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拿人手短
回来后的沈乐之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在偏门边上侯着。
没过多久，一个头发半白的婆子扶着腰一瘸一拐地往这边走来，嘴里止不住的呻吟，“哎哟……哎哟……要打死人了……”
“张婆子，别来无恙，咱们又见面了。”沈乐之突然出现拦住了张婆子的去路。
张婆子见是沈乐之，恨不得当场跪下，无奈刚被打完板子动不了，只能连忙求饶，“沈小姐，对不起，是老婆子我错了，是我有眼无珠，您就行行好放过我吧！”
沈乐之勾唇一笑，“婆子莫急，我知道今天这场戏不是你的本意，你也没讨到天大的好处还挨了顿打，我都替你不值。”
张婆子听着沈乐之如此善解人意的话，差点忍不住老泪纵横，钱就一点儿，还被打了一顿，都不够买药的。
“我心疼你老人家白白挨了顿打，所以特意在这里等你。”沈乐之说着从腰间取下荷包，掏出一颗碎银，把碎银塞到张婆子手中。
张婆子不解，但仍是激动不已，“沈小姐，这是何意？”
沈乐之狡黠一笑，“我姨娘不是让你验身嘛，你回去就把今日发生的事，谁指使的，过程怎么样，结果怎么样，一五一十说给你左邻右舍的听听就行。”
张婆子讶然连忙摆手道，“可是沈老爷说今日之事不能说出去，这……我可不敢……”
她可不想再挨一次打！
沈乐之循循善诱，“我爹说的是若验出我不是处子之身才不能说出去，但我确实是完璧之身，外人知道也不会怎么样的。”
“而且，姨娘给你的钱应该还不够买药的钱吧？这板子打得可不轻，不及时医治小心变成残废了动不了，到时候你男人你儿子会对你怎么样呢？”
张婆子听了这话，将碎银紧紧攥在手心里，若是她残废了，她男人和儿子肯定把她扔炕上自生自灭。
想要到这里，她打了个寒颤，“沈小姐，我知道了，多谢沈小姐的善心，我一定把事情办好。”
……
沈乐之回来，丫鬟羞玉赶忙迎了上去。
“小姐，你怎么样，姨娘她们没有为难你吧？”
“为难了。”沈乐之答。
羞玉听了气愤不已，手中的帕子都快被绞烂了，“若不是主母走了，沈家还轮不到姨娘她们嚣张，就是可怜小姐你了。”
沈乐之瞧见羞玉先是气愤，后又是悲伤，忍不住捏了一把她光滑的小脸儿，打趣道，“被我摆平了，小丫头别一会儿生气，一会儿难过，情绪波动太大会伤身体。”
被揪住脸的羞玉愣住了，随即一抹红云悄悄浮上了脸颊。
小姐回来之后好像变了很多，以前她性格坚毅总是和姨娘硬碰硬，每次被叫过去必定是带着惩罚回来的。
如今她依旧是坚毅的，不过她知进退懂周旋，不仅没被老爷惩罚，而且还没让姨娘她们讨到好处。
想到这里，羞玉更加敬佩沈乐之了，她好奇询问:“小姐你看起来不像是难过的样子，今日是不是你又占了上风？”
昨天小姐回来，孙姨娘她们就没讨到好处。
但是随后她又垮下小脸，像苦瓜一样皱巴巴的，满目忧愁，“虽然你今日占了上风，可是孙姨娘和大小姐不是肯吃亏的主，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小姐以后的日子恐怕要更加难过了。”
沈乐之勾起嘴角，“为了本小姐以后好过一点，所以你现在赶紧去把我娘留给我的东西拾到拾到，随便选出几样明天我送到姨娘那里去。”
羞玉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地上:“小姐，她们欺负你，你怎么还给她们送东西？”
“你先收拾好，明天你就知道了。”
沈乐之丢下一句话悠哉悠哉沐浴去了。
这一夜沈乐之睡得香甜，可小丫鬟羞玉辗转反侧一夜未眠，脑袋里一直在想沈乐之说的话。
……
第二天，羞玉一大早就来伺候沈乐之起身。
看着羞玉顶着两颗熊猫眼，沈乐之无奈加快了洗漱的速度，知道羞玉肯定是昨晚好奇地睡不着觉。
洗漱完毕，收拾妥当。
