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半月军训

不多会儿，楼道上陆陆续续传来脚步声。宿舍门传来声响，孟柳柳的声音传来“楚翘然你不吃午饭啊！下巴脱臼连吃饭都不可以了吗？”

楚翘然回过神了，肚子已经感受不到饿了，饿过劲儿了。

薛雪儿发现了楚翘然回来的匆忙，带了一个面包，递到了楚翘然的面前：“食堂这会也没什么好吃的了，随便垫垫吧，总不能大中午不吃饭，下午还要坚持军训呢，不吃东西容易低血糖，这么热的天扛不住的”。

楚翘然谢过后接了面包，就着白开水一口口吃着，心里感动薛雪儿的体贴，说着谢谢，问多少钱要掏钱给对方。薛雪儿摆摆手，只说下次有需要你帮我带就好。

听着三个女孩子叽叽喳喳地讨论军训时看到的哪个教官最帅、系里好多漂亮的女生、男生不仅数量少而且巨丑......

楚翘然没关注到这些信息，难道上午去趟医院，错过的那么多吗？！随口说了句“我怎么没看出来这么大的信息量啊？”

“翘然，你也出名了，第一天军训就下巴脱臼，上午点名的时候，教官问什么情况，我如实回答，学院的同学都知道了，哈哈哈。”

叶礼红特别不厚道地回应着，“刚才我从宿管门口经过，还听到里面两个女生在说你的这个情况，唉，小可怜，不过话说我第一次听说下巴脱臼，这是个什么情况？”

楚翘然原原本本把之前的经历说出来，大家瞬间理解到“营养不良”。直说以后要监督她好好吃饭。

学校分为东西校区，军训也在两个校区分别举行。每一天的日程安排满满当当，早上7点出早操，中午吃饭加休息2小时，晚上还要举办集体合唱与活动。

军训期间只休息了半天时间，辅导员组织班级开了会，现场报名选举班干部。楚翘然举手参加，想竞选团委书记，结果因为书法是个亮点，在文艺缺少的竞选人员中，被光荣安排在了这个岗位。

没想到，刚刚担任文艺委员的楚翘然在军训结束的前一晚，被教练的击鼓传花的游戏选中，站在众目睽睽之下。外语学院、车辆学院、建筑学院，这几个小规模学院是被安排在就近一个场地。

似乎大家都特别喜欢看别人表演，当楚翘然被点名后，起哄声音不断，尤其是另外学院几乎都是男生。

高中大家都是乖孩子，上了大学似乎被压制了太久的反弹，搞怪、捧场上营造氛围越来越热烈，现场一阵阵骚动。好在军训期间自己不戴眼镜，看不清这些人的表情，楚翘然深深地舒了口气，把自己暑假期间看的日本动漫中的一首主题曲《花仙子》唱了出来。

伴随着欢快的旋律，现场逐渐安静下来，只有小鸟般清脆的声音在空气中跳动，每个音符扰动着夏末秋初的夜晚，像带了色的画笔，在每个人心中抹下不同的痕迹。

一曲歌毕，现场还沉浸在欢乐的歌声中，一片寂静，忽而掌声雷动，口哨声、打响声接连不断，男生多的那边还有人起哄：“美女美女，再来一曲。”

军训教练没有制止大家的起哄，只是招呼楚翘然可以归队。

刚坐下的楚翘然受到了四周同学的叽叽喳喳的赞叹，尤其是同班同宿舍的小伙伴，像是自己被夸奖般，叶礼红更是搂着她的肩膀，“才华横溢楚翘然，你现在的红火势必会让大家忘记之前的下巴脱臼，从此知道外语学院唱外语歌曲的美女，对咱们外语学院更加敬佩。”

楚翘然不习惯当众瞩目下成为焦点，很快大家被下一个表演吸引了眼球，她才轻轻地放松一口气。

当然，在互联网刚刚兴起的校园，贴吧等各种场地，传递着最新的热点，楚翘然的一首歌曲被偷偷带手机的人录音，然后上传了校园的贴吧，后来网上还关于这个话题持续了一阵热度。

军训的阅兵式要开始了。按照学院的被重视程度，不同的方阵依次走过东区的球场主席台前。从高空看，密密麻麻的绿色点缀在诺大的操场，犹如流动的绿荫。

得益于身高优势，楚翘然担任了外语学院的棋手，所以站在前排仔细地看着学霸所在的队伍走过。不过，她不知道学霸在哪里，因为近视眼，只觉得信息学院的几个队伍里因为有个人的存在，而变得与其他的队伍不同。

好的开始有好的结尾，西区的帅哥们来的整整齐齐，走的方方正正，离开的时候也是一板一眼。

基础数量充分的时候，按照同样的百分比，质量当然也有上升，所以在身后一片女生的吸气声与感叹议论中，楚翘然能清楚了解西区的男生很多，帅哥也很多，最起码比一起军训的那几个学院多。

樊伟廷看到了外语学院的名牌，还有站在旁边站地笔直的丫头的身影。半个月的时间，终于看到真人了，好像晒黑了些，也瘦了许多。上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是两年多之前了吧。

他自己这几天一直琢磨着要在私底下给丫头取个名字，定要让自己的称呼与众不同。有时候想着想着就乐出声儿来，这么乖的女生，像只小兔子般纯洁又灵动，想来想去，“翘翘”，谐音娇俏的“俏”，集合了自己能想到的她的可爱。

