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努力向前的妈妈
“哎……钱是越来越难赚啦！日子也过得是越来越‘紧’呦……”
“依着我说呀……也就‘铁饭碗’最稳当……旱涝保收！哪像打工、做小买卖的。只要不上班、不开工，就没钱拿。三五个月下来，房贷、车贷、养娃、生活的……怕是连饭都吃不上了吧……人家‘铁饭碗’呢！月月有钱拿，生活有保障呀……”
“这行情下，搁家躺着拿工资的退休人员最是‘滋润’！甭管3千、5千，8千、1万的……只要人活着，一个月的工资必定少不了拿……”
“我闺女是公务员，根本不用担心失业、裁员、降薪……现在还有什么比稳定更难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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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儿子前天又跟我要钱呢！说是下月的房贷还没着落……可咋办呀……这二年，我们老两口前前后后少说‘补贴’给他们三万块钱了……”
上年纪的人，并不是啥都不知道、不清楚。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他们只是不愿去想，更不愿去管。因为他们明白，许多事他们根本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老把头老两口就是这样笃信的。
但眼下，他们不得不同唯一的孙子——把沃，生活上一阵子了。
为何要生活一阵子？
原因有二：
其一，把沃即将入学幸福巷小学。而这孩子是落户在老把头的户口上的。
其二，把沃和妈妈林曦，为了方便工作，一直住在大兴的另一个区。如今把沃要上小学，不可能跨区走读。所以，林曦不得不“厚着脸皮”与老把头老两口商量，暂时先让把沃在他们那里住些日子。林曦表示，她会尽快在学校附近租房子，到时再将把沃接走。
自家的亲孙子，加上一项“不求人”的儿媳，又“矮下身段”张口求援，老把头老两口也就“硬着头皮”应承了下来。
那这老把头老两口为何是“硬着头皮”接纳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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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老两口不同于大多数神州父母。
他们这代人，像老把头老两口这种年轻时“留过洋”，在国外工作、生活过几年的，的确不多。有了这样一项“凤毛麟角”的荣耀经历，就令他们产生了一些“别样不同”的“东西”。比如，“优越、超然、傲气”以及对自己、对家庭、对孩子的不同认知。这老两口许多想法很像西方人——比较“以自我为中心”。
照理，老把头这个家庭应该过的甚为优渥！起码物质生活上，是会优于常人的。但就是他们年轻时所形成的“优越、超然、傲气”以及“以自我为中心”的理念和认知，使他们陷入到了最终的“困境”之中。
单就说他们的那个独生子儿子。
生得的确是聪明伶俐，模样好看。但更是继承了老把头老两口的“优越、超然、傲气”以及“以自我为中心”的理念、认知。他靠着不错的家庭背景以及自认为是“大智慧”实则就是小聪明的“能耐”，从小到大基本上是“顺风顺水”的。
但随着老把头老两口先后自国企退休，家庭背景对他们儿子支持的“力量”就开始越来越弱，他们的儿子也自觉越混越“吃力”、“费事”。
遭遇人生逆境的老把头儿子，哪里受得了困难、磨难？他更不会选择迎难而上，突破自我。最终，他选择“捞偏门”，想轻松、短时间的发家致富，挣够下半辈子花的钱。
结果……
两三年的时间，在把沃三岁多时，老把头的儿子因为诈骗、非法吸储等，潜逃国外，自此杳无音信。而留给老把头老两口以及林曦的，则是他们绝大多数财产被“败光”和一众债主的讨债！
老把头老两口只留下了幸福巷这套面积不大的老旧楼房，将其余能卖的都卖了；林曦也是将能舍的都舍了……即便这样，他们各自还是欠着不少的债务。
林曦这几年“没日没夜”的干，除了她和孩子的花费、租房的费用外，其余挣来的钱都要用来还账。这样的日子，林曦起码还要过4、5年！当然，这4、5年里，她还得能够保持收入的稳定。
老把头老两口每月的退休金近15000元。这样的收入水平，即便是对于大兴的年轻人，也算得上中等偏上的收入了。他们一对老人，能月月有15000元的收入，那能够享受的晚年生活该是何其的“滋润”、“惬意”！然而，老把头老两口，每月要拿出12000元用来偿还儿子带给他们的债务。剩下的钱里，每月还要给孙子500块。这样的日子，他们要过11年！当然，这11年里，他们老两口任何一方都要确保“在世”。
老把头老两口摊上那样一个儿子，林曦赶上那样一个男人……他们也只能用一句“这就是命”来总结了。
……
用“驴倒架子不倒”来形容老把头老两口属实恰如其分。
虽然唯一的儿子“跑了路”，他们还背负着“一屁股债”……可他们的“某些习惯”却是没法改变，比如“以自我为中心”。
