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里面没人
“你说什么？谁没死？”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胖子似乎一早就知道我会有这个反应，拍了拍肩膀让我接受这个现实。
我一把将胖子的手打开，随之跌坐在地上，之前的记忆如同跑马灯一般在我的脑子里面播放。
刚回家的时候，爷爷睁开的眼睛，胖子叫我放香在我爷爷面前的时候，还有老头跟我说的生桩。
终于，之前所有诡异的事情拼凑了起来，原来当时我爷爷躺在棺椁里面还没有死！而老头口中的生桩，是我爷爷！
我不敢想象，爷爷是怎么在还没死的状态被封上棺材，埋进土里，然后活生生憋死！
“是谁出的主意！？”我冷声问道。
“小凡同志，这还能是谁主意啊？当然是岳公他自己！我知道你很难接受，因为我当时知道的时候也十分震惊，所以才没有告诉你。”胖子说道。
我拳头越握越紧，指甲嵌入到肉里面，我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胃抽搐了几下，我靠在墙上干呕起来。
这完全不是在村里看见大伯尸体的恶心，而是一种恶寒，为了救我，爷爷居然用这种办法，如果我知道，我宁愿不活！
“唉，岳公在信里说了，这是他的因，出黑先生本就五缺三弊，算了天机，天怎么会放过你呢？所以你别这样，岳公知道了，只会觉得自己所做的白费。”胖子继续安慰我。
我瘫坐在地上缓了很久，然后抬头看向胖子，“如果当时我知道，还能救回爷爷么？”
“不可能，按岳公对术的造诣，如果他决定这样做，那么就会做到万无一失。而且说句不好听的，岳公估计快不行了，否则不会用这种邪性的术。”胖子摇了摇头。
听完胖子的话，我坐在地上足足一个多小时，才强迫自己接受这个现实，但身体里面那股恶寒感，一直挥之不去。
外面天已经暗下来了，风吹进来十分冷，胖子估计是担心我会做傻事，就一直待着不走。
我知道他的心思，这人看起来五大三粗，油头滑脸，但心地还算是比较善良，我便让他先走，自己想在这里待一会。
本来胖子说自己没事陪我一会，紧接着他接了一个电话就走了，说有急事，明天再把画笔还给我。
等胖子走后，我默默地走出铺子，用身上所有的钱在旁边的纸钱店买了纸钱蜡烛。回到店里将这些纸钱烧开，脑子里一遍一遍过着跟爷爷的记忆。
我看的火光出神，背后传来几声咚咚的敲门声，我扭过头看去，发现是一个穿着军大衣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一脸疑惑，然后又退后几步看了一眼牌匾。
“有事么？”我首先开口，以为对方是什么城管，来说自己在屋里烧纸钱的事。
“不好意思，大晚上打扰了，这里是岳师傅店么？”中年男人搓着手问，声音很难听，像是一个破锣鼓。
找爷爷的？
我站起身来，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有点秃头，身体不断地抖动。让我觉得奇怪的是，这人的眉毛连接印堂，鼻子很窄，脸很瘦，下巴很短，像是被人砍了一刀，我俩距离有五六米，我都能听到他呼吸声跟风箱一般。
“你来晚了，我爷爷去世了。”我摇了摇头说道。
男人很惊诧，然后挠着头，但却没有像我想的那般说声不好意思就离开，而是怔怔站在门口，欲言欲止。
“你是有什么事吗？这个铺子已经很久没开了，你怎么会这个时候找过来？”我狐疑地看着男人。
没想到男人依旧一脸的惊讶，说自己是这个月才回来，之前一直在外地上班，所以根本不知道我爷爷没开这个铺子了，也不知道我爷爷去世了。
我哦了一声，也没觉得奇怪，毕竟爷爷这种店，一般人几年甚至更长时间都不会来一次，不知道没干了也很正常。
“不好意思哈！节哀顺变节哀顺变！唉！”中年男人说着就转身离开。
“要不你说说你找我爷有什么事？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我想了想，觉得这人会不会是来爷爷画棺的。
男人停下脚步看了我一眼，“那个我是想请岳老板帮我画个棺画，我爱人昨天去世了，早上来过没看见有人在，今晚来买纸钱想再碰碰运气，没想到真开门了，只是没料到岳老板已经...”
果然，这人是来找爷爷画棺的，所幸我多问了一嘴。
“我爷爷虽然走了，但是他的手艺传给我了，所以我可以帮你爱人画，不过得明天。”我说道。
男人听我这般说，连忙转身回来，“既然这样那太好了！明天也行！那明天麻烦你过来祥和殡仪馆一趟！”
我点了点头，可是男人依旧还没走，我皱着眉头问他还有什么事，他便尴尬地说自己可能给不了多少钱，所以问我大概需要多少钱。
“之前我爷爷帮你家画过么？”我疑惑地问道。
“帮我家老爷子画过，当时只收了颜料钱和一茬烟，不过现在这个年代我懂得，该给钱我还是会给！”男人说道。
我摆了摆手说按照我爷爷规矩来，不会多收钱，男人听完便道谢几句就走了。
晚上实在太冷，外面肯定是没车回学校，我就在桌子下面的大抽屉拿出爷爷的棉被铺在地上，打算在这里应付一晚。
一整晚，我几乎都没有睡着，一来是脑子还在想爷爷的事情，二来实在太冷。
天一亮我就将铺子门打开，外面白茫茫一片，估计是下了一晚上的雪。
这时候我看见胖子一深一浅往这边走来，看见我站在门口便举了举手中的早餐。
进了屋，胖子将画笔放在桌子上，我便问他昨晚怎么回事，他就说一点小事，叫我先回学校休息几天，等雪过了再回来开铺子。
其实他是担心我精神状态，我就说不用，还将昨晚的事情告诉了他。
“哟呵，这么快就有人找上门来啊？不过你能行不？其实也不用那么着急，因果这种东西很玄，短时间内不会出大事。”胖子说道。
“放心，我没事，这场雪还得下几个月，等它过，我估计我都投胎了在吃奶了。”我喝了一口豆浆说。
胖子还是不放心，毕竟画棺是以精气而作，怕我出现意外，最主要的是，胖子问我知道生辰八字这些怎么用不，我真还没弄懂，也就答应和他一起去。
因为下雪，胖子的车没有上雪地胎，他是坐出租车来的。所以我们只能走出丧葬街，来到一个路口才打上车。
很快我们便到了地方，我和胖子走了进去，里面有三个大厅，接待的人问我们去世人的名字，我就愣了一下，昨晚忘记问了。
幸亏我们没有尴尬多久，昨晚那个军大衣男人便走出来，将我们带了进去。
只是胖子一直盯着那个男人看，弄得气氛很尴尬。
这个大厅是最小的一个，中间摆放一口棺木，只是现在合了起来。不过整个大厅就男人自己一个，不知道是不是亲戚这些还没来。
“那个...怎么称呼？”男人问道。
“叫我岳凡就行。”我一边回答一边将工具放下来。
“这是我爱人的生辰八字，她是昨天早上去上班出了车祸走的，当时她还有呼吸，但送去医院已经不收了，所以她临死前的样子有点吓人，我便将棺盖上了，岳凡老板，需要打开么？”中年男人问道。
我刚想摆手说不用，因为我的胃已经承受不了刺激，但胖子从背后拉了拉我的手，将头伸到我耳边。
“里面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