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大冤种兄弟
贝蒂知道宫家的地址后,把杨千语跟费雪身上的现金全都搜刮干净,风风火火地又走了。
费雪还在闷笑,突然拍了下千千:“我觉得宫少跟这傻白甜莫名配一脸啊!没准儿他俩能擦出火花来。”
杨千语瞥她一眼,“乱点鸳鸯谱!”
“一切皆有可能嘛~”
杨千语心里有些忐忑。
毕竟大过年的,贝蒂找过去会不会给人家家里添乱?
她想了想,还是在微信上给宫北泽提醒了声。
谁知,宫少马上就打来电话:“杨千语,大过年的你这是恩将仇报——故意的吧?你怎么能未经我的允许,就把我家地址告诉陌生人?”
杨千语本来是好心提醒,心里还有点点担忧的,可一听宫北泽这话,顿时理直气壮了:“陌生人?那女孩儿最开始不是你从欧洲带过来的吗?你们之间不是经常联系吗?你当初不也未经我允许,把我手机号给她吗?你还当着我的面骗了人家一千万——现在说是陌生人了?”
“你……强词夺理!我是被你男人胁迫的,不然才不去趟这浑水!帮了你们,回头你们倒把麻烦往我身上推!”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怕麻烦,你把钱给人家不就行了?本来就是不义之财,人家现在都这么惨了,你有没有点人性?”
“你有人性,你跟封墨言那家伙最有人性了!”
宫少气横横地挂了电话,杨千语被莫名训了一通,也觉冤枉。
费雪继续幸灾乐祸,“让你做老好人!”
“你还说,都是你惹的,我背锅。”
“嘿嘿,替闺蜜背锅,值啦~”费雪勾住她肩膀,故意一副女流氓的模样调笑,“来,笑一个,大过年的,别生气,不然一年都触霉头。”
“你别咒我。”
“不敢不敢。”
三小只玩得满头大汗,跑过来找妈妈拿水喝。
杨千语刚把他们头上的汗水擦掉,手机又响。
见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她不用接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喂……”
封墨言低沉的嗓音传来,带着疑惑,“你们还在外面玩儿?”
“嗯,他们玩得兴起,估计等会儿都不舍得走。
”
中午吃饭时,他们聊过电话的,杨千语说到下午会带孩子们出来转转,所以封墨言知道她们在外面。
杨千语问:“你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宫北泽找过你,跟你告状了?”
那边男人笑了笑,“是,微信上给我发了几段语音,义愤填膺,说我们两口子真是物以类聚,臭味相投,沆瀣一气,天造地设——我都不知这到底算夸,还是骂。”
杨千语光听着这些成语就忍俊不禁,“本来就是他不厚道,当初那么骗人家,人家现在落魄了,急需用钱,找他要回来也是情理之中啊。”
“可买定离手,落子无悔——当初是那个叫贝蒂的自愿高价购买,现在反悔,的确是她的问题。”
女人娇嗔,“喂,你到底帮谁?”
男人立刻妥协,“帮你,帮你。”
“帮我那你就劝劝宫北泽好好做个人,把钱退给人家。”
“可你之前不是一直盼着那个贝蒂回国吗?现在这正是机会,如果宫北泽真把一千万退给她,那她又能继续留着了,你不怕她还去你公司当‘钉子户’?
”
封墨言这么一问,杨千语又迟疑了。
真是左右为难,立场摇摆。
“那你说怎么办?”沉默片刻,女人怏怏地问。
“凉拌。”封先生事不关己地道,“让他们自己处理,那个贝蒂若有能力把钱要回来,她就继续留下,要不回来……她撑不下去时,自然就回国了。”
“好吧……”
说完了正事,封墨言突然一声叹息,依依不舍地道:“好想去陪你跟孩子们。”
“那你就来呗……”她心情好,说话也随意,而且她也想念某人了,只是没有说出口。
封墨言又叹息了声,“我也想,可下午要祭祖,我得在场。”
噢,杨千语想起来,江城的除夕风俗,不,应该说全国很多地方都有这风俗——除夕下午得祭祖,称为“辞年”。
封墨言做为封家长子长孙,身份尊贵,的确不能缺席。
“那你赶紧忙去吧,我看着孩子们了。”
“嗯,晚上有空视频。”
“好。”
挂了电话,杨千语情不自禁地却轻轻叹了口气。
费雪看向她,关心问道:“怎么了,你俩现在感情好得蜜里调油,还叹什么气?”
