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一铁锹废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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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的眼里，赵小天的血泪和表情无疑是最大的反差，就像深处雪山冰封的路径中，迎面碰上两团制热的火球。
泣出血泪的赵小天并没有过多的举动，只是盯着远方出神，他仿佛看到了黑子渐行渐远的身形，那个被阳光拉的很长的身影十分萧瑟，而他的心里揣测过无数次这个场景，但是最后都是恐惧的醒来，他以为那个身影旁边会有自己嬉笑的怒骂，以为那个身影并不孤单。
可是现实就是如此，黑子走了，走的很不完整。
一旁的老道士从黑子冲出来的刹那就没有停下过手中的动作，他一直在找子弹，可是该死的道袍竟然不知道怎么回事被系上了死结，好不容易找到子弹，赵小天的血泪也让他稍微一愣，仅仅是一个诧异的震惊过后，他悄悄的装上两发子弹瞄准赵小天的后心。
道士本以为悲伤过头的赵小天这次肯定会死了，没有人为他挡子弹，自己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可是他又错了。
刚刚抬手，在不远的人群处，有一个微小的物品破空而出，带着空气流动发了阵阵嗡鸣。
“啪”的一下打在道士的手腕处，道士登时拿不稳手枪，那把杀死黑子的罪魁祸首落在了地上。
一阵落地的叮铃声终于叫醒了迷失的众人，村民们向那个突然飞向道士的东西凝神一看，竟然是一颗佛珠，随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在了云真和尚的身上。
云真和尚手上的念珠已经被扯开，右手中指和拇指中间还夹着一颗佛珠，看着道士说道：“阿弥陀佛，道长曾说赵施主不是英雄好汉，而你卑劣的偷袭又算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道士哈哈一笑说道：“臭和尚，我可没说过自己是什么英雄好汉，老子吃个狗肉有错吗？在座的村民有几个没有吃过鸡肉，你们这群和尚总说众生平等，那狗和鸡有什么区别？我和狗有什么区别？今天我不杀这小子，他就要杀我，你纵容他杀我又如何成佛？”
几句话句句在理，说的众人哑口无言，好像迷离了自己的本性一般。
赵小天依旧没有回头，收起远方的目光看着云真和尚问道：“大师，我知道你功夫极好，在孙癞子家如果不是你仁慈，我肯定打不过你，但是我要问你，如果现场所有的村民跟你对抗，你能不能打的过？”
云真和尚没有明白赵小天的意思，也不知道为什么赵小天突然问这个问题，跟道士又有什么关系，只是依照问题回答道：“双拳难敌四手，贫僧必死无疑。”
赵小天没有停顿，继续问道：“大师，佛家是如何处置大奸大恶之人？”
云真和尚答道：“自当用佛经感化，劝人迷途知返。”
赵小天继续问道：“佛家为啥要普度众生？”
云真和尚答道：“因为众生皆苦。”
赵小天问道：“为啥众生苦？”
云真和尚答道：“因为众生不能勘破红尘。”
赵小天再问道：“什么是红尘？为什么众生在红尘中无法自拔？”
云真和尚答道：“众生为情所困。”
几个与场景无关的问题不仅问傻了村民，就连道士也听得莫名其妙，但是赵小天堵在门口，他又身受重伤不能突围，只能默默的听着。
赵小天问出几个问题，脸上依旧保持着冷漠的黯然，根本不是询问，更像是一个老和尚在给小和尚出题。
赵小天顿了顿说道：“大师，是风动还是幡动？”
如果说刚才的问话让众人摸不着头脑，那么现在的问题已经可以算是莫名其妙。
村民们看赵小天的神情，都摇头觉得赵小天应该是疯了。
云真和尚也是一愣，答道：“仁者心动。”
众人以为赵小天会继续再问，可是他们错了，赵小天挤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不再说话，只是双眼涣散的看着云真和尚。
云真和尚也是在等赵小天的下一个问题，见赵小天并不说话，云真和尚思索了一阵。本来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随后仰天哈哈一笑说道：“阿弥陀佛，多谢赵施主赐我机缘！助我成佛……善哉善哉……赵施主涅槃重生，入佛门必当成佛，俗世中必成大器。”
说完没有顾忌众人疑惑的眼神，艰难转身，蹒跚离开的寺庙。
除了赵小天和云真和尚，在场的左右人都愣了，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在说什么。
其实赵小天的问题是在问和尚也是在问自己，赵小天之所以要救黑子是因为感情，打孙家兄弟是为了感情，与道士争斗是为了感情。佛家有语：风未动，幡未动，仁者心动。说的是不管外界事物如何变化，都是由内心所影响。
而赵小天已经看出来，只要和尚在，他不可能对道士进行沉痛的教训，和尚也不可能见赵小天杀生，因为云真和尚不知道赵小天和耳大爷之间的约定。用肉体挡住赵小天对孙家兄弟的报复是，念珠打掉道士手中的土枪是，如果黑子死了，赵小天肯定会和道士拼命，而云真和尚必当阻止。
