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聪明的老头
吱嘎——！
寂静的巷子里，响起了一声刺耳的尖鸣声。
空太和古伊娜站在这座小镇唯一的一间酒馆门外，轻轻地推开那扇特别老旧的木门，走了进去。
昏暗的酒馆里一个客人都没有，显得很安静。
只能看见阴暗的吧台后面，升起的一缕青烟，和青烟后面的点点火星。
走近一看，原来是个满脸大胡子的老头，正躺在吧台后面的一张躺椅上，吞云吐雾！
老头听见开门的声音，动都没动一下。
在普罗修斯岛上开了一辈子酒馆的他，已经决定过了今年就不打算再开下去了。
毕竟人老了，儿子也不继承他的酒馆。
老头眯着眼睛，惬意地抽着烟，就和地主家的老爷躺在床上抽大烟一个样。
直到空太坐在了吧台外的高凳子上，他的眼睛才略微睁开了一条缝，轻轻地瞟了一眼。
咚！
咚咚！
咚咚咚！！！
……
空太手指很有节奏地在吧台上敲着。
他低下头，透过烟雾看着吧台里面的老头。
老头一看就好像很有故事的样子，那股子浑身都散发出的岁月气息，怎么也掩藏不住。
“大爷，这大白天的，店里也没个客人，为什么不去外面晒晒太阳呢？小心在黑暗中坐久了，身子发霉啊！”
老头嘴里叼着烟斗，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透过窗户外照进来的斑驳光影，看向空太两人。
等他看清了空太的样子之后，突然一愣。
接着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现一样，吐着烟圈开口道：“我这都要入土的年纪了，晒不晒太阳都一样，倒是你们这些小年轻，不得了咯。”
“嗯！这么说大爷你是认识我们了！”
古伊娜察觉到了大爷言语里的信息，脸上露出了疑惑，看着老头开口问道。
“不认识。”
“真不认识？”
古伊娜紧紧地盯着老头，刚才老头话中的意思，分明是认识他俩。
老头并没有回答古伊娜。
他先是吐出一大口烟雾，左手拿下烟斗，在吧台边敲了敲，敲掉斗里烟灰。
接着继续叼着烟斗，摸出烟丝，塞进烟斗里，重新点燃了烟。
到这时他这才抬起头，看着古伊娜慢慢开口，“今早来的海军好像聊过你们。”
“海军？”
“诺，看看吧！这就是他们落下的！”
老头不知道从哪里，莫名地掏出了两张通缉令，放在了吧台上。
古伊娜快速地拿过去，看了起来。
“空太，是我们俩的悬赏令挨！”
“哦！”
空太淡淡地回了一声。
显然他对于悬赏令并不感兴趣，他反而对眼前的这个老头更有兴趣。
他盯着老头，故意阴沉着脸开口问道：“大爷，你既然认识我们，难道不怕吗？”
“认识？”
老头抽着烟，眯着眼睛，迷糊地看着空太。
“我认识你们吗？”
空太盯着他看了一会，脸上露出了笑容，“对，你不认识我们，你怎么可能认识我们呢！”
“真是聪明的老大爷。”
显然这个老头是个装糊涂的高手。
他明明认识空太两人，却假装不认识，就是不想自找麻烦。
“哦对了，大爷。”
“不知道这里离‘罗格镇’还有多远的航程。”
空太看着老头问道。
他们主要的航线就是去罗格镇，然后再通过颠倒山上的人工运河，去到“伟大航路”。
要不是去了可可西亚村，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伟大航路”上了。
“罗格镇吗？”
“也就还有一天左右的航程了吧！”
“一天的航程吗？”
空太眼里露出兴奋的神情。
“这么说他们很快就能去伟大航路了。”
东海对于他们来说有点过于无聊了，一点挑战都没有。
看着空太的神情，老头不紧不慢地问道。
“这么说你们是要去往伟大航路吗？”
“嗯！”
“那里可不是那么好去的。”
老头的眼里闪过一丝追忆。
“哦……看样子大爷你是去过伟大航路吗？”
空太一开始就知道老头有故事，这不，故事就来了。
他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连忙问道：“可以和我们讲讲伟大航路的经历吗？”
老头拿下烟斗，抖了抖烟灰，接着深吸了一口，缓缓开口道。
“老头我可没有到过伟大航路啊！”
“年轻的时候是想去伟大航路的，只是在颠倒山的时候，没能乘上那里的人工运河，从而船毁人亡了。”
“要不是最后我运气好，被颠倒山看守灯塔的人救了下来，恐怕我也回不来了。”
说到这里老头抽烟的手颤抖了一下。
