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试验品
院落里，有一处极其雅致的凉亭，徐念娇招呼两名女子出来奉茶，长安和长远紧随瑞王玄禛身后。
“还要恭喜瑞王爷，提前预祝此次南巡顺利哦。”徐念娇媚眼流转，看着对面天生尊贵的人儿。
“无所谓恭喜不恭喜，话不可太早，也不能太满。”他轻轻饮了一口茶，眼睛却看向了院落中的一处房间。
那里面，是一个女子软糯动听的声音：“师傅，您的爱徒现在可厉害了，济世堂里的药材，闭着眼我也能找的到，分辨的出。”
“瑞王爷一贯稳妥，却把心尖上的人，送到了这里，不怕，我给她下点药？”徐念娇半是开玩笑地看着他。
“信人不疑。”他浅浅一笑：“你不会，也不敢！”
“万一哪天我恼羞成怒了呢？”
瑞王笑的漫不经心：“我做事情，向来喜欢做在别人的前面。”
徐念娇冷哼一声，赌气地喝完了一杯茶：“倒茶！”
旁边女子被吓了一跳，忙躬身过来添茶，一紧张，水溢出来一些，徐念娇眉头一皱：“手脚什么时候这么不利索了？”
瑞王玄禛起身，径直向那间房子走去。
“瑞王爷。”徐念娇立马站起来，长远挡在了她前面：“徐宫主，瑞王爷不想被打扰的时候，任何人，不得近身！”
“哼！”她狠狠地在地上跺了几下，却也立在了原地。
她的性子，属于敢爱敢恨的。已是板上钉钉的拒绝，她只是，不甘心。
来到房间，看到甜心正认真地坐在徐遇春的身旁，听着徐师傅给她讲授针灸之术。
她一一辨认着一旁假人身上的穴位，手拿银针，手起针落，倒是十分的稳准狠！
徐遇春看到坐在远处的瑞王，瑞王微笑摇了摇头，示意不要打扰认真学习的甜心，徐遇春会心地笑了一下，心里忽然也觉得十分欣慰。
他对瑞王还是有七八成的了解的。当年把他从死亡线上拼命救回，瑞王玄禛就对他多了几分尊重的信赖。
这个在人前多面的瑞王，真正的心思却是深不可测，即便是多年相处的徐遇春，仍然不敢说能够对他百分百了解。
然而，唯一，让他能够展露真心的，却是面前那个爱说爱笑，十分闹腾的小丫头。
小丫头果然不是一般人可比，无论她有多么活泼好动，若真的想做一件事情，却是百分百地付出专心。
此刻，她瞪着美丽的杏仁大眼，认真地辨认着每一处穴位，并且用手里的“九针”，挨个尝试。
细到扎针的力度和深度，每一种针的详细使用，怎样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她都要亲身体验，精益求精。
终于，她开心地抬头，眼角含笑：“师傅，我觉得，针灸这块，我可以出师了！一会，我就要给活人试验上，顺溜……”
或许是过于开心，忘记了手里的银针，跳起来的瞬间，下意识地要去拍手，银针倾斜，不偏不倚扎进了左手的中指。
殷红的血珠很快便渗了出来，在细白柔嫩的手指上，如一粒晶莹而耀眼的红豆。
甜心向来泼辣，却是最见不得血色。
那一下钻心的疼已经让她皱起了眉，眼看那红色的血迹，心里不由一阵阵发紧，正要向徐遇春寻求安慰，手指却被冲过来的瑞王玄禛轻轻含到了嘴里。
一阵酥酥麻麻又清凉的感觉传来，让她觉得也没那么疼了，只是不由自主地娇嗔：“有师傅在呢，你又多此一举了！”
瑞王玄禛没有理她，待手指不再出血，细致给她做了清理消毒，并耐着性子一圈一圈地用细柔的白纱布包好。
“玄禛哥哥，想不到，你这手法挺专业嘛。”甜心机灵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转着。
“久在战场，也算半个良医了。”他的脸上没有表情：“爱惜着自己点！毛手毛脚的，怎么让人放心。”
“我这么认真，都不见你夸我半句！”甜心不满地瞟了他一眼：“也好，新鲜出炉的针灸术，你来做我的试验品吧！”
瑞王玄禛微笑着看了徐遇春一眼：“她靠谱吗？”
徐遇春下意识地捋着胡子，半是微笑半是调侃：“瑞王爷，试了，便知道了！”
“好，成交！”瑞王玄禛难得开心：“为了徐前辈的爱徒小妙手甜心，今天我就甘为人梯一回。这几天身体有些乏，来个补益强壮的如何？”
他饶有趣味地看着那个小可爱，戏谑的笑容在嘴角悄然浮现。
“补益强壮？那得是气海穴、关元穴、足三里、三阴交穴……”甜心一边思索，嘴里振振有词。
“就气海穴和关元穴吧。”瑞王半带笑容看着她。
甜心微一思忖这两个穴位的位置，眉头皱起，又抬头看对面的冰块脸，此时，冰块早已经消融，丝丝缕缕戏谑的笑意，浮现在瑞王脸上。
她微微蹙眉，心想：“敢耍我？以为我是这么好调戏的人嘛！不对不对，敢调戏我？我的银针可是想不长眼就不长眼的！”
甜心森森地笑着：“好嘛，玄禛哥哥，来，先躺下，我为你宽衣哦！”一边说着，小手还轻抚了一下瑞王的下巴，妥妥的小流氓模样。
“那……我……先回避一下！”徐遇春面上带笑，连忙起身，走出了房门，还不忘贴心地掩上了门。
瑞王玄禛捏了捏她可爱的发髻：“不闹了，果然聪明啊，说了穴位，马上知道方位。”
小可爱倒也没有继续任性，面容严肃地喝道：“坐好了！”
瑞王玄禛端正地坐好，笑着看她要耍什么花样。却见她一脸认真的模样，为他轻轻褪下鞋子，卷起里衣的裤脚：“足三里和三阴交穴也是一样的效果。哥哥坐好了，不要怕疼，我会轻轻的！”
那娴熟的样子，俨然像个小妙手，而那软糯的话语，那专注的神情……瑞王玄禛定睛看着她，不由自主地柔声唤她：“甜心……”
她敷衍地应着：“别说话，闭上眼歇着，会更舒服。”
“好！”他果然闭上了眼睛，心里却在想着：“还没告诉她要去南巡的事情，至少一个月要见不到她，一个月！”
人生的岁月，说短不短，一个月的时间，对于以前的他来说，不过人生长河里的一瞬。
可如今，他有了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