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七章觉妙寺
讽刺与嘲笑的态度,让得蛮族众人错愕,呆若木鸡。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类敢如此藐视他们。
霎那,大阿面色一变,狰狞愤怒起来,铜铃般的虎目充斥着怒火,瞪着秦鸿道:“可恶的人类,你居然敢藐视我们神圣的蛮族?”
怒斥如虎吼,雷音阵阵,大阿手中的巨斧亦是放光,土黄色的光晕像是太阳光一样,隐隐炽烈。
光泽闪烁,如似显露出大阿心头起伏的情绪。
秦鸿看在眼中,却是冷笑更甚,道:“还说不是吗?蛮族若是当真了不得,可敢与我比拼肉身?”
“谁怕谁?”
大阿顿时受不得刺激,巍峨的身躯迅速收缩,原来如山的身躯化作常人大小。但肉身依旧伟岸,背宽脊挺,依旧如巨人一样,身材壮硕魁梧得很。
“哼!可恶的人类,过来受死!”大阿手中巨斧亦是收缩,化作丈长,擒握在手,沉重的气息依旧充满了压迫性。
秦鸿嘿嘿一笑,也不答话,直接跨越上去,手持战戟,杀向了大阿。二人迅速斗在一起,不运转真元,纯粹就是比拼自身血气,誓要争个一较高低。
两人的肉身都极为强大,血气自然蓬勃,如同山洪在体内翻滚澎湃。动则如真龙,势如鲲鹏,气息巍峨,依旧强悍绝伦。
彼此争斗,纯粹的血气攻伐都能够打得山峰剧震,大地龟裂,周围古木丛林成片塌陷。造成的余波制造了大地震,群山万壑间滚滚轰鸣,惊得漫山遍野鸟雀虫鸣,百兽咆哮。
“咚!”
碰撞数百回合,最终二人都是打出了肝火,渐渐的开始收起了兵器,直接以肉身开始硬碰。拳脚相加,纯粹就是寻常凡人之间的斗殴一样。
拳拳到肉,最终打得彼此鼻青脸肿,骨断筋折,肉身都是留下淤青,红肿不堪。
“砰!”
也不知道斗了多少回合,最终二人你来我往,秦鸿被一脚踹飞
,大阿亦是被秦鸿一拳打得下颚脱臼,喀嚓声响,嘴角鲜血直流。
二人坠落在地,砸得大地都是龟裂,留下一道深坑,轰得四周隆隆震动。
须臾,二人皆都爬起身来,对望彼此,看着对方狼狈的模样,竟都有些动容之色。
秦鸿乃是骇然,这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能够与他肉身持平,同境界战个不相上下的人。蛮族天生的肉身强大,可见非同一般。
大阿则是震撼,源于对蛮族肉身的强大自信,他们这一种族昔年曾横推天下,肉身堪称第一,属于传说中的近战高手。
他们该族与生俱来的强大肉身,赋予了他们超越万族生灵的强大力量。所以在同阶之中,近战之下,无有哪一族群能够与他们抗衡。
因此,该族古往今来,先后出了威震上古的蛮神,后出了打遍诸天的战神,这些神袛都是曾经世间最强者,出自他们蛮族。
所以,该族历来自信,万族之内,比拼肉身无人能敌。
然在今日,却有一介人类小子居然与他同境界打了个旗鼓相当,彼此都奈何不得对方。如此人类,简直出乎意外。
蛮族有敌啊?
大阿心头惶惶,有些震撼,有些唏嘘。
而在同时,与秦鸿对视,大阿居然收敛了早前的藐视与敌意,反倒多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感。
“人类,你是某成长以来,遇见的第一个能够与某族比拼肉身的存在。”大阿如实道,改变了对秦鸿的看法。
“侥幸!”秦鸿收敛了藐视,嘴角浮现淡淡的笑,有意与这些蛮族后裔结交。
这样一群近战高手,若是成长起来,同阶之内绝对无敌。与这样一批生灵结交,不算坏事。
“人类,这次某不抢你,你很不错。”大阿立起身来,向秦鸿说道。
很不错……
秦鸿嘴角抽搐,对方还真是老气横秋,跟评点一介后生一样的态度。
“
蛮族历来直接,心思简单,不善心机。因此只要你心思单纯,该族会很容易接纳你。”青妍神念传音,为秦鸿做着介绍。
青妍乃上古那株得道圣莲的转世,记忆复苏,自然知晓上古各族。蛮族在上古威震诸天,青妍自然有所耳闻。
秦鸿闻言,微微额首,遂看向大阿道:“大块头,你也挺不错的。”
大阿闻言哈哈一笑,大手摸了摸自己的寸头,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情笑道:“人类,你很爽快,某很喜欢。若有再见之日,某定再与你大战一番。”
秦鸿顿时苦笑:“我可不是你的对手!”
“会的,会的,你很不错的。”
大阿哈哈一笑,随即抬手一挥,竟是干脆利索的带着蛮族后裔迅速远遁,朝着山林中消失而去。
走了?
