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对决人形蓝宝石
巫师冲上前去,站在人形蓝宝石面前,本以为他有办法对抗,却不料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跪在地上,而后彻底趴下,双头放在面门与地面之间,做出隆重的跪拜姿势。这个姿势我再熟悉不过了,库库山一带每一年都有统一的祭祀,由巫师主持,当时虽然祭拜的是月亮女神,但动作与现在一样。
还未从小孔离开的毒雾停下步伐,围绕在巫师的身边。我已经吓得遍体生凉,巫师的发疯举动,就像中了幻术一般。
“祖先显灵,可否是因为嫌弃我们这些后代不能振兴库赫族昔日的荣耀?”巫师说道:“库赫族的今天,实在不同往日,还请祖先宽恕我等的无能。”
巫师虔诚的态度,就像最卑贱的下等人朝拜月亮女神的真身一样。然而面前的六个人形蓝宝石,极有可能是逆生术的作品,难道有人把库赫族的祖先,制成逆生成果?
所谓逆生术,是指以一种物质包裹鲜活的生命,在漫长的过程中,内部生命得以延长自身寿命,随着生命的结束,外在物质学习其行为习惯,最终取而代之。
但是巫师曾说,只有库赫族有地位的人死后才能埋葬进来,难道逆生术也适用于尸体?啊,是啊,我猛然想到,炎硫火山内部的人形石像中的干尸,生前都被抽干了血液,在被制成逆生成果前,一定已经死亡。
逆生术的世界,实在深奥晦涩!
不过,即便我不懂逆生术,却也明白面前的逆生成果对巫师并没有好感,六个中的一个,已经抬起脚,被蓝宝石包裹的大脚若是踩在巫师身上,一定凶多吉少。
“慢着!”
我毫不迟疑的大喊一声,顺着柱子的边缘出去,把半边身体,尤其是右手,藏在柱子后面,随时呼唤鹿炎。
人形蓝宝石没有任何生命气息,僵硬的扭转过来,如同逆生蟒蛇那样的毫无灵动感的眼廓,冷冷的盯着我看。
就在我思考下一步该如何行动的时候,毒雾以极快的速度包裹住巫师,我甚至还没看清是怎么一回事,他就已经被呛得昏迷过去。三个人形蓝宝石朝我跑过来,与它们扭转头部时的僵硬相比,身躯的灵活如同常人。
它们毫无顾虑的抡着胳膊,狠狠地打在柱子上,那些用白石制造的柱子,异常坚硬,不仅没有碎裂,甚至连一点渣滓都没有掉下来。不过这可苦坏了我,柱子的震动传到我的半边身体上,一阵眩晕,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这一瞬间的迟疑,给了人形蓝宝石足够的时间,它那结实的臂膀,硬生生的抡到我的肩膀,我被击飞,结结实实的撞在墙壁上。
我的骨骼怎比坚硬的白石?根本经不起人形蓝宝石的任何一次攻击。然而奇怪的是,我并没有骨折。不明所以的当口,另一个人形蓝宝石将我抓起来,轰轰两拳打在胸口上,顿时感觉口腔一阵甜,喷出一大口鲜血。
但是同样的,胸口没有骨折。
不过我已经明白,究竟是什么东西保护着我。鹿炎!它在我没有呼唤的时候自行出现,并且形成一层坚固的盔甲,先后保护住我的肩膀和胸口。赤鹿原,是你在默默地保护着我么?
“我的孩子,你应该勇敢!”
耳畔响起赤鹿原里那位慈祥长者的声音,温暖,充满力量。我皱着眉头,狠狠地攥着拳头,是的,我应该勇敢,应该坚强!鹿炎,出来吧!是到了战斗的时刻了!
只觉得全身炽热,火光冲天,赤橙的火焰将我紧紧包裹,一些成为盔甲,一些形成长剑。剩余的火光,犹如月亮女神的长纱,飘散在身边,时而像翅膀,时而若触须。
人形蓝宝石察觉到我的实力增强,立刻凑齐六个,欲要将我毁灭。回想着杰克教给我的剑术,我将长剑高高抬起,而后向下一挥,来吧,看看是你们杀了我,我是我毁灭了你们!
六个人形蓝宝石转瞬来到面前,千钧一发之际,或许太过激动,我不小心又吐出一口血,这些血直接喷在离我最近的一个人形蓝宝石的头上,它立刻停下步伐,痛苦的抱头鼠窜,其绚烂的身躯,出现圆形的白色痕迹,一个在头部,一个在腹部。
这种痕迹,我之前就看见过,那是逆生蟒蛇身上被石头夹子固定住的地方,那片吞噬一切武器的永无止境的地带。难道我的血,可以窥探到逆生成果的弱点?
巫师曾说,每一个逆生术成果,都有至少一个弱点。最早的狼石像有五个,后来的逆生蟒蛇高级了,只有一个弱点。刚才巫师给蟒蛇更换石头夹子的时候,我见过蟒蛇身上的弱点,大概和蓝宝石身上的差不多。尽管当初没有询问如何找到弱点,但是我的血——库赫族后裔的血,大概具有某些神奇的效果,或许其中之一就是洞穿逆生成果的弱点。
我面对的是祖先的尸体,尽管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值钱的蓝宝石艺术品,但是我不能手软,必须消灭它们,阻止毒雾的产生。
我一个侧翻,来到人形蓝宝石的身边,鹿炎形成的长剑,闪耀着金灿灿的火光,气势并不比逆生术弱。我毫不犹豫的将长剑刺进人形蓝宝石的弱点。并且向月亮女神祈祷,千万不要如同逆生蟒蛇那般难对付,千万不要。
一阵尖锐的嘶喊声,从弱点的内部传出。白色的痕迹,逐渐变成向内纠缠的黑洞,如同迷雾。
人形蓝宝石跪在地上,痛苦的模样不比黑豹轻多少,其它五个人形蓝宝石吓得不敢上前,却依旧虎视眈眈,随时都有攻击我的可能。
第一个人形蓝宝石彻底失去力量,而我的鹿炎则完好无损。但是令我恐惧的是,远处的逆生蟒蛇那边,传来断裂的声音,循声望去,只见束缚着蟒蛇的其中一根铁链,竟然断开了!
断开的铁链是距离蟒蛇头部最近的一条,随着其断裂开来,蟒蛇能够把脑袋抬得更高。它在几次摇摆挣脱后,将脑袋扭向我这边,没有毒气,没有嘶吼,然而给我带来的压力却丝毫没有减弱。
它注视着我,似乎在等待,等待着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