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蹴鞠场外的博弈
果不其然，苏铭来到玉刹夫人家，踹开门进去，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在她家的地下室里，苏铭发现了栓人用的粗铁链子，和一个装野果的盘子，里面还剩几个腐烂的野果。
这里，应该就是玉刹夫人囚禁猫女的地方。
苏铭在地下室里发现了一个隐蔽的机括，他摁了下去。发现地下室的一面墙居然动了起来。
一道阶梯向下延伸，一眼望不到头，里面漆黑一片。
忽然，有风吹过苏铭的脖颈，苏铭断定里面有空间，且不是密闭的。
这里是卧佛寺下的地下溶洞世界，有条暗道不足为奇。
鬼市原本就是地下溶洞里建立起来的，三教九流的聚集之地。
苏铭，并没有继续沿暗道追下去，而是带着小五离开了这里。
他恢复了地下室的原貌，从玉刹夫人的房中退了出来。
“苏大人为何不追踪下去？”
“没有必要，人应该已经走了多时了。看来她已经听到官府的风声，提前躲了起来。那里的暗道，应该会通往地下溶洞。”
“那里有四通八达的岔道，普通人进去也会迷失在里面了！我们又没带司南，怎么在里面定位？所以，没有万全的把握，不要轻易涉险！”
“小五，和我妹妹，在兰溪书院接头，有没有什么收获？”
“她说冯权变正常后，交代了左宾与圣恩堂信徒起冲突的事情，把矛头引向了那个邪教组织。现在，还没有特殊情况发生！她在密切关注中。”
“好吧！玉刹夫人这里不用再监视了。把重心放在兰溪书院那里。你转告我妹妹小马，继续盯死冯权，这个人一定还有东西没交代的！”
“苏大人，我知道了。”
苏铭离开了鬼市，直奔吴县丞所在私宅，这次他希望能从他口中，套出更多有价值的情报来！。
“吴大人，我来找你叙叙旧！这个青花瓷瓶就送给你了。反正我拿着此物也是暴殄天物，欣赏不来！你是有眼光的收藏家，此宝物送给你正合适！”
“苏大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天来想聊点什么？”
“这样我希望你修书一封，把我引荐给你舅舅。让我们认识一下。我的目标则是白万里。我想看看这位大佬长什么样子？如果去了刑部，见到了大佬本人，都不知道是谁？就说不过去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没有什么爱好，或者软肋？”
“苏大人不用舍近求远，今天牟中玉正好会到我这里来做客，就是那位牟县尉，他可是你的前任啊。你直接问他更好。你要画像，我也可安排画师帮你画好。”
“如此，就有劳兄长了！吴大人前段时间有一个叫法直的人，他来这里当刑部特使调查灯笼怪杀人案。这个人在刑部有什么来头？他怎么一来就要查你？你们之间有过节吗？”
“那个人不过是自告奋勇过来打头阵的愣头青，根本不懂得在乾朝的为官之道。别人面对涉及党争的事，都会犹豫再三，不敢迈步。可他这时却站出来了。他之所以这么急，是因为他想挟私报复我舅舅。我不过是他打击我舅舅的手段和工具。”
“那这里面有什么误会隐情吗？”
“其实就是因为一场四年一届的青年蹴鞠大赛导致的。法直的儿子法小明在这次比赛中被我的表哥雄霸天违规铲球，抢走了至关重要的一球输掉比赛了。法小明韧带拉伤，肌腱受损再也踢不了蹴鞠了。法直对此怀恨在心，一直想找机会报复我舅舅。所以才有了后来之事。”
“其实这场蹴鞠大赛，充满了金钱的味道了。赛前登瀛楼的官营赌坊里，就有幕后之人给这次比赛成绩做了大胆预测14比13蓝方险胜红方。赌徒们根据这个预测结果下注，支持这一预测结果的人太少，赔率高达300:1，而支持红方获胜的人占绝大多数。法子明所在的队伍就是红队。”
