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来气
甄金对这副身体越来越丧气！
原主过了6年放浪的生活，身体的“本钱”几乎耗尽。肺活量极差，肾、脾虚严重，体内湿气、湿毒很大，肝脏也有“酒精肝”、消化系统紊乱……立起沉疴迫在眉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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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制定了一套治疗方案——内服、药浴、推拿、拔罐、刮痧、艾灸、针灸……整整十多项手段。
以上这些都到位的话，甄金有信心在2个月内，将这具身体调理、治愈。
可……问题来了。
想要实施治疗计划，最关键的是需要许多名贵中草药！这些东西，按照现如今的行情，没有四五百万，是休想置办齐全的。
……
甄金看着手中那张刚由彩票管理中心兑得的50000元支票，心里发着苦：“这点钱，还那垃圾欠下债的零头都不够呀……”
原主6年时间一分钱没挣。却花出去近200万！这些钱，相当一部分是来自格桑拉姆以及父母。不消一年，没法再从老婆、爹妈以及岳父母那里搞来钱。因为他们的积蓄早已被原主那垃圾想尽各种法子“弄来”，挥霍干净。不久，他将心思打在了父母的房子上。
于是，在他气死爹妈的第二个月，就低价将爹妈的房给卖了。所得的钱，当然还是被挥霍、花天酒地。那笔钱，不到一年时间便败完了，那之后……再无法搞到“大钱”。也只能向亲朋故交，格桑拉姆的亲朋故交，编造各种理由、死磨硬泡、耍赖恐吓……前前后后从这些人身上“讹”来了40来万。算上格桑拉姆身上背的债……甄金将债的目标锁定在了500万。
甄金恨恨的心道：“500万……完全够我还钱了……对格桑拉姆以及她父母的，还有亲戚的钱，必须多偿还些！”
甄金沉思着：“以自己的运算能力，这回能‘一举中第’，的确是运气爆棚……可我的运气不会一直这样好吧！？以我的能力，对3D的运算准确率……单选的准确率也仅能保持10%左右；组三的运算准确率在40%左右；组六的运算准确率在60%以上……好吧，看来我近期的主要精力，就得放在这上面了！前路漫漫，任重道远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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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金自银行把奖金转到卡上，再由家里接出格桑草，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大悦城。
经过一天一夜的相处，格桑草对这个爸爸已经打消了许多的惧怕和戒备。但此时她还是怯生生的问道：“爸爸，我们去哪里……”
甄金拉过女儿的小手，温柔的道：“小格桑马上就上小学了！要买新书包、新衣服、新鞋子呀！”
听爸爸这样说，格桑草赶紧抽回小手，有些惊惧的哀求道：“爸爸……我不要新书包、新衣服……妈妈、外奶、外爷也没有钱……”说着，格桑草就要哭出来。
甄金忙心疼的道：“小格桑！听爸爸说……爸爸向你发誓，以后再也不跟妈妈、外奶、外爷他们要钱了！而且……爸爸还会给他们钱，给他们很多很多钱……”
格桑草看着一脸正色“陌生”的爸爸，心里没来由的对他产生了信任感来。突然格桑草往后缩了缩身体，小手捂住戴着口罩的鼻子，道：“爸爸，你好臭呀……”
甄金瞬间“晕倒”！心道：“宝贝呀，你以为爸爸就不晓得自己臭吗！？我可是‘捂着’口罩呢……说句话，甚至喘气都能臭恶心自己！没法子呀，这具身体内部问题已经很严重了……这么重的口臭，就是信号啊！”
甄金略有尴尬的道：“好好好！爸爸说话就离小格桑远点……一会下车，爸爸买个口香糖，嚼在嘴里就不臭啦……”
到了地方，甄金用手机扫码付钱时，破烂的手机扫了十几次，才算将钱支付出去。甄金心道：“好吧，这破烂手机也该换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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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金用口袋里的仅剩的5块零钱，买了两条口香糖，一条给了格桑草，欢喜的她笑的像花儿一样。在格桑草想来，这是她记忆里，爸爸头一次给她买糖吃啊。
甄金一口气嚼了两片口香糖，这才将浓重的口臭压制了下去。
带着格桑草，来到大悦城的一家手机专卖店，随便看了几款手机，就选定了一台着OPPOFindN的折叠屏手机。付钱时，心道：“办个新号吧，废柴那个老号不用也罢……”