杨千语绵绵软软地说:“我倒是没什么,现如今这日子,我别无所求,就是他那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都不知何时是个头儿。”
“啧啧,我就不该问这话,自己讨狗粮吃。”费雪调侃道,“当初谁一口咬定,死也不回头的,现在一颗心巴巴地全记挂着人家。”
杨千语作势要打她,“拿我寻开心?当初是谁天天当某人的狗腿子,劝我回心转意,如今又这样打趣我。”
“嘿嘿,玩笑玩笑……看你们感情好,我当然高兴了,你看,三个孩子不也高兴?我看他们性子都阳光开朗了很多。”
这倒是真的。
所以,杨千语不后悔跟封墨言复合。
她做事向来落子无悔,好的与坏的,都是人生经历,无法改变,目光永远朝前看,就会一直收获别样的风景。
而事实证明她的选择也是对的。
费雪知道她是真替封墨言担忧,安慰道:“放心吧,封家这种几代沉淀的豪门,就跟红楼梦里的贾家似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肯定能度过这些难关的。”
“但愿吧!”
晚上,费雪原本想跟他们一块在外面吃饭的,可家里来电,有客人,她只好回去。
除夕夜,一家老少包饺子也是和乐融融的画面。
杨千语想着机会难得,便招呼孩子们回家,一起Diy手工水饺!
她其实并不擅长面食,可容姨是把好手,两人一起擀面、摘菜、剁馅、切饺子皮,很快,准备工作完成,叫来三个小家伙一起帮忙包饺子。
封墨言打来电话时,她正满手面粉,只好让老大洗了手去帮忙接听。
“爸爸,我们在包饺子呢!跟捏橡皮泥一样,好好玩!”
“是吗?”封墨言那边人声鼎沸,听儿子说他们在家包饺子,顿时也无比向往。
可今晚的场合,他也不便走开。
“爸爸,你是不是也很想加入啊?”
“是呢。可惜爸爸现在来不了。”
“哼,真没劲儿!”
最成熟稳重的小宇,如今说话也跟小宙差不多了,偶尔还调皮撒娇下。
杨千语怕他打电话来有事,洗了手过来。
小宇惦记着跟弟弟妹妹的包饺子比赛,见妈妈来了,对着手机喊了声“你跟妈妈聊吧”,将手机往妈妈怀里一塞就跑了。
“你家里还没开饭吗?又打电话做什么?”杨千语拿过手机,语带笑意。
封墨言坐在偏厅,闻言看了眼身后的客厅。
很热闹,长辈同辈围坐了一屋子,都在尽力哄着母亲开心。
可正因为如此,他心里才觉得寒凉。
“快开饭了,可那些大鱼大肉我都不喜欢……”
封先生嘟嘟囔囔地,像个闷闷不乐的小孩儿。
杨千语听得忍俊不禁,“那你想吃什么?改吃素?”
“吃饺子……”
女人瞬间明白他的话,回头看向餐厅,脸上的笑意更加温柔慈爱。
三个小家伙在容姨的帮助下,都学会了怎么捏饺子,正在比赛了。
胖乎乎的小爪子一边忙碌着,滴溜溜的大眼睛还要看看队友的成果,然后不予余力地吐槽。
“你那个太大了!肚皮都撑破啦~”
“你那个没捏拢,嘴巴张开了,馅儿都吐出来了。”
“哼!你都没包馅儿,光是皮儿谁吃啊!墩墩都要嫌弃!”
她笑着收回视线:“你猜他们在干什么?”
男人道:“小宇说你们在包饺子啊。”所以他才说想吃饺子。
“嗯,他们仨在比赛,手上忙,嘴上也不闲着。
”
封墨言隐约听到孩子们“争吵”的声音了,越发向往,“早知我下午去找你们了,这边实在无聊。”
杨千语虽然没看到他,但从这充满哀怨的语气来看,某人现在一定是一副“大冤种”的模样。
她哭笑不得,“大过年的呢,你到底怎么了?我听你家也很热闹啊!今天下午祭祖,晚上你家应该满满一大桌客人吧,怎么会无聊?”
“嗯……一桌可坐不下,好几年没这么热闹了。
”
“那你干嘛闷闷不乐?”
“呵——”封墨言笑了笑,不过笑声带着点嘲讽,“我都说好几年没这么热闹了,你都没听出潜台词?”
女人眼眸轻眨,“什么潜台词?”
“你做了三年的封家媳妇,难道忘了那几年过年时的情景?自从爷爷去世,除了第一年过年时,所有族亲都回老宅来团年,后面人便越来越少。这几年,他们更是连面上的祥和都不再伪装。”
杨千语脸上的笑微微停留,慢慢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
“你是说……他们现在有求于你,所以又都回来团圆,其实是故意讨好你?”
“嗯。”
他就知道,跟聪明的女人说话就是轻松。
说到这个,杨千语的心情也沉重起来,“所以公司情况真的很糟糕吗?这几天年假,股市也休市,正好是个缓和的机会,你也没能想到办法吗?”
“厉薄深,我嫁给你三年,你都不曾碰过我一次……我成全你和你的白月光,我放弃了这段婚姻……
等过了今晚,你就可以去找她了!现在,就当做是补偿我这么多年,对你的情感,行么……”
江阮阮说完这句话后,便侵身吻住眼前的男人,带着飞蛾扑火般的疯狂和……绝望。
她知道自己手段卑劣。
可她爱太久了,太辛苦了!
