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她真的动手杀了元夜寒
“阿楚，求求你了...不要嫁给他，好不好？”
元夜寒一遍遍重复着，楚乐眼底猩红，她凝着元夜寒，薄唇蠕动。
她想起了元夜寒对自己做过的事，她很想问，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不嫁，有什么理由让我不嫁？
可她又想到，元夜寒拖着一身伤，从神龙关走到这里，只为见自己一面，那些话，她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元夜寒真切热烈且恳求的眼神堵住了她的嘴，沙哑的嗓音如一把钝刀，刺的楚乐心中滴血。
这一刻，楚乐逼问自己。
还恨么？
还怨么？！
答案自然是恨，是怨的！
可她心中，亦有留恋，有不舍，还有深深的心疼...
她该如何是好？
她要如何做！！
“皇后，该动手了。”
风凌绝好整以暇地睨着二人，淡淡出声。
刹那间，元夜寒大怒，他一把揽过楚乐，宛若捧着世上最珍贵的宝贝，剑拔弩张地目视风凌绝。
“闭嘴。”
“她不是你的皇后。”
“阿楚是我的王妃，此生此世，她只有我一个男人。”
“我是她此生唯一的夫。”
元夜寒脊背挺直。
他是孤傲的鹰，是不会屈服的王者。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风雪泠然，冻伤了他的身子，可他固执地护着楚乐，不肯退让半分。
楚乐大惊，极度震惊与悲伤下，一滴泪缓缓从左眼眶
滑落，砸在了地上。
原来，他的心中，竟是这样想的么？
“是么？”风凌绝不以为意，神情略带几分鄙夷，“离亲王，你的这一世，就要结束了，你马上就要死了。”
话落，风凌绝唇畔溢出笑声，双手敛起真气，吸得天地间风雪骤然！
危险从他眸光迸发，直挺挺地射在元夜寒身上。
元夜寒亦不顾一切地聚集真气。
顷刻间，大雪纷飞，天空被撕裂出一道缺口，乌云密布，闪电骤起！
元夜寒痛苦到面目狰狞，可他的眼神中，是刀剑割不断的坚决！
盔甲下的刀口，瞬间崩开，一滴滴血从伤口处流出，砸在了雪地上，竞相绽放出朵朵妖冶的花，看的人触目惊心。
不。
不行。
这样他会死的！
楚乐开口想要阻止。
可不知怎么的，她竟然发不出声音，她多么想告诉元夜寒，不要再打了，她不希望他有事，可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的喉咙仿佛被人扼住，呼吸困难。
眼看着风凌绝要发力，楚乐尖叫出声。
“够了！”
狂风卷起了楚乐衣角，一片凌乱中，她握紧了匕首。
风凌绝笑的温柔，眨眼间便收回真气。
“皇后，但凡你早下杀他的决心，朕都不会出手。”
楚乐敛去眼底所有的情绪，冷冷地开口。
“别再挣扎了，元夜寒。”
顷刻间，元夜寒
的斗志消散的无影无踪，他的手在半空中缓缓落下，动作僵硬地转过身，呆滞道：“阿楚？”
“你现在跑来装深情，有什么用呢。”
楚乐勾了勾唇，眸光一片讥讽。
元夜寒呼吸一滞，忙伸手，欲捉住楚乐的温热的手，“阿楚，对不起，我知道我之前做的很过分，你要我怎么做才能原谅我，你和我说，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求求你...告诉我...”
冷冰冰的指尖触碰到她的手背，惊得楚乐心头一跳，她忍着动容，讥诮开口。
“原谅你？”楚乐不解地蹙着眉，她攥着元夜寒的伤口处的衣裳，字字讥讽，“元夜寒，这几个字，你说的怎么那么轻松？
为了沈容烟，你害得我被她困在地牢几天，受尽了人世间的折磨，还害死了浅溪。
怕连累你自己，你不分青红皂白，杀了我爹。
为了报复我，你宁可假装成被人，骗取我的感情，再偷走我辛辛苦苦拿来的丹药。
你甚至和唐贵妃、皇上合伙，一起来对付我！
元夜寒，你对得起任何人，你就是对不起我，我凭什么原谅你？这一桩桩一件件，你说我凭什么原谅你！？”
元夜寒摇头，一滴血泪从他眼眶中打转，他慌张地语无伦次，“不，阿楚，我——”
“你还要解释什么！”楚乐指尖猛然刺入元夜寒伤口，元
夜寒脸色瞬间发白，眼睛猛然睁大。
楚乐咬牙切齿，一步步将元夜寒往后逼，“你可知道，那些对不起我的人活的潇洒恣意时，我在做什么？
我在苟且偷生。
我在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我每天在刀口上舔血！
为了躲避追杀，我每天过的担惊受怕。
这几年来的痛苦，都是我孤身一人一点点捱过来的，你凭什么轻易地叫我原谅你？！”
“凭什么！”
楚乐的指尖在他伤口搅动，冰冰凉凉的，元夜寒痛的声音发颤，“阿楚，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现在说这些，晚了！”楚乐倨傲地抬起下巴，一把将元夜寒推得老远，眸光冰冷地上前，“元夜寒，我恨你，这一辈子，我都不可能原谅你。”
“噗——”
元夜寒吐了一大口黑血。
心，疼的要死。
甚至比之前的蚀骨之痛还要疼。
元夜寒抹了一把唇畔的黑血，哽咽着呼吸，血泪在眼眶中不断打转。
“阿楚，阿楚...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也知道，你爱我，你心中是有我的，你不要骗自己，可以吗？”
他就要死了。
他不信，阿楚是不爱他的。
他不信！
难道，阿楚对他，就没有过一点点心动么？
“我爱你？”楚乐大笑出声，“元夜寒，你在开玩笑么？你把我弄得遍体鳞伤，体无
完肤，我们之间，甚至隔着血海深仇，你说我爱你？哈哈...”
楚乐忽然安静下来，雪花飘飘扬扬地落在她身上，女子身上一片白霜。
“你是在做梦么？”
顷刻间，元夜寒的心碎了，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心还可以疼到这种程度，楚乐的话似利刃，将他的心一寸寸地剥开，最后一刀刺入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阿楚！”
他半跪在地，冲着雪地嘶吼着，“你骗我，你骗我，你不是这样的人！”
看着越来越远的两个人，风凌绝走近两步。
楚乐眸光一动，厉声怒喝道：“够了！元夜寒！你当真以为我是什么好人么？！你当真以为沈容烟小产那晚，我失忆了么？！我告诉你，那都是假的！
我跟以前一样，是一个疯子！
你背叛了我，所以我要你死！
一次暗杀不行，那就第二次！”
猛然间，楚乐将元夜寒从地上拽起，单手握着匕首，讥笑道：“元夜寒，你就是一个蠢货！你一直被我耍的团团转，你一直在被我骗！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变过，我还是你口中的那个疯妇，一直都是！”
噗呲！
刀子，没入了元夜寒的伤口。
风凌绝脚步一顿，眉梢挑起，眸光有些惊讶。
她真的动手了？
元夜寒的身子猛然颤抖起来，他抵在楚乐肩膀处，大口大口地吐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