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钟幼是临近中午的时候才收到路然的消息，下楼的时候特意看了下一楼，没人。
范庄厨房里中午正是繁忙的时候，胡磊在厨房颠勺。
何阳凑到胡磊旁边说道：“磊哥，这个菜等会帮我炒下。”
胡磊：“好。”
“昨天送钟幼回去，怎么样啊。”
胡磊回忆昨天晚上钟幼的话，他知道钟幼什么意思，比自己大五岁。
胡磊想了想说道：“我觉得年龄没问题，大五岁也不是很大。”
何阳拍了拍胡磊肩膀说道：“可以啊兄弟姐弟恋，别有一番风味。”
钟幼接到消息来到店里，路然已经坐在收银台后面刷手机，也不知道来了多久。
没有余曼在钟幼和路然之间交流更加少，大多数时候各做各的，互不打扰。钟幼来了就在做午饭，余曼真的买了很多菜，把小小的冰箱塞得满满当当，地上也摆着各种而言的蔬菜。土豆，洋葱，山药。小半个月都可以不用买菜了。
路然看着一地菜也是苦恼让钟幼晚上也在店里吃了再回去，要不然这一地的菜要吃到猴年马月。
大年初一，对于路然和钟幼两个孤苦无依被世界抛弃的人来说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林远，余曼，王国华都给路然发过新年问候，他都没回。倒是和刘尚贺聊了两句。
刘尚贺是在网上遇到的网友，双腿截肢，按上假肢到和正常人差不多。
【刘尚贺】路哥，路哥。你猜刚刚我回来遇到了谁。
【路然】你的事我怎么猜得到。
【刘尚贺】我遇到了我以前的青梅竹马。[开心][开心][开心]
【路然】还青梅竹马。[抠鼻]
【刘尚贺】对呀，我小的时候一直到高中都和她玩的可好了。不过后来他们一家移民新加披，我也去外省上了大学，联系也少了。没想到她今年回来了，还说以后都不出国了。
【路然】可以啊，能有人和你玩，你也不用一天天吼无聊了。
刘尚贺家里开建筑公司的，他出事后，就在家里公司上班。家里条件优渥虽然残疾但女人依旧前仆后继，他之前还抱怨那些女人没真心看中的是他的钱。虽然没真心也不耽误他换一个个女友。
【刘尚贺】我之前受伤她好像都不知道，都没回来看我。[失望]
【路然】你去问问你青梅竹马。
【刘尚贺】我不敢去，我害怕她嫌弃我。[委屈]
路然知道这种感受，别人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让他们全身紧绷，喘不过气，好像拥有了超能力能读懂别人的内心，哪怕是一个无意识地小动作都能无险放大再放大。
【路然】自信点，你不是优秀无敌帅气多金的刘和尚吗，她要是不从你，你就用钱砸。
【路然】这不是你惯用的套路吗
【刘尚贺】那能一样吗？她可以我从小的女神。我以前还说过要保护她一辈子。[叹气][叹气][叹气]
【路然】别气馁，加油。
路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他也曾年少无知的说过保护余曼一辈子，给他买大房子住可到头来不过是一句空话。
那时候的路然十五六岁读高中，很少回家。每次回家余曼都开心的不得了，来幸福小区和路然小住。
后来不知道有天余曼在偷偷哭，路然问了几句，就知道余曼在王国华那受了欺负。路然气的不行，怂恿余曼和王国华分手，自己偷偷给王国华汽车轮胎放气。
在路然极力反抗下，余曼和王国华分手了，原以为自己为余曼斩断了这段孽缘。
可没想到，没过几个月着两人又在一起来，为了不让路然发现他们既然还底下恋情。路然知道那个气得哦，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让余曼不用受气，换个男人，那时候还暗搓搓给她妈介绍对象，想让她远离王国华。
后来余曼告诉路然那是误会，路然不知她妈是敷衍还是说真的误会。
十六岁的路然已经很高了，对着余曼说：“妈，要是他再委屈你，你就回来，没必要看人脸色，等我毕业赚钱，买大房子，到时候我养你。”
赚钱，买大房子，养你，之前的路然是这样安排的，可现在路然觉得自己是余曼的包袱，让她这么大年龄还要为自己操心。
后来余曼倒是没路然面前表现出受委屈。
