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多了个兄弟
走进金芙蓉大酒店敞亮、豪华的大厅，次仁拉索心里还是有些“膈应”。
若不是女儿、老伴、外孙女以及陈君的劝解，他是“打死”也不会来吃甄金请客的饭。当然，之所以还是“4分不爽，6分难心”的来了，那400000的还款也是很有作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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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甄金对自家女儿的薄情寡义，对亲外孙女的冷漠无情，对自己老两口的多次蒙骗、虐待……次仁拉索心里的火气就控制不住的往上“撞”。
可这次的火气怎么没以前的那么“强”、那么“旺”！？
亲眼见了宝贝孙女开心雀跃，快乐自信的模样；亲耳听了她钢琴弹奏的《一闪一闪亮晶晶》；以及老李头对甄金的赞赏……还有孙女那一样一样崭新的、不便宜的衣服、鞋子、书包……
次仁拉索到现在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
电梯门打开。
一位身姿挺拔，青春四射，“帅到没天理”的男人恭候在那里。
格桑草“猴儿”似的“蹿”到男人的身上，搂着他，开心的叫道：“爸爸……”
次仁拉索、毛若兰、陈君、格桑拉姆都愣在了电梯里。
眼瞅电梯门就要关闭，甄金赶紧跨前一步，摁住了电梯按钮，朗声道：“几位！下电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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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这才“木头人”般的走下电梯。
甄金拉着格桑草，引领着其他四人来到了包厢。
安排两位“冷着脸”的老人“上座”，又让客人陈君坐在“次宾席”，再让格桑拉姆坐在次仁拉索边上，格桑草挨着妈妈，他坐到了靠门的位子上。
问茶、点菜，斟茶倒水，打开一瓶茅台和一瓶“宝嘉龙”红酒，将白酒倒入一只分酒器中，又把红酒倒入“醒酒器”里……甄金这一系列的言语、动作是那样的温文尔雅，行云流水，简直帅的一批！
其他人都没开口，只有甄金和格桑草的对话。
甄金在考问格桑草乐理和钢琴的问题。
格桑草回答的干脆利索。
从甄金一脸和煦、阳光的笑容里，大家都看得出，他很满意格桑草的回答。
格桑草见爸爸已经提问完毕，有些小骄傲的仰起头，问甄金道：“爸爸，你啥时候教我《俄罗斯波尔卡》呀……我好想弹那支曲子！”
甄金满眼宠溺的看着格桑草，道：“《波尔卡》呀……等你背起小书包，去上学的时候，爸爸教你呀！不过呢……这几天，你要每天都练习爸爸布置给你的‘作业’，还要在每次考试的时候得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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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桑草挺起小胸脯，一脸决然的保证道：“爸爸，你看着吧，我能做到……”
终于，毛若兰笑出了声音，次仁拉索紧绷的脸上也流露出慈爱的微笑，陈君笑呵呵的望着格桑草，格桑拉姆则是心事重重的看着面前的茶杯发呆。
凉菜上齐了。
甄金起身给毛若兰等三位女士倒上了红酒，为次仁拉索斟满白酒，给格桑草倒了杯鲜榨果汁，最后回到他的座位上。
甄金郑重的端起酒杯，对格桑拉姆的父母道：“阿妈、阿爸！请允许我这样叫你们二老！虽然我跟你们的女儿‘分开’了……但格桑草是你们的亲孙子，我是她的亲爸……看在小格桑的份儿上，希望二老能同意我的请求……”
见毛若兰流着泪水，微微点了点头；她边上的次仁拉索也是红着眼圈，眼睑动了几下。甄金冲两位老人深鞠一躬，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此时，甄金不留痕迹的观察到格桑拉姆和陈君二人面色突然特别不自然了。陈君是“异常紧张”中还夹带着对自己的“滔天恨意”；而格桑拉姆则是满脸的伤感与纠结。
甄金心道：“果不其然呀！这俩……”
此时的甄金何许人也！
刚才在电梯口恭迎5人时，当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甄金不经意间发现格桑拉姆与陈君有些“不对劲”。于是，他就对二人留了意。现在终于证实了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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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进行到一大半，趁着次仁拉索、毛若兰带格桑草出去玩的档子。
甄金倒满一杯酒，冲格桑拉姆坦诚道：“拉姆！我对不起你……今天当着你好姐妹的面，我郑重的向你道歉……对不起！”