还是扫了十几次，才算支付了手机钱。又去不远处的移动营业厅办理了新的电话卡，再次回到手机专卖店，让店员把旧手机的所有东西“搬”到了新手机上，这才满意的离开，整个过程也就用了半小时。
手机专卖店的一个小店员，望着甄金远去的背影，感慨道：“哎……有钱人买个9000多的东西，就这么随意！感觉就象咱花1块钱买根冰棍一样随意……人比人，气死人呐！”
……
格桑草的记忆里，似乎从没逛过这么大的商场。她的一双大眼睛都看不过来了。
甄金问格桑草道：“小格桑，肚子饿了吧！？想吃啥？”
格桑草茫然四顾，突然眼睛一亮，小手指着一个方向，兴高采烈的道：“去吃那个吧……爸爸！”
甄金顺着看过去，那是一家肯德基呦。心道：“小孩子，怕是没几个不喜欢吃这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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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肯德基，甄金依着格桑草的意思，点了好几样东西，每样东西都是双份。父女两在这里一待就是一个多钟头，吃的那叫一个开心。
吃饱喝足了，父女两“大手拉小手”的逛着大悦城。逛着逛着，格桑草突然被不远处传来的钢琴声产生了兴趣。
见她一个劲的往钢琴声传来的那边瞅，甄金问道：“是不是想过去看看呀……”
见格桑草点头，甄金便拉着她向远处钢琴声寻去。
拐过一个弯儿，豁然来到商场的一个大厅。
这才看出，是商家在这里搞活动。
再走进些才瞧清楚，原来是Steinway&Sons这个世界知名钢琴品牌，在此处开展品牌的体验活动。活动现场中心位置，摆放着Steinway&Sons不同型号的四架钢琴。在最显眼的位置上，是架Steinway&SonsD-274钢琴。
此时，一位二十左右，身材窈窕，相貌娇美的女子正好起身，离开那架Steinway&SonsD-274钢琴。围观的人有一半在鼓掌。当然，这其中有一部分是主办方的工作人员，还有不少人是冲着演奏者的颜值鼓掌的。显然，刚才的那曲《梦中的婚礼》是这名女子弹奏的。
甄金听到的不太多，但仅从听进耳朵的那几段，甄金判断出这女子的钢琴技艺还是非常扎实的，应该是4岁左右开始学琴；但受限于个人资质与师承原因，再加上她明显有些紧张，刚才那曲《梦中的婚礼》演奏的属实一般。
但在外行听来，这不就是“美女音乐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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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一位身着正装的司仪走到那台D-274钢琴旁，先是对刚才演奏《梦中的婚礼》的美女一通赞扬，接着就是对Steinway&Sons的品牌介绍。
这司仪“嘚吧嘚”说了足有8分钟，这才算是说完了“串词”，只听他接着问向大家道：“还有哪位朋友想来感受一下这台价值270万，D-274钢琴的魅力吗！？”
见没人搭腔，司仪有些尴尬，他继续道：“没关系！哪怕您是初学者，也欢迎您来感受一下D-274钢琴不一样的音色与内涵。这也是Steinway&Sons举办今天在场活动的目的所在！谁再来感觉一下……”说着，司仪“望穿秋水”的环顾着众人，期望有人能够“救他于水火”。
米国人詹姆士，被他的一位在神州“混”得不赖的亲戚“安排”到了大兴的一所私立学校，担任外教老师。这之前，詹姆士在米国已经将近一年没有工作了。若非实在是走投无路，一项傲慢，还有些种族偏见的他，是绝对不会来神州，到大兴的。按照正常的发展轨迹，具有一定音乐天赋以及神州语言能力的詹姆士，无论如何也不会沦落到异国他乡谋饭碗的境地。追溯造成今天这局面的缘由，那就是：
由情而痛苦，由酒而逃避。
直到詹姆士来神州的前一月，他才戒掉对酒精的依赖。
然而，今天在某位同胞新同事的家里，詹姆士架不住同事的劝酒，还是喝了起来。结果是，那个新同事醉如泥，他则是带着7分醉意，10分后悔。这会儿，他在大兴的一个商场里，漫无目的的溜达。
就在詹姆士纠结、恐惧“破了酒戒”的时候，他被《梦中的婚礼》吸引了过去。
站在人群后面，听司仪一个劲的鼓动、招揽人过去体验D-274钢琴。
可是……在场的所有神州人没有一个能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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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士突然想到：“实际上，全世界属神州学习钢琴的人最多、最众……可今天这个场面，尴尬不？讽刺不……”这么想出的“桥段”，似是正中詹姆士的笑点。
