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押送粮草,东篱俘虏
前殿
夏雍一袭明黄色龙袍居于上首,刚毅的五官透着一抹阴沉,深邃的眸底划过一抹暗淡。
下首木椅上,夏枫荻的左臂缠满了纱布,她的伤口还未痊愈。
一袭素色长裙更衬得脸颊苍白,没有血色的唇畔,轻轻张了张,却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大皇子到——”
随着宫人的通传声,只见夏岸之一袭墨色华服,款款走来,虽然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些,但受伤的腿终是拐得掩饰不住。
“儿臣参见父皇。”夏岸之俯身行礼,嘹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忽略腿上的伤口。
“起吧!”夏雍语气平静,但若细听,却能听出语气里的不耐烦。
“谢父皇。”夏岸之小心翼翼,他感觉地到,今日的夏雍情绪不高。
“坐吧!有功有脸的!”夏雍抬眸瞥了夏岸之一眼,示意他坐下。
夏岸之身影一顿,应了一声,拖着受伤的腿坐到了夏枫荻身侧的椅子上。
偌大的房间里寂静的诡异,上首的男人目光一直流连在下首的两人之间。
片刻沉寂后,夏雍轻轻开口:“明日夏方舟便到了。”
“轰——”
夏岸之只觉得如雷灌顶,大脑一片空白,循声抬眸,望向夏雍时满是不可置信。
“方,方舟,来,来做什么?”夏岸之干干地笑着,语气有一丝丝颤抖。
“粮草被烧,若是不让方舟送着粮草来,难不成是想饿死在东篱?”夏雍看了夏岸之一眼,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夏雍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
大皇子夏岸之天资不足,但却最得夏雍喜欢,没有人知道为何夏雍会重用一个天资不足的皇子,正如没有人知道其实夏岸之并不是夏雍最中意的继承者,但夏岸之长得太像那个女人了,导致夏雍都开始怀疑这是自己与那个女人的孩子。
夏岸之自幼便被夏雍带在自己身边,亲自教养,从牙牙学语,到蹒跚走路,可以说夏岸之是夏雍倾尽心血最多的孩子。
二皇子夏方舟文韬武略,有勇有谋,但却不得圣心,据说是夏方舟的母亲触怒龙颜,被赐了白绫,祸及夏方舟。
三皇子夏天性情散漫,衷于田园生活,无心政事,终日里不是游山玩水,就是诗词歌赋。
纵观整个西夏,夏岸之是最有可能继承大统之人。
至于夏雍的两个女儿。
大公主夏枫荻最得夏雍欢心,世人皆说夏雍宠爱小女儿夏江陵,但明眼人却看的清楚,夏雍最宠爱的是夏枫荻。
夏岸之自是读懂了夏雍眼神里的意思。
从小到大,夏雍让夏岸之做的事,没有一件是完美完成的。这些年不过是仗着恩宠,虽然夏岸之也不清楚夏雍为何如此宠爱自己,但如今这情形,若是夏方舟送来了粮草,怕是自己的地位会有动摇。
“父皇……”
夏岸之看着上首的男人,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地说道:“其实,儿臣可以回去押送粮草的……”
夏岸之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似是蚊子哼叫一般。
饶是这样,夏雍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你一来一去,这将士们怕是早就饿死了。”
“傍晚时分,方舟便会到。这件事无需再提。”夏雍抬了抬眼皮,轻轻地看了夏岸之一眼。
“是。”夏岸之见状亦不再多言。
“父皇,可还有其他事吗?”一直沉默的夏枫荻轻轻开口,抬眸看向上首的中年男子。
“北疆的军队已抵达三国交界处。”夏雍语气平静,听不出是何种感情。
昨夜,他收到了凤篱的来信。
信上的内容极为简短:
“明夜午时,三角石碑处见”
他摸不清凤篱的心思,更不知她贸然前来意欲何为。
“北疆?!”夏枫荻轻声呢喃,语气里满是疑惑。
“北疆女帝莫不是要来分一杯羹?”夏岸之语调调上扬,轻声问道。
“相传北疆好蛊术,北疆的蛊虫幼卵离了北疆的土地是无法存活的,北疆女帝贸然出兵怕是北疆也讨不到好处。况且北疆的蛊术能控人心智,若真是有意攻城掠地,何须如此大动干戈,只需几条蛊虫就绰绰有余。”
夏枫荻清澈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暗沉,平静地分析道。
夏岸之脸色有些难看,轻咳一声,端起茶杯掩饰尴尬。
“北疆此番前来定不是发起战争的。”夏枫荻看了夏岸之一眼,这个大哥当真是有勇无谋,不带脑子。
“此事先静观其变,待方舟来了以后,你们三人要齐心协力,宣城,必须夺过来。东篱这场仗必须打下去。”
夏雍的眸色沉了沉,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二人退下。
二人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殿外
夏岸之脸色有些难看
“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夏方舟来了就要舍弃我们?”
“大哥,稍安勿躁。”夏枫荻看着突然暴跳如雷的夏岸之,轻声安抚道,“如今我们这幅模样如何继续作战?若是二哥不送粮草来,怕是真如父皇所言都饿死在这东篱大陆。”
夏岸之垂头丧气地应了一声,“我是不是很没用……”
“从小到大,都是仗着父皇的恩宠,为所欲为……”
“已经很厉害了,有些人连恩宠都不曾有。”
夏枫荻抬手轻轻拍了拍夏岸之的肩膀,轻轻笑了笑,随即转身离开。
夏岸之只觉得有些恍惚,他总感觉,他的恩宠到头了。
夕阳西下
温暖的余晖倾洒而下,整个库奇小镇笼着一层薄薄的光辉。
一名身着墨色盔甲的男子居于大马之上,身后率领五辆马车,缓缓到了库奇山下。
凌风早已派人在库奇山外等候,待看到来人时,赶忙上前一步,俯身行礼。
“属下参见二皇子。”
为首的男人翻身下马,微微颔首:“凌风侍卫,粮草已到。”
“二皇子一路奔波,着实辛苦。”
凌风客气了几句,命人安置粮草,引夏方舟走向一旁的军营。
最角落的一只帐篷里,东篱俊被几条铁链锁得死死的,他自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努力得晃动铁链,想要引起院中人的注意。
夏方舟走了几步,自是听到了异动,目光落在了角落的帐篷里。
“凌风侍卫,那是何地?”夏方舟轻轻问道。
“不过是一个东篱俘虏,二皇子不必在意。”
凌风平静地解释道:“属下让人准备了些许吃食,这里不比皇城,还望二皇子莫要见怪。”
“无妨,多谢凌风侍卫。”
夏方舟客气地道谢,目光不时地瞥向那个装有东篱俘虏的帐篷,他有些好奇,这个俘虏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