今天是军训的大阅兵，晚上终于有了自己的时间，樊伟廷想想这几天给翘翘发的信息，都是在担心着第二天的早起，不尽兴。期待晚上见面呢。

外语学院616里，一片解放的尖叫声。不知道谁起的头，约着晚上出去网吧通宵达旦，要体验与众不同的生活。

楚翘然摸了摸自己的下颚，在三双期待的眼睛下，缓慢而坚定地摇头拒绝：“好姐妹们，你们一定不希望看电影看的正精彩的时候，被我打扰，因为它容易脱臼，我担心打哈欠的时候嘴巴就合不上了。”

上次医生嘱咐了的，经常性脱臼特别容易造成习惯性，一定要注意。不能张大嘴巴打哈欠、不能张大嘴巴嚼东西、不能张大嘴巴说话，总之，要像淑女一样笑不露齿。

当三个人感叹楚翘然丧失了通宵的乐趣、不能体验别致的生活经历、甚至丧失了跟帅哥接触的机会（据说网吧里的帅哥很多），安慰性地道别后，便兴高采烈地出发了。

晚上6:00-早上6:00，她们今晚的通宵时间，走的还挺早，刚过5点，新鲜的事物总是带着吸引力，打破很多自己都不知道的常规，如果是大学的课堂上课，铁定要踩点进教室才算厉害。

楚翘然开始整理自己的床单衣服，她要趁早把军训期间来不及换洗的衣物通通洗的香喷喷，当然，学校有洗衣机，太人性化了。

换上新的小鸭子图案的床单，不得不说，妈妈准备的可爱的图案深得人心呀，楚翘然哼着小曲，在屋子里像只蝴蝶一样飞来飞去，也就半个小时的时间，整理的身心舒畅。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正在吹头发的楚翘然停下手中的动作，接通了电话。

“翘然，我忘记带身份证了，在我床上放着的粉色卡包里，嗯嗯，我快到楼下了，你帮我带下来。”孟柳柳的电话。

楚翘然翻出她的身份证，想着正好去食堂搞点吃的，挎上小背包，下楼去。

6点的初秋明亮如白天，楚翘然在楼下的梧桐树下绕着圈，这棵法国梧桐得有一人合抱的腰身，一片小小的梧桐树林，秋风拂过，大片大片的树叶刷刷地响起一致的音律。

孟柳柳的电话打来，在梧桐树林中的楚翘然走出来，嘱咐好姐们晚上困了要睡觉，在对方的招手中，接到了学霸的电话。

“喂，你好。”并没有来电提醒的楚翘然礼貌地问候，走在宿舍外面的大路上，往上坡方向走不远，就是食堂了。

东区的食堂与学生的宿舍成平行线，中间是一条有着曲度的马路，东南高西北低，外语学院的宿舍是学生宿舍楼最北边，吃饭的时候得往上走。如果沿着反方向走，就能走到连接东区西区的大桥上——雁鸣桥。

雁鸣湖、雁鸣桥，据说建设的时候，寓意学生要脚踏实地、刻苦学习，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楚翘然爬着路坡，看着西边的晚霞中的雁鸣桥雄伟壮观，停下脚步等着对方的声音。

“楚翘然，你回头看。”是学霸的声音，从身后和手机中同时传来。

楚翘然蓦然回首，身后路灯配合般地亮起，学校在7点会点亮路灯。

学霸就在不远处，一步步往这边走来，脚步声像踩在了她砰砰欢悦不已的心脏上，咚咚的声音不断扩大，直到他都到面前。

楚翘然反应过来，抬头看着高出自己一头的樊伟廷，“学霸，你怎么在这里？”

“说好的军训后要见你呢！”弯弯的眼睛里如同天上冉冉升起的繁星，樊伟廷的愉悦从眼睛中蔓延，嘴角上扬。

“哦，怎么不提前给我打电话呢？”楚翘然想着自己刚洗完澡没有涂抹任何化妆品的素养，内心不断祈祷对方会因为天黑不要看太清楚，反正自己刚才就没看清楚对方是不是变黑了。只觉得这两年他高了好多。

“是不是没有用防晒霜，把皮肤都晒红了。”樊伟廷喜爱她红彤彤的脸蛋，天然无雕刻，也有点担心细皮嫩肉的女孩子这些日子被晒伤。

楚翘然伸出手摸摸脸颊，摇着头，心里想着“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尴尬，肚子咕咕地叫起来。

所以，学霸你现在来是想看我尴尬的吗？

楚翘然内心戏丰富多彩，转移话题：“吃饭没，没有的话一起吧。”

樊伟廷忍俊不禁，想起一处美食，开口：“西区食堂有处川味的煮串串，口味可以调整选择不辣，选择自己喜欢的菜，去那里吃吧。”

“我倒是想吃，可是去西区走好远呀。”楚翘然现在饿的急。

“我骑车了，走吧。”樊伟廷指着不远处的自行车。

直到坐上车走了一半的路程，楚翘然看着在前面蹬车的背影，心里羞羞地想着：“好像谈恋爱的情侣的感觉。”窃窃地欢喜，两只腿悠悠得轻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