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滴泪

一片沉默中，一滴晶莹的泪‘啪嗒’一声落在她的手上，烫的女孩心尖一颤。

南野转过头，少年眼里蒙着一层水光，他的眼尾发红，面容绯俪如初绽的玫瑰。

鲸嘴角微动，却终究是沉默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清润的眸底印着女孩的身影，也只有一个她。

少年纤长的睫毛如蝴蝶翩飞的羽翼，他试探般的拉过女孩的手，观察着女孩的表情，等到没有看见明显的拒绝和厌恶，才伸出近乎雪白冰凉的手指，慢慢的触上女孩的掌心。

少年的指尖轻轻滑动，南野的掌心痒痒的，她的心猛的一颤，总算是从刚才的疯狂中回过神来。

女孩垂下眼帘，轻皱眉头，却像是猎食的黑豹一瞬间收起了锋利的爪牙，发丝柔顺地垂在耳侧，整个人显得莫名的乖巧。

少年在她的掌心缓缓的写。南野闭着眼仔细感受那人凉凉指尖拂过的痒。

那是沉默的三个字，带着少年惯有的认真，一字一顿。“别，生，气。”

那一刻，南野在少年沉默的眸光中，读懂了他的意思。

别难过，不要为这样的人弄脏自己的手，不要为他人的罪恶丑陋而背上不必要的骂名，不是每个人都知道原因的，我没事的，别生气了，好吗？

你要永远守着自己的好啊……

“好。”

南野合起手掌，轻轻握住了少年的雪白的指尖，为他渡去几许温暖。

女孩松开手，中年男人如一个死狗般无力倒下，生死不明。

南野无视那些一个个惊恐的犹如看怪物的眼神，脱下宽大的外套，给男生套上，拉链一直拉到少年苍白的下巴下，少年温润的眸光细颤。

女孩拽着少年的衣角，将人带到前排。

少年坐在靠近车窗的一侧，女孩挨着他坐下，冷着脸伸出腿，圈下一块安全的角落，无形中将所有的恶意嘈杂与他隔离开来。

凉风依旧吹着，阳光洒下温柔的光，好奇怪，明明她写下的是一个黑暗孤独毫无希望的世界，却有着这样足以洗涤心灵的暖光，就连车窗外飞速闪过的荒芜的山都似乎有着别样的色彩，无言的沉默，荒凉的美丽。

鲸的眼眶还有些发红，少年慢慢用手捂住自己的心脏，那里不似平常的沉闷而是剧烈地跳动着。

他生来情感淡漠，即便是看到养父母出车祸躺在医院的太平间里，白布遮身的一刻，也只是沉默地荒凉，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可刚才他竟然在女孩的眼前落泪了，少手咬着唇茫然想，也许是真的太疼了吧，在自己身陷深海，无处可避时，一只手拽住了他，让他停止了无止尽的下潜。

跃出海面，他似乎是看见了光的温暖，而不只是在深蓝的海底的那无时无刻存在着的，沁入肺腑的刺骨的冷意。

后排，中年男人瘫死在地上，却没人敢将他拉起。洛夜冷眼看着双眼通红却神情复杂，一脸倔强的小大人模样的小男孩，踱步过去，伸手将他的发丝揉乱。

在小男孩如狼崽子般警惕的眸光中，洛夜意味不明的笑了下，他在小男孩旁边坐下，将小破孩的脑袋按在自己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