举个例子，老把头老两口对于亲孙子是疼是爱的。但他们不会像神州绝大多数爷爷奶奶，恨不得时时刻刻“霸占”着孙子、“黏”着孙子。哪怕再辛苦，再费心、费力，也是“元气满满”乐呵呵的，宝贝疙瘩着孙子。别人家的爷爷奶奶若是一天不见自家的孙子，不听听自家孙子的声音，那简直能憋屈、刺挠坏。而老把头老两口对于自家的孙子，一周不见小人儿，不听小人儿的声音，都“无所谓”。别说赶到林曦家里看看孙子，就是“发个视频”、去个电话都少之又少。
时日久了，林曦也就逐渐由开始的“无法接受”、“爷爷奶奶是不是不喜欢他们的孙子”、“公公婆婆是不是对我有啥芥蒂”……这些困惑、疑问中“走出来”。她知道，公婆就是那样“寡淡”、“情薄”的人。
当然，自始至终，老把头老两口对孙子花钱还是舍得的；帮忙带个三五日也是可以的。但若长时间的把孙子留在他们那里，就不太情愿了！
一方面，6岁的孩子正是淘气的时候，把精力长时间的花在“盯”孩子上，他们感觉力不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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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方面，有孙子在，他们“看不了喜欢的电视”。只要把沃去他们家里，那家里的电视就“属于”这个小屁孩了。这对于这些年没了其他爱好，偏偏酷爱看电视的老把头老两口而言，简直就是对他们的惩罚！
好在林曦是个“玲珑通透”的女人。知道这回起码要将儿子“放”在公婆家两个月。于是，在她难得“开口”求公婆后的第三天，专门给公婆“网购”了一台50吋电视。林曦的这一做法，很是令老把头老两口欢心。
把沃6岁7个月了。
在他的记忆中，他基本是由妈妈以及远在几百公里外的姥姥、姥爷抚养的。
尤其是妈妈。
妈妈是那样的了不起，那样的辛苦……
妈妈每天第一个送他去幼儿园，又最后一个来幼儿园接他。
妈妈白天要在一家茶庄上班；
晚上还要对着好几个支起来的手机“蹦蹦跳跳”、“聊天”。妈妈告诉我，她这是在直播，也是在挣钱。很多时候，妈妈要直播一整夜，白天还要继续赶到茶庄上班。
妈妈太累了！
好多次，她在地铁上睡着，都是我喊她醒来的。
我问妈妈：“妈妈，你为什么要这么辛苦呢！？”
妈妈说：“为了让她的孩子……就是我，‘飞的更高’！将来成为让她骄傲的男子汉！”
我想对妈妈发誓说：“妈妈，我一定做一个努力的男子汉！将来一定让你为我感到骄傲！”
妈妈让我称她为“努力向前的妈妈”！
今天在这里，我要向所有的小朋友、老师……骄傲、自豪的说：“我有一位‘努力向前的好妈妈’！”
以上是把沃小朋友，在幼儿园毕业前的最后一次“亲子活动”——演讲展示中的演讲内容。他的演讲主题就是“努力向前的妈妈”……
那天，林曦因为工作，没能赶来为儿子助威、鼓掌。但懂事、自立、勇敢的把沃，却将那场演讲讲的顺畅流利、情深意切。当时，他的演讲竟然感动的好几位同学的妈妈流下了眼泪。
……
作为一个没有“正式”工作的单身妈妈，一个人拉扯儿子已经相当不易了，再加上她背负的那些本不该由她承担的债务……她的艰辛、艰难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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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曦将这一切都归结于“自己的少不经事”以及“遇人不淑”上。
20岁，林曦从她的老家考入大兴一所3本院校读书。
大学4年，追求她的男生、男人加起来没一个营，也有一个连了！但林曦始终不为所动，一心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最终，她以优异的成绩大学毕业。
“大学毕业，就预示着失业”。这话虽然有些玩笑的意思，但实际情况也的确如此。
那年，许多一本的毕业生都很难在短时间里找到合适的工作，更别说林曦，一个3本的毕业生了。
于是，“考取公务员”，就成了一大批如林曦这样的应届大学毕业生们的“最佳”选择。
之后，林曦边打工，边复习。她参加了两轮次大兴和老家的公务员考试，成绩却一次不如一次理想。
最终，摆在林曦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回老家，嫁人；
留在大兴，打工……嫁人。
林曦留在了大兴，在众多追求者中，她选择了一个姓氏很少见，相貌堂堂，号称“官二代”的男人。与这个男人恋爱，确定关系，结婚，生子……
结果，就是她现在的这个情况！
……
步入社会至今，林曦干过好些工作。
财会、文员、秘书、销售……
这其中干了最久的，就是她的第一份工作，也是跟她大学所学专业最对口的——财会工作。如果她那时没有选择放弃，而坚持干下去，同时努力考取个“财会中级证”，那她根本不用愁“工作”。
但……那会她选择了结婚、生子，专心做个好老婆，好妈妈。
直到林曦前夫事发跑路，她不得不步入社会再找工作。而那会，两三年时间没再关注过、学习过、从事过“一星半点”的财会工作，对于这项工作林曦根本“够不着”了。
无奈只好改行，做别的。
