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削去位份,踢出皇谱
夕阳西下
东篱相濡与苏以沫离开金钗玉阁,两人并肩走着。
“可想去夜市转转?”男人薄唇轻启,语气里满是询问之意。
“夜色渐深,还是回府吧!出来了一天,想必是把小秋荷吓坏了。”苏以沫抬眸看向身侧的男人,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整个人似是散发着光芒,耀眼,夺目。
“好,本王送你回去。”
一路上,两人相顾无言。
气氛寂静地诡异,似是连呼吸声都透着奇怪。
“今日送你的镯子可还喜欢?”东篱相濡最先打破沉静。
“喜欢。”
苏以沫笑了笑露出一颗小虎牙,甚是可爱,抬起左手晃了晃手腕上的翡翠玉镯。翠绿色的镯子和着白皙的皮肤,更加显的晶莹剔透。
东篱相濡的目光落在苏以沫的左手食指上,那只黄金指托,镶嵌着晶莹宝石的戒指此刻更为夺目。
怎得换位置了?他记得当时明明戴在她的无名指了。
苏以沫自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轻轻喊了一声:“九千岁?”
“嗯?!”东篱相濡轻轻一笑,“苏以沫,你可知这戒指是要戴在无名指的。”说着拉起苏以沫的手,将她食指上的戒指,轻轻褪下,又小心地套在了无名指上。
“北疆有种说法,女子若接受了男子送的戒指,男子并亲手将戒指戴在女子无名指上,这便可以理解为两人定了亲。所以,苏以沫,你还是不肯接受我吗?”
东篱相濡抬手捋了捋少女鬓边的碎发,“你可以试试,试着喜欢我,”
苏以沫身体微微后退几步,似要与东篱相濡拉开距离。
“没关系,本王可以等,但莫要让本王等太久。”东篱相濡轻轻一笑,嘴角微微上扬。
“走吧!”
夕阳的余晖下,两人一前一后,身影一长一短。
————
“我到了。”不知不觉间两人便走到了沫渊公主府门口。
苏以沫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轻声问道:“东篱相濡,也许我没有你想的那般好。如果,我不是我,你还会喜欢我吗?”
“会。”
男人的语气悠扬,似是从远古传来,本王一直心悦你,从前世到今生。
“天黑了,九千岁请回吧!”苏以沫看着男人目光里的坚定,却是有一丝动摇。
“好。”
“等一下。”少女见男人转身离去,轻声喊道,“试试便试试。”
苏以沫说完转身跑进了公主府。
男人高大的身影有些站立不稳,循声回眸,只见少女跑得飞快,直到看不见人影。
“试试便试试。”
东篱相濡轻声呢喃道,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
————
宗人府
东篱相渊一袭暗黄色华服,刚毅的五官布满阴鸷,深邃的眸子没有一丝波澜,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皇上,天牢里潮湿,您莫要再往里走了,让狱长将犯人带出来便是了。”李福轻声劝道。
最近一段日子,京中出了许多事,先是冷宫里陈年旧事,翻出惊天秘密,再是京中暴乱,将计就计。外有南蛮,西夏虎视眈眈,内有蝇营狗苟,犯上作乱。
“无妨,朕要亲自去见见她们。”东篱相渊菱角分明的五官透着些许淡漠,但若细看,定会看出他眼角的细纹,似乎一夜之间,这位高高在上的君王,猝然老去。
李婉与穆梓琪被关在同一间牢房内,还未走近便听到两人凄厉的叫喊声。
“凤九卿,啊——鬼啊——”
“都是李婉,都是李婉的主意,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啊——”
“啊——”
东篱相渊循着声音到了李婉两人的牢房外,只见两名女子蓬头垢面,披头散发,嘴里胡言乱语,偶尔还在空中胡抓乱挠。
“皇上?”穆梓琪无意中看到站在牢房外身着明黄色华服的男人。
李婉听到穆梓琪的声音,亦抬眸望去。
“皇上!?”李婉娇滴滴地喊了一声,抬手整理着自己的容颜,将鬓边的碎发整整齐齐地掖在耳朵后面,脸上露出一抹甜美的笑。
“皇上还是惦记臣妾的,对吗?”李婉“咯咯”地笑了两声,虽然她故作镇静,但明眼人却看的出她不似正常人那般。
“皇上是来看本宫的,你算个什么东西?”穆梓琪狠狠地瞪了李婉一眼,转头看向东篱相渊,脸上扯出一抹灿烂的笑。
“皇上是来接臣妾回宫的吗?”