秦鸿目睹着蛮族众人消失,心底有些怅然,还没结交到该族呢。
青妍在旁,似是看出了秦鸿的心思,淡淡道:“若有缘,自会再见。”
说着,她回返虚空战舰,示意继续出发。
秦鸿没再逗留,驾驭战舰则是朝着梵岚境出发。
觉妙寺,处在梵岚境的西部。
那是一座古老寺庙,距今岁月悠久,成为了一段历史。
年久失修,寺庙早已布满苔藓,周围杂草爬满墙头,植株藤蔓布满佛堂。
觉妙寺,昔年的无上佛门,诸天都是有赫赫声名。寺中罗汉菩萨多不胜数,古佛都有好几尊。上古末期,更出了声名远播的古佛韦陀,证得道果。
只是后来,末劫不期而至,觉妙寺杳无踪迹,这座寺庙也就空寂了下来,至今再无生机与人烟。
觉妙寺占地千亩,院墙千堵,厢房千间,佛堂千座,暗合大千世界。内中建筑堪称恢弘,规模浩瀚,隐隐为诸天第一佛门。
可惜,时隔数个时代,觉妙寺再无人烟,如今已经荒废。年久失修,院墙爬满藤蔓,佛堂布满灰
尘,厢房几有垮塌,周围尽皆腐朽斑驳。
当秦鸿与青妍来到觉妙寺时,则是看到了这样一幕。前者不禁唏嘘,喟叹岁月的无情。
上古时诸天第一佛门,而今荒无人烟,前后反差,堪称巨大。
青妍站在寺门前,望着红漆脱落的佛门,她那清淡的面容终于是露出了情绪,感伤布满美眸,似有回忆充塞,几度徘徊与怅然。
“当年,我与祂,仅被这一扇门所隔。”青妍叹道,语气感伤,几度唏嘘。
秦鸿能够听出青妍的悲悸,那一种痛与无奈。一扇佛门,隔绝了两个人,却恍如两个世界,从无交集,难得相见。
青妍手捧白莲,秀发飞扬,转头看向觉妙寺对面的一座孤峰,那里山峦依旧,青峰耸立,草木成荫,古树成林。
“当初,我就在那,守望着祂。”青妍道,说与秦鸿听。
秦鸿顺着青妍的目光望去,则是目测出孤峰与觉妙寺的距离,不过百里。但从青妍的语气中,却能够听出,区区百里距离,对得道成圣的她不过咫尺。
一扇佛门阻隔,却让咫尺成就天涯。
秦鸿不禁叹息,从中隐有共鸣,不禁想起了自己与沈碧嫣二人。明明可以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却因二者各有因果,咫尺亦成天涯。
如今的伊人,不知所踪,不知去向,天涯无限长,相会无绝期。
青妍情绪感伤,几度负责,不言不语,拂袖一扫,推开了残破古老的佛门,自外步入寺庙。入目处,乃是一条宽阔的大道,内有阶梯三千,直达寺内中心佛堂。
在那佛堂之中,金碧辉煌亦是残破,一尊镀金佛像巍峨,端坐莲花宝台上,立于佛堂正中央。面含慈悲,目含仁义,宝相庄严,垂帘堂中,如似俯瞰芸芸众生,超脱在上。
左右立有神龛,龛中有罗汉菩萨或立或坐,或倚或靠,或躺或卧,几成佛国,面向众生,皆
都宝相庄严,似有超脱之意。
佛堂之中,蒲团早已布满尘埃,厚厚的灰尘凝成了土块,都是覆盖了蒲团,脏乱尽显。
秦鸿跟随青妍之后,跨入佛堂,二人仰视着巍峨佛像,看着那慈悲的面目。
那是佛门象征,中兴佛法之道的如来佛。
受众生祷告,承万灵祭拜。
“昔年,祂日日拜佛,夜夜诵经,皆在这佛堂中,皆在这佛像前。”青妍自语,似呢喃,面前感伤愈浓了几分。
拂袖一挥,清风徐徐,卷起佛堂中的尘埃飞离。蒲团显露,青妍走上前去,在蒲团前蹲下,素手抚摸着蒲团,似有几分依恋。
蒲团冰冷,但在青妍手中却似有温度,仿若在抚摸着昔年旧人。在她眼中,那年轻俊秀的小僧,穿着僧衣,手持念珠,项戴佛串,盘坐在蒲团上,敲着木鱼,诵着经文。
日复一日,夜继一夜,小僧逐渐长成,化作中年佛陀。僧衣已松,更披上了袈裟,头顶戒疤,五官俊朗,却宝相庄严,不复青涩,多了深沉与慈和。
旧日时光好似重现,光雨纷呈,蒲团似乎有所嗡鸣,内中似有残存执念浮现。随着青妍素手轻抚,蒲团放光,一尊虚幻的背影浮现而出。
身披残破袈裟,内中僧衣沾血,头顶戒疤,背影巍峨。但一张面目却无慈和,多了戾气,少了庄严。但容貌依旧,俊朗的五官只是多了几分沧桑。
祂日夜诵经,声如蚊吟,却不知疲惫,从未停歇。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祂浑身都已是布满灰尘,蛛网爬满全身,面目都被遮掩。终在岁月流逝之后,祂睁开了眼,抖掉了一身尘埃,像是破茧重生。
原本戾气深沉的面目再度恢复慈悲,容貌俊朗沧桑,宝相庄严。祂徐徐抬头,目光清澈深邃,仰视着如来佛像。
须臾,祂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抬,在蒲团前徐徐划过,只见一行字迹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