羞玉双手端着昨晚挑好的首饰亦步亦趋跟在沈乐之身后，往孙姨娘院里走去。
到了门口，沈乐之让羞玉在门外等候，自己先行进去。
孙姨娘房里的丫鬟兰儿看到沈乐之来了赶紧去里间告诉主子。
“什么？她沈乐之还有脸来？昨天害得我挨了打，她今天就是想来嘲笑我的！”听到兰儿说沈乐之就在外面，沈含梅气得抬手把桌上的茶杯掷到地上。
孙姨娘柔声宽慰，“梅儿莫要生气，免得传出去闹笑话，气度上落了她沈乐之一成。”
沈含梅胸口剧烈起伏，看来气得不轻，听了孙姨娘的话，深呼吸过后，“走，我倒是要看看她要怎么羞辱我！”
“乐之妹妹，你怎么有空大驾光临？”沈含梅压着怒气，端着温柔的样子，皮笑肉不笑。
旁边兰儿眼珠子一转，凑近沈含梅耳边轻声道，“小姐，昨天夜里老爷不是说今日让您跟乐之小姐道个歉吗，这乐之小姐肯定是为了此事专程来耍威风的！”
说完兰儿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没提到这茬还好，提到这件事沈含梅瞬间火冒三丈，故作温柔的表情出现龟裂。
此时她是一刻都不想装了，“沈乐之，你是不是想让我跟你道歉，我告诉你，你休想！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现在！立刻就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
沈乐之一直笑眯眯地看着沈含梅，等她骂完转头对外面喊道，“羞玉，进来吧。”
“沈乐之，你还想叫人，你想打架是吧？来啊，兰儿，把咱们院子里的婆子丫鬟都……”
沈含梅在看到丫鬟羞玉捧出一个托盘，并揭开上面的红布，看清红布下的东西后，没说完的话被她吞进了肚子里。
她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沈乐之过去伸手将沈含梅挽着拉到羞玉面前，如葱削般的手指在一排首饰上一一点过，“金镶玉耳坠、雕花白玉簪、翻云点翠珠钗……”
沈乐之一边点着一边介绍，沈含梅的表情也随之逐渐发生变化，连站在一旁的孙姨娘眼里也开始炽热起来。
等沈乐之介绍完后，沈含梅刚才的怒气全然消失，早已喜上眉梢，“咳咳，乐之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乐之嘴角噙着得体的笑容，看着孙姨娘微微福身行礼，“昨日是乐之思虑不周，惹得姨娘和梅姐姐动了气，是乐之的不是，昨儿个夜里睡不着，总想着让姨娘和姐姐消消气。”
说完，她扫了一眼羞玉，示意羞玉将东西交给兰儿，“所以，就从房里挑了几样觉得姨娘和梅姐姐应该是喜欢的，给姨娘和梅姐姐道歉，还希望姨娘不要怪罪乐之不懂事，梅姐姐不要与妹妹生了嫌隙。”
孙姨娘赶紧拉着沈乐之的手，眉开眼笑，一副慈母模样，“乐之，你看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姨娘怎么会生你的气呢，你梅姐姐昨日是不懂事，已经说过她了，你们姊妹还要像以前一样好好的才是。来，梅儿，你也跟你乐之妹妹道个不是。”
沈含梅扭扭捏捏走过来，快速说道：“乐之妹妹，昨天是我不对。”
她说话快速又含糊，嘴巴都没张开，一点都不像道歉的样子，说完就又欣赏沈乐之送来的首饰去了。
沈乐之乖乖点头。
逢场作戏寒暄一番后，沈乐之带着羞玉回了院子。
她刚坐下来，羞玉就迫不及待地问:“小姐，小姐，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孙姨娘和大小姐一直对你不好，昨日还想给你泼脏水，还好小姐你吉人自有天相。她们对你这样，为什么你还要送东西给她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