东篱相渊看着面前的两个女人,却是生不出一丝怜悯。
“阿九……”东篱相渊停顿了一下,“阿九去的凄惨。”
两人听着东篱相渊的话,瞬间又狂暴起来。
“不是我,不是我,是李婉,是李婉!”
“都是穆梓琪,都是穆梓琪,和本宫没关系。”
……
场面一度混乱。
“够了。”东篱相渊厉喝一声,“为什么?为什么?”
“阿九对你们情如姐妹,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呵呵,呵呵,呵呵……”穆梓琪瘫坐在地上,傻傻地笑着。
李婉瑟缩在角落里,轻声嘟囔着:“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皇上,回吧!”李福看着疯疯癫癫的两人,轻声劝道,“皇后娘娘和婉答应已然是疯了。”
“开门。”东篱相渊冷声开口。
“皇上,不可,万一伤了皇上该当如何。”李福赶忙劝道。
“开门。”男人再一次冷声开口。
一旁的侍卫见状,只好开门。
东篱相渊上前两步,一把捏住李婉的脖子,冷声说道:“李婉,你若是不说,朕便杀了你的俊儿。”
李婉看着面前的男人,在听到他的话时,瞬间恢复理智。
“不可,俊儿,俊儿……”李婉一把扑到东篱相渊脚边,哭着说道:“皇上,臣妾,臣妾知道错了,这些年,臣妾一直苦受梦魇的折磨,午夜梦回时均是想到凤九卿那张惊为天人的容颜。”
“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愿意赎罪,只求皇上不要迁怒俊儿。”
“俊儿,俊儿,俊儿……是,是,是您的……孩子呀!”
李婉说得支支吾吾,目光有些闪躲。
东篱相渊微微俯身,一把拉住李婉的下巴,不冷不热地说道:“婉答应,你不会当真以为朕是老糊涂了吧!当年那名张侍卫,死状可是极其惨烈,莫不是婉答应贵人多忘事,将那人忘得干干净净了?嗯?”
李婉听罢,身体微微颤抖,瘫软在地,清澈的眸子里满是惊恐。
“皇上……”
“婉答应残害孝渊皇后,善妒狠毒,遂削去位份,踢出皇谱,终身禁闭宗人府,永世不得出。”
一旁的穆梓琪听到东篱相渊的话,赶忙俯身跪地,“皇上饶命,皇上饶命,都是这个毒妇,都是她的主意。”
东篱相渊抬眸看了穆梓琪一眼,轻声道:“国公府穆阳为东篱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念此情分,将皇后穆氏梓琪逐出皇宫,贬为庶民,留贱命一条。大皇子东篱钰封为钰王爷,赐京郊府邸一座。赏十亩田地,享受农耕之乐。”
穆梓琪身影一顿,“呵呵”地笑着……
她这一生何其隐忍,偏因行差踏错一步,终是黄粱梦一场。
东篱相渊不再理会二人,起身离开。
待路过东篱俊的牢房时,只轻轻看了一眼,继续说道:“东篱俊犯上作乱,意图谋反,遂贬为庶民,踢出皇谱,发配极北苦寒之地。”
东篱俊听着东篱相渊的话,目光里满是不可置信,“父皇,父皇……”
东篱相渊上前一步,隔着牢房栅栏,凑到东篱俊耳畔轻声说道:“想必李婉没有告诉过你真相吧!你不是朕的儿子,当年李婉为了上位,与一名侍卫私通,然后又爬上朕的龙床,后来你那生父被李婉处死。朕以为只要你们安分守己,便可荣华富贵过一生,但,终究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东篱相渊冷哼一声,迈着大步离开。
东篱俊呆若木鸡,随后仰天长笑,原来自己不过是一个笑话。
阵阵尖叫声不时地回荡在天牢中,许是真疯了,亦或是装疯扮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