看来当初的经历让他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这么可怕吗？”
听到这里，空太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嗯！很可怕。”
老头抽了一口烟，接着说道：“每年去往伟大航路的船只不知凡几，但是最后能到达伟大航路的，也就一半吧！”
“颠倒山的海流，可不是一般的船只能过的，而且人工运河的入口十分狭小，没有好的航海士，根本就进入不了。”
“哦！”
空太无所谓地耸耸肩，对于老头的经历顿时就失去了兴趣。
他现在只对伟大航路的事感兴趣。
至于颠倒山。
那里对于他们来说，就和去游乐园坐过山车差不多。
老头看空太对他的经历，和颠倒山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也没了继续说的欲望。
颠倒山对于普通人来说是通往地狱之路。
对于眼前这位悬赏7000万的大海贼来说，可能也就是一条小水道吧！
他拿起酒杯，擦拭了一下，给古伊娜倒了一杯果汁，给空太倒了一杯酒。
老头开酒馆这么多年，谁能喝酒，谁不能，一眼就能看出来。
“谢谢，大爷。”
古伊娜端过果汁，道了一声谢。
他确实不怎么喜欢酒这种东西。
而空太就不一样了。
他端起酒杯，浅浅喝了一小口，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头。
老头看见空太的动作，好奇地问道：“小子，怎么了？”
“酒是好酒，就是不够烈。”
“烈？”
“嗯！”
“我不喜欢喝度数太低的酒，感觉没味道。”
“哦！这样吗！”
老头左手夹着烟斗，眯着眼睛盯着空太问道。
“哦！对了，你们来我这破旧酒馆，不会是陪我这个老头聊天的吧！”
“当然不是啦！”
空太拿出他的酒葫芦，放在吧台上，推到老头面前笑着说道。
“我们只是来打个酒而已，麻烦大爷把你这里最好、最烈的酒给我灌满。”
“灌满吗？”
老头拿过酒葫芦，在手上掂了掂。
“最好的酒，装满可不便宜啊！”
“放心，不差钱。”
空太对着他摆了摆手。
“也对，你们怎么可能差钱。”
老头摇了摇头，先是恍然大悟，然后又恢复了迷糊的神情。
我就是个将要埋进土里的老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拿着葫芦放在吧台上，从后面的酒柜下方的柜子里，摸索着拿出一个小坛子。
能看得出这酒坛子应该很久没人动过了，上面的塞子和酒瓶的上半部分，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老头一边拿起桌帕擦着灰尘，一边介绍道：“这酒啊！每年也只能酿这一小坛。”
“这么说是你自己酿的咯!”
空太看见酒坛子上并没有贴什么标签，开口问道。
“以前是我在酿。”
“以前？”
“对，是以前，现在老咯，只能看看酒吧，至于酿酒的活，早就交给我儿子了。”
老头擦拭完毕，轻轻拔下酒塞，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
闻到酒香，空太也不说话了，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老头手里的酒坛。
“怪不得一年只能酿这么一小坛，光闻酒香，就知道肯定是好酒。”
老头放下烟斗，从后面拿出一个漏斗，插在酒葫芦嘴上。
接着把酒坛高高举起。
只见一条青色，透明如同琥珀的酒液，从酒坛里倾斜而下，慢慢流进了酒葫芦里。
空太看着那仿佛闪烁着青光的酒液，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他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酒。
倒光酒坛里的酒，老头反身把空酒坛放在后方酒柜上。
这才回身拿过酒葫芦的塞子塞好，把葫芦推到空太面前。
“客人，你的酒。”
接着老头又拿起了烟斗，靠在吧台上吸起了烟。
空太拿过眼前的酒葫芦，摇了摇。
嗯！刚好满满一葫芦。
他把酒葫芦挂回腰间，看着老头微笑道：“大爷既然酒已经打好了，你怎么不说价钱呢！”
老头沉思了一会才开口道：“我的酒钱就是……”
“你们尽快离开这里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