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孰重
“说猫喵山有一少年与一少女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若无意外必将在适婚之龄结为佳偶。偏偏就是出了意外，猫喵山被一群恶霸屠村，少女也被恶霸头头蹂躏致死，偌大的山村只有少年外出打猎逃过一劫。”
“然后呢？”
“少年长途跋涉，拜入狗汪洞府成为一名修士，从引气入体开始，经过十数年的勤学苦练终于筑基，成为狗汪圣子。成为圣子的当天，他下山找到恶霸家，从门口杀进去，沿路一只鸡一只鸭都没有放过，终于找到恶霸，眼看就要将其斩于剑下，忽听一声别杀我郎婿，循声望去，却是以为已死了十几年的青梅。”
猫喵山，狗汪洞府，这起的都是什么名字？
“青梅没死？”
沈青庭点头：“原来少女被恶霸掳走便嫁给了恶霸，十几年来为恶霸生下五子五女，如今又怀上了第十胎，因为之前有一胎是龙凤双胎，那算一胎，所以之前虽然生了十个孩子却算九胎。”
“……”怎么的，你还想让我觉得你这故事挺严谨？
“已成为圣子的少年看着青梅隆起的肚皮，深觉自己多年苦修一心报仇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万念俱灰之下连手中的长剑都握不住，弃剑而走，他失魂落魄，却被恶霸趁机捡起剑来一剑穿胸！”
“死了？”
“死前所见的最后一个画面，是青梅心疼地抚着恶霸因持剑不慎而划伤指腹的手，又是包扎又是上药，包扎完还红着眼上来狠狠地踹了他一脚。”说到这里，沈青庭叹了一口气。
满脸写着，我的故事够不够感人肺腑荡气回肠？
“我有一个问题。”
“前辈请讲。”
“恶霸既是屠村，便是全村老少包括圣子的父母兄弟姐妹叔伯凡在村中的亲眷都被屠戮殆尽了？”
“这是自然。”
狗汪圣子死了，邵秋实并不意外，毕竟沈青庭也就只能讲出这种动不动就一剑穿胸的故事了，她疑惑的是：“何以少女没死，嫁给恶霸为恶霸生儿育女，这个圣子就要万念俱灰，放弃报仇？难道父母兄弟姐妹叔伯父老乡亲的血仇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还没嫁给他的女娘戴的绿帽子重要？”
沈青庭一下子怔住了，就算他浑身罩在黑布里只露出一双眼睛，邵秋实也能看出他的瞳孔剧颤。
许久，沈青庭殷切地道：“嗯，这是一个很好的观点，是一个全新的角度，我要好好地想一想。不如这样，我看今天摆摊的也挺多了，前辈你去逛一逛，你的摊子我帮你看着。”
邵秋实看去，果然看见巷子里比她刚来的时候热闹了，当即起身：“好。”
邵秋实刚来的时候，不长的巷子里加上沈青庭和她统共摆了五个摊子，此刻已增加到十个，其中七个卖符篆，一个卖丹药，一个卖药草，一个卖豆花油果子的。
是的，豆花油果子，跟菜市上卖的豆花油果子一模一样，邵秋实甚至怀疑他就是隔壁菜市搬进来的。
想想也能够理解，来这里鬼市的多是炼气修士，不曾辟谷，要吃要喝，除了正餐还得有小食零嘴。
所以鬼市上生意最好的就是这家豆花油果子，间或还要排队，邵秋实索性也去要了两份。
邵秋实拿着油果子没着急吃，只将裹着油纸包的油果子藏在罩身的黑布里，走到卖丹药的摊子前，这也是除了豆花油果子摊之外客人最多的摊子了：“有灵源丹吗？”
摊主炼气七阶，罩在黑布里，看不见身形也看不见样貌，出声才知道也是女娘：“灵源丹做得少，已卖完了，有培灵丹，一瓶可抵三瓶灵源丹，一百两一瓶，或者十枚低阶灵石。”
灵源丹属于一品丹药，通价多为20两，天衍阁卖40两，加了20两，属于是翻倍了。
培灵丹属于二品丹药，通价多为80两，眼前的摊主卖100两，也加了20两，却算是加得不多。
见邵秋实沉吟，摊主忙道：“不敢欺瞒前辈，我炼气七阶，又非专攻丹方，自是制不出二品丹药，这些培灵丹都是我从五行坤丹记购入，专门跑这一趟来牛魔城，一瓶赚个二十俩的辛苦费而已。不信前辈可验看瓷瓶，每瓶瓶底皆有五行坤丹记的印记，亦未曾开封。”
便跟凡人日常用度有巨商一样，修士日常用度也是有巨商的。
五行坤丹记便是一家贩卖修士所需的大型商铺，在多个修仙国家多地都有分店，丹药一行里尤其权威。
修仙路本就是一条金银铺就的路，低阶修士极少腰缠万贯者，尤其是无门无派的散修，多的是摊主这样一地低买购入，换个地方高价卖出，如行商一般挣个辛苦钱的人。
邵秋实拿起摊主递出的瓷瓶，果见瓶底有五行坤丹记的方形朱印：“我要十瓶。”
摊主虽看不到邵秋实的脸，但见她只有半人高，声音也满是稚气，料想年纪不大。没想到邵秋实一开口就要买十瓶，这可真是大主顾：“多谢前辈。”
钱货两讫，邵秋实将十瓶培灵丹收入囊中，这样她在牛魔城期间都无需担心灵气不足的问题了。
其他的就没什么好看了，以邵秋实的修为，能画二品符篆，最高却可以使用四品符篆。她本想着合适便买些三四品的符篆，结果其他五个卖符篆的摊子上都是一品符篆，还没有沈青庭画的好。
此距大鬼市毕竟还有十日，约莫往后，才会出现高品的符篆和法宝。
邵秋实回到自己的摊位前，将豆花油果子分了一份给沈青庭：“尝尝。”
“前辈，你那几张二品符篆，我都给你卖了，十两一张，五张五十两。”沈青庭将五十两银子献宝似的递给邵秋实，接过豆花油果子，一把扯下蒙在脸上的黑布往嘴里塞。
满街都是一品符篆，相形之下，邵秋实的二品符篆都算是矮子里拔高个了。
这一夜，邵秋实没如前一次般摆个通宵，提前收摊，半夜就回了客栈。
第二日一早，邵秋实便得知昨晚发生的一件大事，刚跟碧落圣子退婚的牛魔教派大师姐被人划花了脸，她的新任未婚夫也被斩断了一条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