见甄金如此赤诚，说的话亦是那样的笃定，陈君只觉心里“咯噔”一声响，一股“邪火”不停的冲撞着她的脑门。正待她动了将面前的酒杯往甄金脸上砸的冲动时，只听甄金又道：“拉姆……真诚的祝福你！往后余生……幸福快乐，吉祥如意！欠你的，我会尽快偿还……还有，格桑草是你的，我不跟你争，我也没资格争……我只求你能够让我随时见到她，陪伴她……”
陈君再听甄金这话，心里那股“冲天恨意”立马烟消云散了，她腹诽道：“什么……什么……听这话的意思，这货是不打算跟拉姆复婚！？行呀……只要不复婚就行。”
格桑拉姆终于第二次将目光投向了甄金，她那双迷人的大眼睛中“烟雨蒙蒙”，令人心醉。
凝视甄金足有10秒钟，格桑拉姆问道：“你……到底是谁！？”
甄金淡然中带着凄然回道：“我是甄金。但……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甄金了！”
格桑拉姆追问道：“你……什么意思！？”
甄金回道：“以前的甄金……就不是个人……是鬼！好在，它死了……我这个甄金，是人。”
格桑拉姆盯着甄金那张“帅迷眼”的脸，心里有些来气的念叨着：“我的直觉，你压根就不是我认识的甄金！问你是谁……你搁这跟我‘这个、那个，死了、活着’的‘绕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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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五子”：西北方言。顾左右而言他，答非所问，避重就轻的意思）
格桑拉姆碍于边上的陈君，强压心中的疑惑，换了个问题道：“你怎么打算的？说说吧……”
甄金略一沉吟，真诚的回道：“打算……打算！争取一个月……我把欠你的钱连本带利的还掉。三个月内……在格桑草学校附近买套大些的房子，钱我掏，写你的名字……孩子跟阿爸、阿妈生活也行，跟你生活也行……当然，我来带，更没问题！全听你的。但不管哪种情况，我别的不求，只求能够常伴孩子身边……奥！还有……我俩尽快把离婚办了。你已经蹉跎了这么多年，我若是再误你、拖累你……那真不是玩意儿了！我相信，你能遇到真正疼你、爱你的人，真的……往后……咱们都好好的生活……”
未等甄金的话讲完，沉默许久的陈君突然“豁”的站了起来。
只见她面色潮红，一脸兴奋、激动的冲甄金道：“不错！你能说出这些话，算是条汉子……我陈君敬你说的话一杯！”言罢，她端起餐桌不远处的一只起码盛着一两多茅台的分酒器，一抬手、一仰脖，干了。
甄金心道：“我去……这哥们，很‘虎’啊！”
格桑拉姆心里暗骂陈君：“你添的啥乱呀！我这问他呢……你突然来这一出……哎，算了！找机会再问吧。”
正待格桑拉姆要拉陈君坐下时，甄金也站了起来，同样端起他面前的那只装着一两多茅台的分酒器。
只见甄金冲陈君道：“陈总敬了我的几句‘话’，我敬陈总您这个人……”说完这话，也是一抬手、一仰脖，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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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当老两口带着开心雀跃的格桑草回到包厢时，眼前的场面简直惊呆了两位老人的眼睛。
只见甄金和陈君几乎是靠在了一起，二人边搁那论“兄弟情谊”，边各自端着一只“见了底”的分酒器。
而“不知所谓”的格桑拉姆“垮”着脸，双臂抱在胸前，冷眼瞅着边上明显已经醉了的人。
毛若兰赶紧问格桑拉姆道：“拉姆，他们……他们这是咋回事儿！？”
还未待格桑拉姆回话，才看到二老进包厢的陈君摇晃着站了起来，对毛若兰、次仁拉索道：“阿妈、阿爸！我以后也这样叫你们二老呢……今天我特高兴！今天……我认了个‘兄弟’……哥！”
陈君指着亦是醉眼迷离，只是痴笑的甄金道：“就是他……你的前女婿！以前的他，就是个王八蛋、豺狼……现在……现在……他是个值得‘交’的真爷们！”
边上的格桑拉姆坐不住了，她怕这醉的不像话的陈君会当着她的父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于是她赶紧阻止了醉醺醺“絮叨”的陈君，招呼父母道：“阿爸、阿妈我们走吧……这两个已经醉的不行了！半个小时，喝掉了一斤多茅台，酒量再好，喝这么猛不醉才奇怪呢……”
说着就率先“架”着陈君出了包厢。
临出门前还不忘对父母说：“阿爸、阿妈，你们看着别落下东西……我先去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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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冲格桑草道：“小格桑，你跟紧外爷、外奶，别乱跑……”
刚拐过一个弯儿，格桑拉姆感觉身上一轻，“架”着的陈君除了脸红外，跟没事儿人一样，款款深情的对自己说道：“拉姆……你也听到了吧！？那货自己都说了，希望你‘找个疼你、爱你的人’……”
格桑拉姆紧张的回头看来一眼，有些着急的道：“哎呀……你别在这说呀！万一让我阿爸、阿妈听到可咋办……好了好了，赶紧走，我叫好代驾了，这会就在酒店门口等呢。”
