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旧疾发作,圣上重病
寂静的深夜,漆黑的房间。
两人相对而坐,心照不宣。
片刻沉默后,东篱相濡最先开口:“顾梓杨被封为兵部侍郎。”
苏以沫捏着茶杯的手稍稍停顿了一下。
“兵部侍郎?”
苏以沫的语气里满是狐疑,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疑问。
“皇上封的吗?”
“是。”男人轻轻应了一声。
“东篱相濡,你能否说实话,你到底要做什么?”苏以沫目光灼灼地看向面前的男人,一字一句地问道。
“想你所想,做你想做。”男人的语气平静,俊美的五官没有一丝波澜。
“安生待着,本王最近几日会很忙。得空了再来看你。”东篱相濡语气温柔,抬手揉了揉苏以沫的头,起身跃过窗子,消失在夜色中。
苏以沫看着远去的男人,秀眉微蹙。
忙?
忙什么?
也对,他尚在幽禁中,若是被有心人发现他擅自出府怕是又会被弹劾到皇上那里吧!
苏以沫猛得摇摇头,想不通的事情就明日再想,终有一日会真相大白。
夜色朦胧,圆月高悬
整座京城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显得悠远,神秘。
皇宫
养心殿
东篱相渊侧靠在软枕上,俊郎的五官透着些许乏意。
“咳咳……”
“咳咳……”
沉重的咳嗽声回荡在养心殿内,高大的身躯因为不适而不停地颤抖。
“皇上,皇上,您这是怎么啦?”
李福端过一杯清水,小心翼翼地服侍着东篱相渊喝下,一只手轻拍他的后背,不时地为他顺气。
“咳咳……”东篱相渊只觉得身体很是疲惫,有气无力地说道:“朕没事,无需担忧。”
“咳咳……”紧接着又是一阵沉重的咳嗽声。
“噗——”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突然袭来,东篱相渊猛得喷出一大口鲜血,明黄色的床单瞬间被染红,似是一朵娇艳欲滴的血色玫瑰。
“皇上,皇上……”
“宣太医,宣太医——”
“皇上咳血了,快宣太医。”
————
整座养心殿乱作一团
一众宫人婢子手忙脚乱。
太医院的太医连夜赶往养心殿。
东篱相渊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黎明来临之际,忙了一夜的养心殿终是安稳下来。
一众太医聚集在养心殿外室,看着内室的东篱相渊,纷纷摇头,轻轻叹气。
东篱相渊旧疾发作,终是一病不起。
————
城郊一座府邸内
东篱钰正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悠闲地磕着瓜子,如今他是钰王爷,终日守着那十亩田地,却也是没能看出花来。
自从国公府一家发配九幽岛后,东篱钰甚少出门,对于宫中之事更是很少打听,偶然听到九千岁受罚一事,也不过是一阵唏嘘。
伴君如伴虎,父皇那般宠爱九皇叔不还是该罚就罚,想到此处东篱钰似乎有些平衡了。
“王爷。”
这时,侍卫高峰快步走来,俯身行礼,语气里满是慌张。
“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什么事呀!”
东篱钰眯着眸子,一边吐着瓜子皮,一边轻轻晃着摇椅,语气里有些不悦。
“属下知错,启禀王爷,圣上……圣上旧疾发作,一病不起,似是很严重。”高峰语气极轻,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摇椅里的东篱钰。
东篱钰的身体微微一顿,还在摇晃的摇椅瞬间停定,一双漆黑的眸子猛得睁开。
“父皇旧疾发作?”
