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王湛送上王位
王湛话音刚落,便见男剑奴搬来一个围炉放在王湛旁边。
王湛愣了一愣,把眼睛睁得更大了些,倒是有些受宠若惊的意思。
他时而看看围炉,时而看看王景从,不知所措。
王景从与之相视一笑,解释道:“你好像有些畏寒,所以我特地命人搬来了围炉,放在你身边,也许能暖和些。”
王湛轻声笑笑,心领神会道:“永安王如此周到体贴,看来终于是决定站在我这边了。”
王景从低了低头,暗暗一笑,隐晦道:“我从未说过这般话。”
“但……”王景从意犹未尽道,“我也从未说过要照拂我那不成器的侄儿。”
王湛的嘴角微微上扬,心满意足地笑了出来。
他知晓王景从是担心祸从口出,所以慎之又慎,但归根结底,其立场却也已显而易见。
王湛把手伸到围炉上来回摩挲烘烤,意味深长道:“大业将成,就在此刻。”
“我是否还未曾告知永安王,王养饥的死因?”
王景从眉梢一紧,当即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妥之处:“难道王兄不是因病去世?”
王湛冷笑一声,调侃道:“王养饥吃好喝好睡好,正是一展宏图的壮年,无缘无故的,怎会因病去世?”
“那只不过是王承勋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所散播出去的谣言罢了。”
王景从的脸色铁青,越发难看,渐渐的,就连桌上的早膳都全然没了食欲。
他紧皱着眉头,下意识地喃喃道:“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
王湛直视着王景从,坚定不移道:“今日为了壮永安王之胆色,固永安王之决心,我便不妨告诉你。”
“王养饥,乃王承勋亲手所杀。”
王景从的心中一震,身子一颤,眼珠子骨碌碌的,经历了前所未有的瞳孔地震。
他恶狠狠地喘了一口粗气,不敢相信地问:“弑父之罪,何其重大?!”
“王承勋怎能做出此等人神共愤之事?他即便再狼心狗肺,也不至于弑父啊!”
王湛满脸都是一副波澜不惊、泰然自若的镇定神情,说:“那是我亲眼所见。”
“王承勋被噬血剑蛊惑心智,所以才一时失手,亲手刺杀了王养饥。”
“我亦是为王养饥的死感到不值,一代帝王之死,竟是为了他那不成器的儿子,也算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王景从长叹一口气,感慨道:“王兄一向把承勋照料得很好,当年甚至不惜收下七个义子来掩人耳目,就是为了防止他遭到歹人毒手。”
王湛苦笑一声,道:“可惜,王养饥的一片好心终究被他儿子当成了驴肝肺。”
“哪怕他亲自赴死,也无法让王承勋清醒过来。”
王景从的一只手于不知不觉间紧握成拳,而后猛地用其锤了锤饭桌,大怒道:“竖子!”
“他犯下弑父此等滔天大罪已是罪不可赦,今日早朝上,居然还胆敢罔顾我朝礼制,欲在王兄丧期间登基称王,全然目无法纪!”
王湛轻蔑一笑,用嘴哈了哈手,说:“对他这样的人来说,他就是王道,就是黎国的法纪。”
“程葛贵为三朝元老,尚且还要被他冲撞,你觉得他的眼里,还能容得下哪位忠良?”
王景从微微叹息,想了想,又觉得哪里不对,问:“今日你并未上朝,你怎知程尚书和王承勋的纠纷?”
王湛轻声笑笑,没有正面回应。
但不出片刻,王景从却是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他眉头一皱,后知后觉,惊醒道:“这是你的安排?!”
王湛面不改色心不跳,神色自若道:“前些时日好几位重臣无故惨死府中,案情扑朔迷离,廷尉至今未能查清。”
“你可知那都是王承勋所为?”
王景从的脑袋微微前倾,更进一步地追问道:“莫非你找到了证据?”
“证据?”王湛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不屑一顾道,“那些在朝上顶撞过他的大臣,都被他灭口了。”
“程葛阻拦他登基称王,必然有此一劫。”
“今晚我逮他一个正着,还要什么证据?”
王景从大吃一惊道:“你要抓他?!”
王湛忽然坚定了眼神,紧接着他的话说:“我若再不抓他,王承勋便是要称王称霸了。”
“他既把自己送上了绝路,我便顺手推舟,送他一程。”
“永安王,宗族里的人没有威信,除王承勋外,还拥有皇室血脉的人,大家最器重你。”
“我这一大早的过来见你就是为了告诉你,今夜程尚书府,你所觊觎已久的王位,我可是亲手奉上了。”
王景从皱了皱眉,神情一下子变得认真严肃起来。
王湛这话直击王景从心坎,把他辩得说不出话来。
紧接着,便见王湛起身,作揖行礼,告退道:“永安王,我言尽于此,还得早做部署,就先下去了。”
“今夜程尚书府,不见不散。”
王景从心弦一紧,对王湛更加忌惮三分。
他虽不是皇室中人,但连程葛这样的三朝元老都能为他所用。
王景从心里不禁要想,这朝中究竟有多少人是他王湛的爪牙,哪怕自己登上王位,恐怕也是尽在王湛的监控之下,代傀儡皇帝之责。
王景从想到此处,内心越发的惶恐不安,已然是思绪万千、浮想联翩,只觉得这心被王湛震慑得一上一下的,飘忽不定,没有归处。
另一边,王湛慢慢悠悠地走回了东边大院里。
他一踏入其中,施牧便快步疾走地迎上来,分外担忧道:“大早上的,你去哪儿了?买个早膳的工夫,竟然就没影儿了。”
王湛的嘴角始终挂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淡淡笑意,道:“我已经去王景从处用过早膳了。”
王湛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回到房间里,接着用围炉烘烤取暖。
施牧顺势坐在他的对面,惊奇道:“你去找王景从了?”
“他怎么说?晚上会来吗?”
王湛微微一笑,信誓旦旦道:“就凭王景从对王位的执念,我双手奉上,他能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