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上门讨账
张扬陪着陈光生边享用早餐，边不痛不痒的聊着天。
老板大早上叫他来，难道就只是为了想跟他聊聊天？
如果没有别的事，完全可以让小弟把卡交给他就行了，何必如此费事。
张扬有种预感，陈光生这次叫他来，是打算要重用他了。
三年的牢狱之灾，也可以当成是一场考验。
只有获得了陈光生的信任，才算进入了核心圈。
张扬心头一动，表面不动声色，静静等待着下文。
陈光生似乎并不着急，脸上挂着祥和的笑容，不断嘘寒问暖，却没有要谈正事的意思。
猜错了？
他正疑惑，身后的饭厅大门被人一把推开。
就见一个满脸横肉，体型壮硕的男子大步闯了进来。
“虎哥……”
“虎哥。”
麻杆和大头都认识此人，忙放下碗筷起身招呼道。
王虎是陈光生手下心腹，地位自然不是他们可比，连正眼都没看三人一眼，径直往陈光生的位置走去。
“哼，总是这么冒冒失失的，我说过你多少次了？”
陈光生神情不悦的训斥道。
王虎不敢在老板面前托大，忙低下头认错。
“你身上这些伤是怎么回事？”老板问。
张扬早已看见王虎右边眼角青了一块，左手无力的耷拉着，沮丧的样子，多半是在外面吃了大亏。
王虎欲言又止扭头看了看三人，似乎不打算让他们看到自己出糗。
“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不方便说的，这是张扬，你也认识。”
老板放下手里的筷子，眼中寒光毕现：“是蒋胖子干的？”
“嗯，昨天您让我过去收账，蒋胖子带着几百号人把我们给围了，我好不容易才带着弟兄冲出来。”
王虎低声道：“他还说，还说……想要钱，让你亲自去找他……”
“混账！”老板十分生气，一巴掌拍在桌上。
在西川省还没人敢如此不给他面子。
“这个蒋胖子，竟敢不把我放在眼里！”
“荣县是他的地盘，他那采矿场养着几百号工人，我们跟他硬碰硬占不到便宜……”
想到那矿区人山人海拿着镐子铁锹追杀他们的画面，王虎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对方并不打算跟陈光生死磕，要不然，王虎和那帮小弟一个都别想走回来。
老板胸膛急促起伏，迟迟没有作声。
对方摆明了不想还钱，又是在别人的地盘，一时半会好像还真奈何不了。
连王虎这员猛将都险些吃了大亏，让其他人去多半是自讨苦吃。
几百万而已，对陈光生而言只是九牛一毛。
可这口气让他如何咽的下，如果传出去，以后谁还把他的话当成回事。
看王虎这样子已经够惨，老二又在国外，还有谁能办这事？
陈光生两道眉头紧皱在一起，他的手段在蒋胖子这滚刀肉面前，好像都不怎么管用。
这时，一直留心倾听的张扬却突然出声打破沉默：“老板，要不让我试试。”
“你？”
两人同时扭头，看向站起身的张扬。
王虎眼中更是充满了不屑。
在他们看来眼前这小子，就是急于在老板露脸的愣头青。
这种人王虎以前见的多了。
连他都搞不定的事，这小子以为自己能搞定？
分明是不知死活。
即便是陈光生心里同样不看好张扬，原本还挺欣赏这小子，现在反而觉得他太冒失。
连对方具体情况都不了解，就大包大揽下来。
急于崭露头角，心智不够沉稳，难成大器。
“老板反正试试也没有损失，说不定，我运气好呢。”
张扬哪能看不出两人的想法，他并不介意，就当他急于立功好了。
迟疑了几秒，陈光生最终点了点头：“你想试试就试试吧，不过不要蛮干，你斗不过他。”
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他显然不看好张扬。
从老板的豪宅出来，三人回到车上，麻杆那张脸顿时垮了下来。
他就是荣县人，自然听说过蒋胖子这号人。
王虎说对方手下有几百号人或许是为了推卸责任，故意有夸大的成分。
不过他说的也不全是假话，那采矿场一两百号人肯定是有的，而且对方可能手里还有枪。
连王虎都吃了大亏，他们三个去，不是羊入虎口是什么。
“大哥我们真要去荣县？”麻杆小心翼翼的问。
自己的大哥有上进心这是好事，大哥被老板看中，他们这些做小弟的自然也跟着发财。
可也不能为了在老板面前露脸，一来就接地狱难度的任务吧。
张扬点点头没吭声，大概是心里已经在琢磨，该怎么把这几百万从蒋胖子手里拿走。
他如此坚持，作为小弟的麻杆和大头还能说什么。
只能发动车子，硬着头皮前往荣县行驶。
蒋胖子那家采矿场，位于荣县下水乡，路上麻杆还试图让大哥改变主意，但显然没什么效果。
张扬一意孤行，这两个小弟还算义气，没有半途跑路。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经过几个钟头赶路到了荣县下水乡。
张扬倒也没有冒冒失失直接跑去找蒋胖子要钱，让麻杆把车停在路边。
前面几座光秃秃的山坡便是蒋胖子的矿场，不时有卡车扬起尘土在道路上飞驰而过。
三人下了车，麻杆几年没回来，对这里环境也不是很清楚。
正好一名老汉撵着鸭子经过，张扬主动上前攀谈，递上支香烟，帮忙把火点上。
然后谎称他们是摄影爱好者，想在附近拍几张照。
打消了老者的疑虑后，张扬几句话就套出了想要的信息。
“谢了大爷。”
又给老者发了支烟，对方耳朵上一夹，又给这三个‘摄影爱好者’介绍了几处风景优美的地方，才乐呵呵的撵着鸭子离开。
“走。”
张扬带着两人绕到对面一座山坡后，顺着这条不起眼的山间小路往上走去。
别看他在牢里蹲了三年，在里面一天都没闲着，体能出奇的好。
走在山路上如履平地，很快就把两个小弟给甩远了。
来到山顶回头一瞧，麻杆两人满头大汗，气都快喘不过来，还在半山腰慢吞吞的前行。
摇摇头，这两小子身体实在太虚了。
他来到视野开阔的地方，从这里望过去，矿场内部一览无遗。
这就是蒋胖子的老巢。
矿场内机械轰鸣，不断有卡车拉满了石头驶出去，工人在太阳下忙碌着，没人注意到对面山顶上这几个不速之客。
王虎的话有些水分，却也不算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