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 章 又见廖雾,莫要贪心
苏以沫与东篱相濡出了前殿后，便向着灵山寺的后院走去。
天气转暖，灵山寺的后院花草茂盛，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扑面而来。
蓝玉已命人收拾了两间厢房，看到东篱相濡与苏以沫走来，赶忙上前，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厢房已经准备好。”
“多谢小师父。”苏以沫俯身颔首，语气里满是恭敬。
蓝玉拜别两人后便向着前院走去，此时的香客已经散了大半，偌大的灵山寺透着丝丝寂静，偶有几只鸟儿扑棱着翅膀一飞而过。
“去那边坐一坐吧！”东篱相濡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小亭子。
“嗯。”苏以沫轻轻应了一声，两人向着小亭子走去。
“江西韩家，倒是个不错的商户。”东篱相濡冷不丁地夸赞了一句。
“嗯，确实不错。”
虽然苏以沫对江西韩家不甚了解，但上一世韩野樱不肯与东篱俊合作，由此可以看出也是位有骨气的性情中人。
“苏小姐，好久不见。”
一道清冷的男子声音突然传来。
苏以沫眉头微皱，有种不好的预感，循声抬眸，只见廖雾一袭黑色长袍，俊郎的脸上挂着一抹玩味的笑。
东篱相濡看着对面邪魅的男人，瞬间目光阴鸷，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吾乃黑袍道士，法号廖雾。”
廖雾嘴角上扬，目光灼灼地看着脸色阴沉的东篱相濡。
好久不见呀，老朋友！
“佛门重地，你这是哪里来的江湖术士，竟到这灵山寺来坑门拐骗了吗？”
男人的语气冰冷，一只手敲着桌面，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另一只手摩挲着大拇指的玉扳指，墨色的瞳孔里透着些许阴冷，似是腊月的寒风，穿透人的心底。
廖雾上前两步，随意地坐在两人中间，端起桌面的茶壶，倒了一杯热茶，凑到鼻尖，轻轻嗅了嗅:“嗯，不错，上好的毛尖，这灵山寺果真是阔气。”
“苏小姐，不尝尝吗？”
廖雾看着苏以沫，语气里尽显阴阳怪气。
“走吧。”苏以沫并未理会廖雾，对着一旁的东篱相濡轻轻喊了一声。
东篱相濡抬手轻拍廖雾的肩头，凑到他的耳畔呢喃道:“廖雾，你可还记得本王？好久不见呀，老朋友。”
廖雾身体有片刻僵硬，漆黑的瞳孔里透着些许震惊。
他竟认得自己？
也就是说，他还有记忆？
东篱相濡不再理会廖雾，与苏以沫一前一后正欲离开。
廖雾猛得起身，冲着两人的背影大喊一声:“逆天改命，必遭天谴，你，一定会后悔。”
东篱相濡面色平静，兀自走着。
苏以沫听着廖雾的话，脚下的动作有些迟疑，她有很多疑惑，也许唯有廖雾能为自己答疑。
“哼——”
廖雾冷哼一声离开了灵山寺。
————
夕阳西下
清水村 一座简陋的宅院内
廖沐正在院子里烧热水，顾梓杨坐在一侧的摇椅上，脸色有些拘谨。这些日子一直是廖沐在照顾顾梓杨，虽然廖沐嘴上不说，但顾梓杨可以感受到廖沐的嫌弃之意。
“大哥……”顾梓杨看向正在劈柴的廖沐轻轻喊了一声。
“你还是唤我廖沐吧！”
廖沐猛得抡起斧子，只见一根木柴四散开来，“哗啦”一声掉落在地上。廖沐脸色冷漠拿起木柴扔进一旁的灶火里。一口大锅立于烈火之上，热气腾腾，雾气朦胧。
顾梓杨看着忙活的廖沐，迟疑了片刻，轻声问道:“廖雾大师何时回来？”
“不知。”
“那你可否与廖雾大师取得联系？”
“不可。”
顾梓杨看着廖沐淡漠的态度，轻轻叹了口气，目光瞥了瞥自己空荡的衣袖，亦不再言语。
“呦，本座许久不回来，竟是不知家里来了客人。”
正在这时一道清冷中带着邪魅的声音陡然响起。
廖沐循声抬眸，看到门口处的黑袍子男人时添柴火的动作有片刻的停顿，随即赶忙起身，微微颔首，恭敬地唤了一声:“仙人。”
坐在摇椅里的顾梓杨亦赶忙起身，刚毅的五官透着些许期待。
“仙人好。”顾梓杨想要作揖，但看到自己空荡荡的衣袖，只是俯身鞠躬，语气里透着敬畏。
“廖沐，沏壶茶。”廖雾随意地坐在一侧的石凳上，翘起二郎腿，目光从始至终不曾看过顾梓杨。
廖沐应了一声，小跑着去沏茶。
“仙人？！”顾梓杨一时察觉到了廖雾的疏离，上前一步轻声喊道。
“多谢仙人救了大哥，亦多谢仙人收留在下，顾某人感激不尽。”
“不知所云。”廖雾轻蔑地瞥了他一眼，语气里满是不屑。
此时廖沐端来了一壶热茶，为廖雾倒好茶水，双手奉上，目光一直打量着廖雾的神色。
“仙人，请用茶。”
“廖沐，你莫不是忘了本座说的话，做人不要太贪心，救下你已然是恩赐，又何须顾及别人。”廖雾语气冰冷，目光阴鸷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廖沐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将头压得很低，他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杀意，在这闷热的天气里，竟是后背发凉，冷汗直流。
“是。谨遵仙人教诲。”
“本座这里不养闲人，以后莫要什么阿猫阿狗都收留。”廖雾看了顾梓杨一眼，眸底的嫌弃之意尽显无疑。
随即起身走了屋内，只给两人留了一抹黑色的背影。
“大……”顾梓杨看了廖沐一眼，轻咳一声，改口道，“廖沐，仙人这是何意？”
“仙人的意思很明了。”廖沐停顿了一下，“你，还是走吧！天下之大，会有你的容身之处。”
廖沐不再理会顾梓杨，将烧好的热水舀进两只木桶里，一手拎一只，走进了房间里。
“仙人水烧好了，可以沐浴更衣了。”
廖沐关上房门，将顾梓杨隔绝在外。
夜色渐深，顾梓杨在院中站了许久，直到房间里的灯光熄灭，廖沐也不曾出来。
“呵呵——”顾梓杨轻笑一声，语气里透着些许悲凉。
暗淡的月光倾洒而下，顾梓杨此刻也看明白了廖雾的意思，转身离开了这座简陋的院子。
天下之大，四海为家，终有我顾梓杨的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