经过两年的“磨砺”，林曦懂了许多，圆滑了许多，“认”了许多，也变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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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唯一不变的，就是努力挣钱的决绝！
没钱的后果，对林曦是有多残酷，傻子也能想到。
所以，林曦把绝大部分心思、精力、时间都用在挣钱上。
追求她、勾搭她的男人还是很多。但她已经不是刚入社会的“小白”了。她很容易便能甄别出那些接近她，男人们的真实目的，也是唯一目的。对于这种男人，她的回复很简单，也很奏效：
“我有跟你约会的时间，真不如把那时间花在挣钱上……”
“你有请我吃喝玩乐的钱，真不如用这钱给你孩子买身衣服、鞋子……”
当然，在那众男人里，肯定也是有“个把”真心喜欢林曦，真想与她白头偕老的。
对这样的男人，林曦会很坦诚的告诉他：“我养着个儿子，6岁……”
如果男人信誓旦旦的说：“没问题，我们可以一起抚养他长大！”
林曦再说：“我现在欠着大几十万的债……”
男人表情一滞，但很快又信誓旦旦的说道：“……没事……我们一起努力还……”
林曦凝望着男人，良久……淡然的说道：“很好！那……你现在能不能给我10万块？”
听了这话，男人一脸“便秘”相。要么“相对无言”，要么“溜之大吉”，自此不会再打扰林曦。
又当然，林曦也遇到过几位“不差钱”的男人。豪气的冲她道：“只要你跟我好，我一个月给你……”
别说，林曦真还对这种“大款”男人动过“从了”的心思。
可就在那时，茶庄的一个姐妹，被她“有钱相好”的原配找到了茶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通“撕逼”！当时那姐妹的惨样呀……让林曦想想都“抖”。如此，林曦也就断了“傍大款”的念头。安安心心、踏踏实实的挣自己的辛苦钱好了。
林曦现在在这间茶庄做茶艺师的工作，同时也偶尔向客人推销推销茶叶。毕竟，推销出去一笔，她能得到2%到5%提成。如此，平均一个月能拿7千来块。
7千块当然不够林曦娘俩的花销……得想辄呀！
两年多前，“不得不在家待着”的林曦接触到了“直播”。于是，聪慧、敏锐的她果断决定干一干这个。
这一干，就到了现如今。
还不错！林曦现在直播这块，一个月林林总总下来能“闹腾”个3万5、6的样子。
当然，这行也是很辛苦、不易的。别的不说，光直播的设备，林曦就已经花进去3、4万了。她搞的又是“颜值主播”、“跳舞主播”、“美妆主播”，时不时还要花不少钱装扮、拾掇自己。如此，林曦靠直播，能够净赚也就3万左右。
可是呢……不管几万。
林曦每个月大部分收入的归宿就是——不同债主的口袋。
林曦做直播当然也有担心。因为她听过好些对直播这行，不好的说法：
“干直播的那些人，那就是变相的乞丐！”
“女人做直播，相当一部分，说白了，就是靠出卖色相挣钱的！”
但林曦一个同事说的一句话，坚定了林曦做下去的决心。
她那同事凌然道：“不犯法、不违规，靠自己颜值、才艺吃饭，怎么了！？姐！我挺你……”
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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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本不易，又为何顾忌那些“虚头巴脑”的影响、声誉呢！？在生活与诚信面前，可有可无虚荣的影响、声誉是不是显得格外虚伪、多余呢！？
……
甄金扔给老李头一盒“苏烟”，乐呵呵的道：“李叔，这盒烟‘孝敬’您的……”
老李头一脸理所当然，把烟揣进口袋，道：“说吧，啥子事情要你李叔我办！？”
甄金冲老李头伸出大拇指，赞道：“哎呀！我李叔就是不一般的睿智……我咋就这么喜欢跟李叔打交道呢……嘿嘿。”
老李头佯装不悦的道：“贫吧你就！啥事，说……”
甄金道：“好唻！李叔，我这两天就搬家了，大院这套房您费心，瞅瞅有没有靠谱的人租。租金我打听过，如果能一年一付，1600一个月！如果不能……那就1700一个月。”
老李头诧异的问道：“怎么！？这是买新房了？”
甄金道：“是呀！不买不行，孩子大了，房子小真不方便。”
老李头感慨道：“你小子！行……有出息了！好吧，你这事我记住了，给你留着心。有信了，我给你打电话……我说，你这是买到哪个小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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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金指了一个方向道：“不远，就‘幸福佳苑’……”
老李头惊愕的道：“‘幸福佳苑’！？我的天爷呀，你小子这是发‘天大’的财了吧！？要不咋能买得起那小区的房子……”
甄金苦着脸道：“李叔呀！不是发‘天大’的财！真是这片再没有可买的楼盘……这不，咬牙按揭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