“结果出乎大家意料蓝队获胜，比分神奇的与赌坊内神秘玩家的预测结果，一模一样。所以说即使法子明没有被违规的铲球动作绊倒的话，结果也不会改变。因为幕后之人设下的结果，不可能改变。他就是这场蹴鞠大赛的投资方，因为这一场赌局他赚得盆满钵满！”
“这其实是两方博弈的结果，红方就是太子组织的青年爱国联合会，而另一边蓝方则是由大将军窦宪组织的青年军官救国会。这是一场蹴鞠场外的无声较量。像什么太子中书舍人郭逢，龙城军步兵营悍北都尉陈典都曾是青年爱国联合会的会员。”
“竟然还有这种事，这不是公开的打假赛吗？双方都有内鬼被举办方收买。这样才能精准控制场上比分。这细思极恐啊！”
“这里面的道道多了去了，所以我从不参与赌球！”
“牟兄你来了啊！请坐吧！”
“这位是？”
“在下苏铭就是后来接替你的县尉。”
苏铭起身和牟中玉握了握手。
“牟兄现在在刑部最高机密档案室里干的潇洒快活啊！天天都可以摸鱼。这生活如鱼得水，滋润得很啊！”
“哪里哪里！这都是托吴大人的福啊！”
“那最近刑部可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吗？牟大人！”
“额，我想起来了，就在昨天我听刑部机密档案管理员小赵偷偷对我说有人恶作剧偷偷私匿了一份机密档案，是一伙盗墓贼掘坟的案子的卷宗。由于保密程度不高，他就没打算上报。希望那个偷偷取走档案的人，将它归回原处。可我觉得这件事非常蹊跷，绝非什么恶作剧。”
苏铭听闻这一消息，吓得大话不敢多说一句。
看来今晚还得继续啊！
“牟大人在刑部一定能经常见到白大佬吧！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苏大人怎么这么关心刑部的事？”
“我单纯好奇。毕竟我是归刑部管的。我想去刑部查点机密档案。所以必须要打听一些相关的情况！”
接下来，三人就聊开了，还喝上酒了。
苏铭如愿以偿地拿到了一张白万里的画像素描。并从牟大人那里知道了一些白大人事迹。
当年乾武帝在世时，曾经发生过数次针对宗教的围剿行动。
比如颁布坑儒令，灭佛令，诛道令。这三次命令造成近两万四千余人的死亡惨剧。
而最终制定裁决名单的人就是这个白万里。
可以说此人就是一个帮凶，刽子手。
他凭借这些功劳，被乾武帝的册封为廷尉，是实打实的酷吏。
后来此人投机取巧拜入卢永年门下，成为其门生。也算是间接投靠了太子。
可谓左右逢源，见缝插针。终于他凭借资历和经验，成为了刑部主事。
这个白万里对于当年的红丸案，是否知道些内情呢？
红丸案中那枚有毒的金丹，直接点燃了身为太上皇的乾武帝的怒火，从而发布了诛道令。
此时的他已身中奇毒，大夫说他还有三个月寿命。
他推断自己服用的九转金丹有毒，是导致自己中毒的罪魁祸首。
于是他操纵内阁，发布了他人生中最后一条密旨——诛道令。
太上皇的旨意新皇不敢违逆，在调查还未果的情况下，在这道命令上盖上了玉玺。
三个月后，乾武帝暴毙而亡。而道门也在他死后不久迎来灭顶之灾！
红丸案是苏铭心中的一个结，也是师父柳山复的一个心结。
柳山复在司礼监卧底，就是因为这里离皇宫近，更有可能知道一些皇家秘闻，知道案情的一些内幕。
是夜，刑部机密档案室再次发生离奇的档案失窃事件。
一件大方山子午铜矿爆炸案的绝密卷宗，不翼而飞。
如同昨天一样，没有人知道怎么回事，档案管理员小赵在巡查时发现了此异常。
可当天并没有人调阅这份档案，它是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