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救她

少年坐在后排，透过车窗，看见女孩白嫩的脸上染着鲜血。

她的侧脸是不近人情的冰冷，少年只看见女孩的孤独的背影。

女孩伸出手，一道薄薄的水幕凭空出现，却是挡住了所有怪物的攻击与脚步。

她的身影是那般的娇小却又透着强大，她一人挡住了所有的危险。

一辆辆车子疾驶着，脱离了怪物的包围圈。

他们逃出了生天，只余女生一人身处地狱。

少年指尖发颤，清润的眸子睁大，一片发红，他茫然地愣着。

突然，发疯地跑到前面去抢司机的方向盘。

车子一个颠簸。

“妈的，你他妈不想活了！”

‘啪’，少年被一巴掌打倒，额头撞在一个金属角上，他脸色发白，苍白的脸上一个非常明显的巴掌印。

少年嘴角沁着血丝，额头淌着血，血似乎是流到了那人眼里，一片红色蔓延在少年眼底，一滴一滴，像是流淌着的血泪，无比沉默的悲伤。

少年张开嘴，却只是发出嘶哑的低吼，这一刻，他的心中沧海桑田，惊涛骇浪。女孩还没有上来呀？她要怎么办呀？那么多的怪物，她到底要怎么才能活下来？

“啊——”

救她呀，求你们救她……

……

已经距离出现地狱犬那天又过去了五天。

大家都默默地没有谈论起南野，毕竟一个满身伤痕，异能耗尽的人，落在怪物堆里，结果可想而知，绝无任何生还的机会。

叶柳也复杂地想着那个一脸冰冷的女孩，是她救了他们，可她，还活得了吗？

而鲸在那天声嘶力竭之后便晕倒了，第二天醒来，少年只是茫然间红了眼眶，他再没有落一滴泪。

甚至还对着一脸担心的小男孩清浅的笑，少年在女孩给他的那个小本子上写下“没事。”

之后，他担起了给队中五十几号人做饭的重任，自那日后，`他没有再提起拯救他的女孩，只是一如往日地活着，仿佛那人不曾出现，又仿佛那人不曾远离。

晚上，他们竟找到了一个旅馆住下，吃过饭后，众人都沉沉睡去。

少年一人在厨房，清冷的月光照着他孤独的身影，他苍白的面庞白的几近透明，他正在洗碗，少年修长的手放进水中，一片刺骨的冷意。

少年垂着眼帘，似不知所觉又犹如自虐般，一遍又一遍地洗着那些碗。

洛夜靠在厨房门口，金色的短发在月光下带着孤冷的光泽。

“她让我照顾你。”洛夜冷冷开口。

少年身形肉眼可见的一愣，几乎是在瞬间，心脏发涩发疼，像是快要窒息，他沉默着没有回头。

“我不会管你，毕竟，自己想保护谁，便要亲自来，我可没那个义务来管这些闲事。”

鲸修长毫无血色的指尖沁入掌心，血肉模糊，他的唇死死抿着，像是要用这疼痛来掩盖些什么。

这一刻，鲸徜徉在无边黑暗的深海，不过是为数不多的对他好的人的离去。

少年愣愣将手缩进衣兜，却猝不及防间，指尖触到一个冰凉的糖纸，那是那天清晨，女孩赠予他的一抹甜。

他吃了糖，却一直将糖纸很小心地放在衣兜里，如今触到，心头一片酸涩。

他想到曾在书中看过的一句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