午饭钟幼做了芋头烧鸡，山药排骨，炒时蔬。还有餐后水果。三个菜色香味俱全，都挑逗着路然的味蕾。
饭桌上的两人也没怎么说话，他们两人的相处模式好像只有尴尬，无语，和一个大吵大闹一个委屈巴巴。
路然觉得钟幼长得胖是有原因的，她做饭真的好吃。芋头烧鸡，骨头都入味三分，山药排骨汤也是好喝，路然吃了三大碗饭才停下筷子。
停下筷子转头钟幼还在吃，她吃东西的时候神情专注，嘴巴边上的软肉跟着牙齿上下鼓动，吃的有些慢，不急不慌。
他注意到钟幼手背红红的，应该是烫伤但他没问，离开饭桌。
大过年，便利店生意很好，很多放假的小孩来便利店买烟花。
一个蓝色衣服的小男孩找到钟幼说道：“姐姐，还有那个“啾，嘣”的吗？”说着一根手指左右摇摆往天生指。
钟幼卖了几天的烟花爆竹，也看小区街上的小孩玩过大碍知道是那种。
钟幼问：“是那个可以窜到天上去，然后嘣。”
“对，就是那个。”
一旁的路然开口说到：“那个没有了。”
小男孩有些遗憾：“那还有什么。”
钟幼：“还有什么我拿给你看。”
钟幼没想到路然每天坐在收银台当甩手掌柜，其实对店里的货还是很了解的，上次林远来送货都是刚好缺货的几样，还有就是卖得好的。
“只有着几样了。”钟幼从杂货间拿出几款，江城不让燃放烟花爆竹，所以林远拿来的货也少，现在只剩下几种了。
小男孩仔细挑选钟幼手中的烟花爆竹：“这个是什么。”
钟幼看着小男孩手里的上面包装写着“绊炮”，这个钟幼知道，她见小区里面的小孩完过：“这个是那种用力扔地上然后，“啪，嘣。””
小男孩指着旁边一个说道：“这个呢？”
“这个是“嚓，嘣。””
“这个？”
“这个是一个小棍点燃然后噼里啪啦。”
“这个呢？”
“这个是“啾，嘣，啾，嘣，啾，嘣。””
钟幼认真的和小男孩介绍烟花，全靠拟声词，说的没觉得怎样，听的也没觉得怎样。
唯独一旁的路然忍俊不禁，看着这边笑。
钟幼余光中看到路然在看这边，撇过头。路然的笑还挂在嘴边，没有及时收回去。
他笑起来很好看，眉眼弯弯，带走了往日的沉闷，温暖了冬日的寒冷。柔和了五官看起来毫无攻击性。
这才是钟幼记忆里的路然。
钟幼看到他的笑容也没多想会心一笑，肉肉的小脸带着灿烂的笑，不扭捏，不做作，自然舒服。转过头和小男孩一起研究起爆竹。
那个笑容是短暂的却留在彼此心中。
下午的时候胡磊来买东西，钟幼正在整理货架主动和她打招呼：“这么巧。”
钟幼一脸疑惑仿佛再说我就在这上班看到我很巧吗？还是笑着打招呼：“嗯，买点什么。”
他们站的有些近，钟幼不自觉后退一步，他身上有厨房的油烟味，沉闷油腻。
“买些吃的。对了你昨天说不喜欢喝太甜的奶茶我给你买了无糖的。”胡磊说着拿出身后的奶茶。他有些紧张手足无措的样子
钟幼有些尴尬，表情有些艰难，昨天晚上是说的太委婉了：“啊，不用的，我有水的。而且店里这么多饮料。”钟幼说着拿起手边货架上的饮料。
“没事，你留着吧，我先走了。”胡磊丢下奶茶落荒而逃。
快走到门口又跌回来，拿上货架上的一包饼干，朝钟幼示意，紧张无措的样子逗笑了钟幼。
倒是注意到钟幼白白嫩嫩的手背上红红一片问道：“你手怎么了。”
“不小心烫到了。”
“小心一定，刚烫伤用盐揉搓一会就不会气泡，你这样的应该会起泡。”
“好，我下次注意。”钟幼好歹也是半个医生知道会气泡，只是一个小烫伤没有管它。
收银台结账，拿着薯片走了。
留下的的奶茶钟幼看得压力倍增。唉声叹气。
奶茶应该是外卖送来的上面还有外卖小票
珍珠奶茶。
无糖。
单价12元。
她想直接拒绝胡磊，但又怕伤害他自尊，她委婉的表达自己的不愿意，对方好像并没有在意。
她是一个不擅与人交际，有些讨好型人格的人。人人都说她和善好说话，其实就是不懂得拒绝，总是在有意无意间迎合讨好。
来到安山陌生的环境虽然让她有些不安，但也她开始面对最真实的自己，遵循内心。开始学会拒绝，尤其是暧昧的男女关系。
不想大势宣扬自己离异的身份，也不想有人打扰现在自我独处的静谧。她知道余曼那点小心思，她更加知道她和路然不会有什么，所以她没有打破余曼的幻想，她不想让这个温柔对孩子充满爱的母亲失望，她感受着余曼对路然的母爱，瑟缩的躲在一旁企图沾染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