眼下只乞求这点慰藉而已。
“江阮阮,你敢!”
厉薄深咬牙切齿,精致俊美到妖孽面庞上,满是震怒。
他想推开身上的女人,可体内的躁动,横冲直撞,几乎要冲垮他的理智。
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居然敢给他下套!
“我没什么不敢的……”
江阮阮眼角沁出一滴泪,吻得越发急促,没任何经验的小手,在男人身上胡乱摸索。
她只是想完完整整,拥有他一次而已!
厉薄深怒不可遏。
奈何,眼下情况,已不受他控制。
不一会儿,身体本能反应被激起,随着升高的体温,最后一丝理智,也彻底随风而去。
翌日,天刚蒙蒙亮,江阮阮就醒了。
她忍着不适,从床上起来穿衣,再从抽屉内,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放在床头柜上,最后,才深深看了眼床上的男人……
“厉薄深,我放你自由。从此,我们一别两宽,再没任何瓜葛!”
江阮阮喃喃说出这话,便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走出厉家时,她内心充满了苦涩和难过。
她爱了厉薄深七年!
从少女时期到大学,一直念念不忘。
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嫁给他!
然而,厉薄深却讨厌她……
具体时间,就在她嫁进门的那天!
当时,薄家老爷子病重,需要冲喜,她八字恰好相符,被挑中。
她那视财如命的父亲和继母,二话不说,就将她打包送来了。
当时,她开心疯了,期待着新婚夜的到来。
可厉薄深出现后,却一脸厌恶地说,“江阮阮,你应该知道,我想娶的人,是傅薇宁,不是你!只有她,才有资格当我的妻子,你不配!”
江阮阮知道,厉薄深没义务喜欢自己,爱自己。
可她还是天真地抱着希望,想着,有一天能焐热这个男人的心。
结婚这三年来,她兢兢业业,努力当一个好妻子。
每天晚上,亲自下厨,只为他回来,能吃口热饭。
每次无论多晚,都要等他回家,才能安心。
他应酬喝醉了,她会细心照顾,从不假手于人。
生病了或者受点小伤,会比谁都担心。
每年入冬,也会为他提前开好暖气,放好热水,大清早提前起来,帮他把衣服弄暖,就希望他不会受冷……
然而,不爱就是不爱。
直到前天,她生日,厉薄深却在医院陪着傅薇宁,她终于明白。
这一切,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那男人的心,是她穷尽一生,都捂不热的。
他属于另一个女人!
江阮阮彻底死心了!
……
厉薄深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从床上起来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掐死江阮阮!
他堂堂厉氏集团总裁,向来以精明著称,在商界所向披靡,从来没人能算计到他,让他吃亏。
万万没想到,第一次竟栽在那女人手中!
他怒意滔天,扫视了房内一圈,却没瞧见那个女人的身影,眼角余光,倒是瞥见了床头柜上的文件。
“什么东西?”
厉薄深拧眉,拿过来一瞧。
“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瞬时跃入眼帘。
他瞳孔一缩,表情陡然变得阴沉起来。
先是用那种手段,和他发生关系,现在又提出离婚……把戏真是越来越多了!
厉薄深压根就不信江阮阮会跟自己离婚。
他豁然起身,穿了衣服,带着一身煞气下楼,质问管家,“看到江阮阮了吗?”
管家李叔一愣,立刻回道:“回少爷,少奶奶天没亮就出门了,还拖着行李。”
厉薄深整个怔愣住……
……
六年后。
Y国,VR医学研究所。
江阮阮刚从研究室出来,就听到助理琳达说,“江医生,陆教授有事找您,让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江阮阮刚通宵一夜,原本还有些犯困,听到这话,顿时一激灵,瞬间清醒了不少。
“他有说什么事么?不会是……研发成果,又被我家里那两个小魔王给破坏了吧?”
“显然是。”
琳达回应,眼中略有些同情。
自家这上司,办事一向利落,能力也极高,年纪轻轻,就成为医学界天花板——陆青鸿的得意弟子,在医学界颇有名气,从来没在这正事上挨过骂。
唯独每次,都要替家里那两个闯祸的萌娃背锅!
琳达下意识安慰,“这次您又连着三天,没出研究室,朝朝和暮暮担心您的身体,每天在陆教授办公室折腾……我瞧着陆教授的头发,又白了几根。”
江阮阮听了后,有些头疼,又有些好笑。
六年前,她从厉家离开后,就出国了!
原本打算好好进修学业,没想到,竟然怀孕了。
当时她也纠结过要不要拿掉,可临到医院,却退缩了,也舍不得。
最后选择把孩子留下!
是三胞胎,两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
生产的时候,女孩儿因为缺氧,夭折了,只留下两个宝贝儿子,小名朝朝、暮暮。
想到那两个智商逆天的小家伙,江阮阮内心是幸福的。
可转念想到,要替他们去挨骂,她瞬间就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