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万般皆命,点不由人
沫渊公主府
苏以沫正在房间里绣肚兜,如今萧晴与宁悠然怀有身孕,她想为两个孩子做几件衣服,算算月份,孩子约莫出生在冬季,正好时间充足,还可以缝制几件棉衣,做几套小被子。
“公主……”
“公主……”
秋荷推门走进房间,语气里满是慌张,脸色有些难看。
“何事如此惊慌?”苏以沫循声抬头,看着秋荷慌张的模样满是狐疑。
“长公主,长公主……”秋荷喘着粗气,竟是半天说不出话。
苏以沫心下一惊,莫不是长公主又听信了林安的花言巧语?
“长公主今日进宫面圣,参了前驸马爷一本,说他倒买倒卖官职,而且爆出了惊天大秘密,若云郡主不是长公主亲生的,当年长公主生的是个男孩。”秋荷一口气说完,语气里满是震惊。
苏以沫有片刻的失神,手里的绣花针一不小心刺进了掌心。
“嘶——”苏以沫吃痛一声,“然后呢?”
“公主没事吧!”秋荷赶忙查看苏以沫手掌。
“我没事,长公主一事,皇上如何处理的?”
“问斩前驸马爷,若云郡主收押天牢永世不得出,丞相夫人亦在其中。”秋荷轻声说道,“这林公子当真是大胆,藐视皇威,犯上欺君,混淆皇室血脉,简直是目无法纪。”
苏以沫眉头微蹙,满是狐疑,难道长公主早就知道了?
“秋荷,准备马车,去长公主府。”
————
长公主府
东篱相漱回府后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任由春玲在外面如何叫喊就是不曾开门。
“公主,公主您开门呀!”
“公主您若是不开心可以拿奴婢撒气,不能自己憋着啊。”
“公主,公主。”
……
“春风侍卫,要不去濡王府寻九千岁吧,公主与九千岁感情深厚,若是九千岁来劝,或许会有用。”春玲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春玲姑娘,方才我派人去过濡王府了,府上的管家说九千岁离京了,不在府上。”春风剑眉微皱,语气里满是着急。
“啊,这可如何是好?”春玲在院子里踱来踱去……
“沫渊公主到——”
正在这时小太监的通传声突然响起。
春玲听罢,似是看到了希望,赶忙起身迎接。
“奴婢参见沫渊公主。”
“春玲姑娘,快快请起。”苏以沫一席白色长裙款款走来,“今日闲来无聊便来长公主府上拜访,敢问长公主可在府上?”苏以沫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平静地问道。
“启禀沫渊公主,长公主……”春玲迟疑了一下,目光不时地看向一侧的房间,“长公主在府上。”
苏以沫见状,瞬间会意。上前几步,轻叩房门:“长公主,沫渊可以进来吗?”
屋内一片寂静。
苏以沫没有放弃,欲再敲门……
正在这时,“吱纽——”一声,房门打开,东篱相漱轻声说道:“进来吧!”
春玲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此刻落了地。
苏以沫走进房间,顺手关上房门。
“长公主……”苏以沫轻轻喊了一声。
“坐吧!这是上好的龙井,尝尝看。”东篱相漱端起茶杯递到苏以沫面前,语气平静地说着。
“好茶。”苏以沫轻轻抿了一口。
“公主,您,可还好?”苏以沫小心翼翼地问道。
“沫渊,你说世间情究竟为何物?”东篱相漱抬眸看向面前的少女。
“本宫如今都是快要四十岁了,用了半生去思索,却是没能寻得一个答案。”
“世人皆以为是东篱相漱动用权势将林安圈禁在这公主府,可是他们不知道,当年是林安先与本宫搭话的。”
“呵呵……”
东篱相漱轻笑一声:“本宫记忆犹新,那日的天气很好,林安一袭白色长袍,手上拿着折扇,款款走来,和着明媚的阳光,他是那样耀眼。”
“他说,本宫长得像他的家人,像他的内人。那时本宫不过像你这般大,听着他这话一时竟是羞红了脸。后来,本宫要他做驸马,太后不同意,皇兄也不同意,就连年幼的阿濡都反对。可本宫似是鬼迷了心窍,不惜以死相逼,非他不嫁。”
说到此处,东篱相漱停顿了一下,“大婚之日,云诗来了,本宫不知道他有一个青梅竹马。皇室婚嫁,岂能让一介平民随便出入,于是本宫就命侍卫将云诗轰了出去。可是,京中人人都说是本宫动用权势将林安禁锢在身边。”
“本宫清楚,这都是云诗的手笔,但本宫不在乎,只要林安在我身边就好了。后来呀,本宫怀了身孕,生下了一个儿子,但林安抱进来的却是女儿。不过本宫并未拆穿他,本宫也曾派人去寻过那个孩子,但终是杳无音信。”
“本宫想着,只要林安真心待我,哪怕这是他和云诗的女儿,我也便认了。”
“可是,他利用我争储。他想要的太多了。公主府的荣华富贵已经足够了。但,人呐,终究是有欲望的,都是贪婪的!”
东篱相漱摇摇头。
“那日正和大殿,东篱俊献出海东青,本宫也是想为东篱俊求情的,但是阿濡一番话点醒了我!这么多年,我为了林安屈尊降贵,却忘了我曾是那高高在上的东篱长公主,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妹妹。”
“沫渊,你知道吗?本宫给过他机会了。”
东篱相漱叹了一口气,“也许,这是林安最好的结局。”
“公主……”
苏以沫有些不可置信,原来所有的事情东篱相漱都一清二楚。
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她不禁有些心疼。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可若是许错了人那又当如何?
“沫渊呀,谢谢你。”东篱相漱笑了笑,“谢谢你听我说这些。这么多年,我真的憋的太辛苦了,如今说出来却也是畅快。”
“公主……”苏以沫轻声呢喃,眼底噙着泪花。
“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
“这么多年,您受苦了。”苏以沫语气悠远,似是从远古传来。
“如今都过去了,以后的日子还长。只是可惜了,那个孩子却是不知在何处。”
东篱相漱轻轻叹了口气,若是当年直接揭穿林安的计谋,自己也不会与那个孩子分别吧!
“公主,您放心,那个孩子会回来的。会回来的。”苏以沫努力扯出一抹淡笑,轻声劝道。
“嗯。”东篱相漱笑了笑,“不说这些了。倒是你,听闻前几日着了风寒,可好些了?”
“本宫听说,阿濡去你府上住了好久呢。沫渊真的感觉不到吗?阿濡是个好孩子。”
“本宫总觉得你太过警惕,似是一只带刺的玫瑰,虽端庄大气,却满是盔甲。小小年纪,老气横秋。也许,放下盔甲。窥探内心你会看到不一样的自己。”
苏以沫听着东篱相漱的话只是淡淡地笑着。
“人呐,都是命……”东篱相漱感叹道。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苏以沫听着东篱相漱的话,陷入深深的沉思……
命?是吗?都是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