东篱钰的语气里充满不可置信,但若细听,却能感觉到丝丝欣喜。
当今的圣上年事已高,当真是老了,该休息了。
“什么时候的事?太医如何说?”东篱钰坐直身子,看向一侧的高峰,语气里满是焦急,但极力掩饰的窃喜却是暴露了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东篱钰希望东篱相渊死,确切地说,东篱钰希望东篱相渊写下传位于自己的圣旨再死。
他很有信心,纵观整个东篱皇室,唯有自己最有资格继承大业。
“昨晚,皇上一直昏迷,太医束手无策,情况似乎不太乐观。”高峰恭敬地说道。
“起驾回宫,父皇病重本王自是要去床前尽孝道的。”
东篱钰起身简单收拾一番,寻了一株千年人参,驾着马车向皇宫驶去。
皇宫,养心殿内,几名宫人来来往往,行色匆匆。
东篱钰俯身跪地,大声喊道:
“儿臣参见父皇,请求面见父皇。”
一连几声却无人应答,起身刚要走进去,只听“吱纽”一声,东篱相漱一袭暗色华服赫然出现在眼前。
“儿臣拜见皇姑姑。”东篱钰俯身行礼,语气里满是恭敬,目光却不时地向着屋内望去。
“钰儿今日进宫,是有什么事吗?”东篱相漱自是注意到了东篱钰的目光,随手关上房门,轻声问道。
“启禀皇姑姑,儿臣听闻父皇病重,特意前来探望。”东篱钰语气平静,说得情真意切,“皇姑姑,这是一株上好的千年人参,儿臣特意送与父皇补身体。”
东篱钰冲着一侧的高峰使了使眼色。
高峰瞬间会意,拿出一只锦盒递到东篱相漱面前。
东篱相漱接过锦盒,打开看了一眼,便交给了一旁的婢女。
“钰儿,还是先回吧,皇兄此刻不宜见人。”东篱相漱看了东篱钰一眼,眸色划过一抹暗沉,随即又对着一旁的宫人厉声吩咐道,“即日起,任何闲杂人等不得探视圣上,没有本宫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踏入养心殿,会诊的太医亦不许出养心殿。”
东篱相漱说完不再理会东篱钰,转身走进房间。
今早东篱相漱收到东篱相渊病重的消息,便赶忙进宫侍奉,如今后宫没有嫔妃,太后不在宫中,阿濡被幽禁,于公于私,自己都要来侍奉皇兄。
东篱钰看着养心殿紧闭的大门,抬腿想要上前,只见一旁的侍卫猛得伸出长剑一把拦住。
东篱钰不好过多纠缠,眼底划过一抹暗沉,转身离开。
一连几日,不少大臣前来探望,皆被拒之门外。
一时之间东篱相渊旧疾复发一事被传得沸沸扬扬,京中人们议论纷纷,猜测东篱相渊许是得了不治之症,更有甚者,妄加猜测,或许东篱相渊命不久矣。
丞相府
前厅
顾辞居于上首,面色凝重,手里握着一只茶杯。
顾梓杨与顾梓木分别坐于两侧。
“父亲,如今皇上病重,储君未立,朝堂一片慌乱,无人主持大局,需得寻一位合适的监国人选。”顾梓木抬眸看向上首的顾辞,语气淡漠。
“此事为父自有打算。”顾辞看向顾梓杨轻声问道,“杨儿在兵部当差如何?宁玄理过于古板,有些事情不必告知他,你要想办法打入兵部内部,掌握兵部实权。苏沐清手上有兵符,握着五十万大军。但宁玄理手上的兵部也有二十万大军,所以这是一个契机,更是一个扭转乾坤的时机,需得好好把握。”
顾辞的眸色沉了沉,这个小儿子,果真是长大了。再不似以前那般鲁莽了。
“父亲放心,孩儿一切安好。”顾梓杨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表情。
“一个月内,我们要颠覆这东篱朝堂。”顾辞眸底划过一抹狠厉。他要做东篱大陆最尊贵的人,要将东篱皇室改朝换代,将顾氏家族载入史册。
顾梓木安静地喝着茶,目光看向顾梓杨,眼底划过一抹阴鸷。
他觉得顾梓杨变了,变的有些陌生,确切地说是有些野心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