见陈君此时这样的表现，心道：“好你个陈君！刚才的‘醉酒’是装的……”
二人来到酒店吧台，陈君解锁了手机，向收银员道：“你好，买单……”
收银员客气的问道：“好的！请问是哪个包厢！？”
见陈君“支吾”着回答不上来，格桑拉姆道：“‘吉祥如意’包厢……”
收银员在电脑上操作了几下，客气的回复道：“您好‘吉祥如意’包厢，甄先生定的，已经买过单了……”
陈君以为是格桑拉姆父母付的钱，急道：“是两位老人付的钱！？”
收银员客气的回道：“不是，是一位年轻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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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君自言自语道：“呦呵，这哥们……讲究人呀！原本我还想推掉明天的事儿，陪着你呢！这样看……我倒是多想了。”
格桑拉姆白了陈君一眼，道：“明天你忙你的去……就算是以前那个……我也不会有事。”
……
与此同时，包厢里的甄金也是“好端端”的，勤快的辅助着两名服务员，依着毛若兰的指挥，打包着剩菜。
一旁“规整”格桑草的次仁拉索心道：“嗯……不错！喝了这么多酒，竟然‘好好的’！这小子，看来真是‘改性’了……再观察观察，真要彻底改好……就让女儿跟他复婚。”
就在此时，次仁拉索的电话响了，是格桑拉姆打来的，说是让他们先在包厢等会，她在附近的酒店安顿好陈君，再来接他们。
见服务员都打包好了菜，甄金向两位老人提议道：“阿爸、阿妈，我们不如去酒店大厅等吧，那边宽敞……”
两位老人当然赞同。于是三个大人，一个孩子便缓步离开了这间包厢。
见客人走了，两名女服务员中的一个“花痴”的感慨道：“妈呀、妈呀！这么帅的男人……我干了6年多，今天这个绝对是最好看的……”
另一位也有些激动的附和道：“我干8年……他也是我遇到过最好看的……真比去年来咱这的大明星好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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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说话的女服务员道：“那必须滴……那些明星哪个不是‘整’的、‘做’的！今天这位……我可仔细看了，脸上真还没看出‘动刀子’的痕迹。十有八九人家是天生，纯天然的呢。”
另一位女服务员继续应和道：“嗯嗯……哎呀！哎呀！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他……”
头先说话的女服务员道：“我觉得能……而且能天天见呢……”
另一位女服务员不解道：“天天见！咋？你还会法术呀，给那帅哥下蛊了……”
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有些不可思议的指着同事，道：“你……你不会是偷拍人家了吧！？”
她这么一说，让头先开口的女服务员一脸紧张，急道：“别嚷嚷呀！大不了我发你……”
另一位女服务员满意的道：“这还差不多！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么……”
……
格桑拉姆今晚只喝了一小口红酒。
一小时前，送陈君时，她还是怕酒驾，便叫了代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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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送甄金和格桑草回大院的小家，她也就“壮”起胆子的亲自开车了。
刚才在宾馆，格桑拉姆让格桑草跟爷爷、外奶住，或者跟她住。谁承想已经有些“闹觉”的格桑草执意要跟“香爸爸”回大院的家住。这不，没法子。格桑拉姆只好亲自开车送了。
透过后视镜，看了看躺在后排座位上，睡着了的女儿。当然也就瞅到了搂着格桑草睡的甄金，格桑拉姆终于再次问出了那个问题：“你……是谁！？”
甄金抬起头，他的目光与格桑拉姆的目光“碰”在后视镜中。
只2秒钟，格桑拉姆就把目光投向前方，她在等甄金的回复。
甄金淡然开口道：“你左大腿根，有颗芝麻粒大的红痣……你左脚的小脚趾有个伤疤，那是我2019年冬天的一个晚上，喝醉酒咬的……还有……你跟我说过，你的一个关系特别好的发小，是‘不一样’的……还用我讲吗！？”
格桑拉姆脸有些发“烧”，赶忙道：“不用……”
甄金释然道：“拉姆，或许之前的我伤害你太深太深……或许是我的样貌、品性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现在这样的一个甄金出现在大家面前不好吗！？还是你舍不得之前那个鬼一样的甄金？刚在酒店我说过的，以前的甄金死了……那个只知道伤害家人，整天醉生梦死的人渣……死了！”
见甄金不再说话，格桑拉姆心里默念道：“以前的甄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