赵小天问风动幡动后，自己纹丝不动，也没有因为道士立刻杀了道士，是想告诉云真和尚，风没动，幡也没动，自己的心也没有动。
万事心不动时，所下的决定，所有的举动都不会有所动，意思是告诉和尚，自己不会杀道士。
云真和尚在赵小天的话语中也明白了佛理，自己之所以总是阻止赵小天，阻止道士，是因为自己的心动了，而问话之后，和尚大彻大悟。佛祖高高在上，人世间却是有人杀人，有人放火，佛祖并没有出手制止，是因为心不随众生动。
人们尊敬和尚，尊敬佛家弟子，不可能当着和尚的面杀鸡，人要杀鸡，和尚阻止之后，人也会在和尚不在的情况下杀鸡。所以人世间的事情，修佛之人可以感化，但是无权阻止，倘若阻止，那么心便会动，心动则无法成佛。
这也是赵小天跟和尚之间的一个秘密约定，赵小天不杀道士，而和尚不再因为对众生的怜悯之情出手阻止。
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赵小天的眼神变了，变得跟从前不一样，以为他会像刚才一样依旧不动，可是他们错了，赵小天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他，动了……
道士还沉浸在一股民莫名其妙中，没等反应过来，赵小天急速转身，冲着道士一脚踢来，道士想要躲开，可是身体移动不了，结结实实的接下了赵小天的这一脚。
一击得手的赵小天，把道士踹的鼻血直流，但是他还没有停，拳头像雨点一般打在道士的身上，两人都是习武之人，一个出拳没有章法，想打哪打哪，简直是个匹夫。一个防守也没有章法，赵小天打在脸上道士就捂脸，打在肚子上就捂肚子。
村民一次次被赵小天震惊，这小子做任何事情总是让人匪夷所思，本来以为赵小天已经平静下来，但是紧接着赵小天的对道士拳脚相加，发差极大。
孙癞子见道士没有还手的余地，也挤出人群，上前喊骂：“臭不要脸的道士，差点害死我跟我弟弟，老子要打回来！”
说着上前，跟着赵小天对道士大打出手，赵小天也不阻拦，两人不停的打着。如果不知道前因后果的人看到，绝对会以为两人在用沙包练身体。
孙大傻一看哥哥上了，本来已经被道士打伤，顿时来了精神，也参与到打道士的环节，三个佛爷村最不要脸的人就这么把功夫高强的道士打成了娘炮。
村民们向来是墙头草，一看三人的反应，也都对道士恨之入骨，纷纷上前要打两下泄泄愤。
冷漠的佛爷村就是这样，能危机到自己的利益的时候，就麻木的在旁边围观。道士现在既然没有办法还手，那么打两下就当是意思意思。
陆子萱和丫丫在一旁边看着，没有像村民那么龌龊，但是耳根子没管这些，拉着狗蛋也参与其中。
陆子萱看到屈大婶脑袋鲜血在流，人还没醒，上前简单的给屈大婶包扎了一下，再看看旁边的老屈，觉得老屈好像是动了，上前一看，果然还活着，然后从庙里随便找了点布，给两人包扎伤口，朝着人群大喊：“快来人啊，屈大叔没死，快来几个人把他送到……送到诊所去。”
说道诊所，就想起了周杰那个王八蛋。
村民们也打累了，出来几个好心的人，把老屈和屈大婶送到了诊所。
等一群人停止拳脚之后，赵小天看着道士，这个道士居然还没被打的昏死过去，然后赵小天蹲在道士身边，看着虚弱的他说道：“你他娘的把黑子打死了，还让它临死的时候少了一条腿，我是不是应该在你身上拿点什么东西？”
他答应过耳大爷，也答应过云真和尚不会杀道士，询问道士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依旧没变，自从黑子死了以后，他就是那么一副看不出表情的表情。说出要在道士身上拿东西的时候，丝毫听不出语气，显得很平淡。
可越是平淡，道士就越害怕，他怕死，更怕生不如死，一脸哀求的看着赵小天。
赵小天说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啊。”说着拿起了老屈拿来的那把铁锹。
周围村民觉得自己错了，不能改变对赵小天的看法，他的性格没变，还是不讲理，依旧不要脸，这么残忍的话居然轻描淡写的就这么说了。
道士不是不想说话，而是跟本说不出来，被几百人轮着打，没死过去就已经算是万幸，何况是说话。
赵小天掂了掂手里的铁锹，站起身对躺在地上的道士说道：“我这么做对黑子来说太不公平了，黑子有四条腿，让你砍掉了一条。而你有五条腿，还有一条欺负了凯夫他娘。”
说到这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向后退了三步，他们听出了赵小天的话，听出了赵小天要砍掉道士的哪条腿……
村民都害怕了，赵小天发起狠来果然不是人。而最怕这句话的是道士，他拼命的想要摇头，想要反抗，可是身体已经被打的没有了知觉，完全不听使唤，他不能失去让自己快活了几十年的朋友。
赵小天终于有了表情，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看道士的胯下，挥起铁锹一下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