正当司仪准备再说一遍Steinway&Sons的品牌串词，以拖延时间时，一个大笑声传了过来。众人回头看去，一位四十多岁，瘦高个的洋鬼子男人，正捂着肚子，不知所云的狂笑着。
显然，这洋鬼子这会儿处于醉酒状态中。隔着几米远，就能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这铁定是中午饭上，起码“灌”了八两的高度白酒。
洋人见好多人望向他，先是伸出一只手向大家示意了一下，以表歉意。接着又好似艰难的控制着，不让自己再次失礼的大笑。
场中司仪见状赶忙圆场，冲洋人“三分逗七分捧”的说道：“不错呦！来了位国际友人。您笑的这么开怀，是要……”
司仪的话还未说完，这洋人就已麻利的坐在了D-274钢琴前。只见他先是调整了琴凳，进而双手在那台钢琴的琴键上轻抚了几下，再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个来回。
詹姆士的双手在琴键上“飞舞”，佛朗兹·李斯特《鬼火》的旋律由那台D-274钢琴中传了出来。商场的这处大厅，瞬间被激烈、涤荡、紧密的钢琴乐音所笼罩。所有人的耳膜，被音符冲击着；心绪也被鼓噪的越来越亢奋。
甄金此刻沉浸在了音乐的世界里。他左手欠着格桑草的小手，右手手指不停的上下起伏着，仿佛他也在弹奏《鬼火》。
随着詹姆士的演奏，闭目聆听的甄金眉头却时不时的皱一下，到洋人演奏到乐曲的3分之2时，甄金索性睁开了眼睛，心道：“这洋鬼子的钢琴技艺没的说！天赋也不错……但他弹的《鬼火》，只能说他是‘画皮画虎难画骨’呦！”
终于，詹姆士演奏完了《鬼火》。他感觉这次是超水平的一次演奏。因为从周围人们陶醉、惊艳、崇拜的表情，以及热烈的掌声，叫好声、赞美声中，就说明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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亢奋加上酒精的刺激，令詹姆士看上去有些疯狂。恰在此时，司仪走到了他的身边。
司仪“小迷弟”似的对詹姆士道：“哎呀……哎呀！没想到您是位钢琴演奏家！这位先生，您会说神州话吗？”
有些“癫狂”的詹姆士一把自司仪手中夺过麦克风，用流利的汉语说道：“你们好！我是这个星球最强大的国家——米国的公民。很开心，在神州、在大兴、在这里，用我国生产的Steinway&Sons演奏，我深感自豪！全世界有5千万学钢琴的琴童，神州占80%以上……3000多万学习钢琴的琴童……为什么！？为什么神州只出现过3、5位世界级的钢琴演奏家！？为什么在今天这样一个很好的展示现场，却没有学习钢琴的神州人愿意站出来展示……为啥！？谁能告诉我，这是为啥……”
在场所有人愕然了，进而愤慨了。但，这狂妄的米国佬“怼”出来的话，的确让所有人哑口无言。人家说的没错呀，你神州的确是世界学习钢琴的第一大国；今天这样的场合里，敢于站出来展示的神州人却寥寥2人。
“我来告诉你为啥……”
憋屈到极点的众人纷纷寻声看去，一个病恹恹的男子牵着一个6岁左右的小女孩走了出来。
被米国佬的嚣张、无礼、傲慢怼得来了“气”的甄金面对众人的注视，从容的走到距离詹姆士两米多的地方，向他做了个“请让开”的手势。
见米国佬不情愿、不服气的远离了D-274钢琴，甄金这才从不远处将一把椅子搬到钢琴附近，安顿格桑草坐在椅子上，小声对她说道：“乖乖的呦，看爸爸弹钢琴……”
然后走到钢琴前，调整了一下琴凳，扭头冲格桑草做了个“鬼脸”，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将双手浮空放在了D-274钢琴的琴键之上。
十多秒后，这位神州人演奏的《鬼火》乐音便奏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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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钢琴或压根就不太了解音乐的人都听得出、瞧得出，这位同胞演奏的《鬼火》比之前那个米国佬更“顺畅”，更引人入胜。而且这位同胞演奏时展现出的气度、表现出的气势，更“甩”那米国佬几条街。
而站在不远处“石化”了的詹姆士，他已被这名神州人的演奏完全征服。在他的认知中，也只有当年的默里·佩拉希亚老师的演奏能与之比较。
一曲《鬼火》演奏完结。
甄金继续最初的动作，闭着眼，让气息平和起来，双手自然悬浮在琴键之上。
鼓掌、欢呼、叫好声逐渐消失，硕大的场地，安静的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