。
现在看来,王湛和施牧是早有准备,就等着“蜜渍梅子”上钩呢。
王湛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道:“你终于来了。”
“我等你很久了。”
“蜜渍梅子”定了定神,不解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王湛一面迈着沉着稳健的步伐走到施牧身边,一面振振有词地分析道:“准确来说,我并不知道,只是大胆臆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