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 章 前世今生,不死不休
翌日清晨
一轮红日自东方冉冉升起。
平静的大海上波澜不惊。
东篱相渊躺在岸边，抬手揉揉惺忪朦胧的睡眼。柔和的阳光倾洒而下，照得人似是睁不开眼。
“阿濡……”东篱相渊轻轻喊了一声。
“喝点水吧！”东篱相濡走到东篱相渊身侧，递了一只水壶。
“千年血莲呢？”东篱相渊似是想到什么，赶忙起身，胡乱翻找着。
“本王收在盒子里了。”东篱相濡看着慌乱的东篱相渊语气平静地说着，“走吧！该回去了。”
东篱相渊并未理会东篱相濡，只是抬眸向着大海中央看去，只见一片汪洋，饶是寻了许久，却也看不到那烟雾萦绕的山峰。
“蓬莱山……”
“是不见了吗？”
东篱相渊的脸色有些失落，语气里透着一丝疑惑。
东篱相濡没有说话，搀扶起东篱相渊。
薄唇轻启:“别看了，你是寻不得神机算的。快走吧，凤九卿还等着你的千年血莲续命呢。”语毕，东篱相濡起身走到一侧的骏马旁翻身上马，轻轻挥了挥马鞭，驾着大马离开。
东篱相渊听着东篱相濡的话，暗淡的眸色有了些许光亮。
对，卿卿还在等他……
随即翻身上马，紧随其后，亦步亦趋。
两人骑着骏马越走越远，身后平静地海面上，一座烟雾萦绕的大山若隐若现。
弥露站在烟雾中，目光灼灼地看着远去的两人，俊美的五官划过一抹暗沉。
东篱相濡，你此番当真值得吗？
想到此处，弥露的脑海中竟是闪过那身着黑色袍子的男人。
只一瞬间，弥露只觉得心脏一紧，一股莫名的疼痛感席卷全身。
“廖雾……”弥露轻声呢喃，一只手紧紧捂住胸口。
“噗——”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师尊！”
一旁的蓝深见状，赶忙上前，一把扶住弥露。
“师尊，您这是怎么了？”
蓝深俊秀的眉毛皱在一起，沉默片刻后，轻声说道:“徒儿带您去珊瑚谷。”
蓝深搀扶着弥露飞身一跃，朝着蔚蓝的大海冲去。
“咚——”的一声，平静的海面荡起丝丝涟漪，只一瞬间，却又波澜不惊。
————
遥远的东篱大陆
灵山佛寺外
廖雾一袭黑色长袍，站在灵山佛寺门口，看着熙熙攘攘的香客，廖雾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邪肆的笑，不过片刻，只觉得心脏传来一丝疼痛，稍纵即逝，很快恢复正常，廖雾眉头微皱，并未多想，起身走进寺庙。
一进寺庙，廖雾只觉得神清气爽，似有一股清流自头顶传至脚尖。
想到此处，廖雾越发坚信自己的怀疑，心口处的那抹疼痛早已被抛之脑后，兀自朝着前殿走去。
还未走到前殿门口，只见住持空寂大师一袭袈裟缓缓而来。
廖雾的脚步停了停，抬手拢了拢头上的斗篷，隐在人群中，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空寂大师手持佛珠，目光看向来来往往的人群，他似是察觉到一丝异常，但却并未发现端倪。
“当真是奇怪！”空寂大师呢喃一声，轻轻摇摇头，迈着大步进了前殿。
偌大的前殿，正中央供奉着一尊金身佛祖像，周围则是各路神明。来往的香客虔诚的焚香，忠心的祷告，企图得到神明的庇护。
萧晴一袭暗红色华服正跪在蒲团之上，精致的妆容上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隆起的小腹在宽松长裙的遮盖下倒是不太明显，双手合十，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祈求佛祖庇护。”
“护沫儿早日回京，一切顺遂。”
“护悠然生产顺利，一切安好。”
“护东篱再无战乱，百姓安居乐业……”
……
空寂大师亦是看到了跪在蒲团上的萧晴。上前两步，微微颔首。
“这位夫人一个人吗？”
萧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思绪，循声抬眸，待看到空寂慈祥的容貌时，俯身颔首，“阿弥陀佛！空寂大师好。”
萧晴抚了抚后腰，轻轻地站直身子。
“夫人好。”空寂大师看了萧晴一眼，目光又落在萧晴的肚子上，轻声问道:“夫人身子重，却还是虔心向佛，佛祖定会听到夫人的祷告。”
“这孩子定是人中龙凤。”
空寂大师笑着说道，轻轻点了点手指，眸色却突然有些暗沉。
萧晴自是察觉到了空寂大师的脸色不对，有些狐疑，轻声问道:“空寂大师？可是有何不妥？”
“没什么。待老衲为夫人写道平安符。”
空寂起身走到一侧的书桌旁，研磨了一些朱砂，在桌面上铺了一张朱砂，拿起一只毛笔，轻蘸朱砂，随即在黄纸上洋洋洒洒画了一道符。
“夫人身子重，日后还是莫要出府。”空寂将平安符递到萧晴手中，轻声嘱咐了几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多谢大师！”萧晴微微颔首，却是听得云里雾里。
廖雾隐在人群中，混进了大殿，在跨进大殿的那一刻，廖雾似是有种错觉。
他真得活了。
那日吐血之后，他已然有所察觉，但又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按照师兄的性格，怎会救自己呢？
可如今，他能进灵山佛寺的大殿，能在佛祖的金身前昂首挺胸。
他再也不是孤魂野鬼，再也不是靠那女子的阴气为生的怪物。
如今他亦可以堂堂正正，行在阳光之下。
廖雾的目光环顾四周，不多时便看到了站在前方的萧晴，廖雾的眸色划过一抹暗沉。
该还债了……
呵呵呵……
苏以沫与他，只能活一个。
想到此处，廖雾轻轻上前，还未走到萧晴身侧，只觉得一股眩晕感瞬间袭来，脑袋似是炸裂一般，整个只觉得头重脚轻，呼吸一滞，似是要窒息，心口处的疼痛感在此刻竟是无比清晰。
“怎么回事？”廖雾双眉微皱，只觉得天旋地转。
“咚——”
随着一声异响，廖雾整个人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有人晕倒了……”
“快去寻大夫……”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一旁执勤的小和尚见状，赶忙上前帮忙。
萧晴见状缩了缩身子，靠在一侧的角落，目光落在晕倒的廖雾身上，只一眼，便觉得脚底生寒。
这个人是谁？怎么会让人如此害怕？
萧晴来不及多想，只觉得身体极为不适，赶忙起身离开了大殿，未做停留，径直离开了灵山佛寺，坐着马车回了将军府。
空寂站在院子里，将事情看得清清楚楚，只轻轻叹了一口气。
“因果轮回，终是无力改变。”
“惟愿这位夫人谨遵老衲的话，莫要出府或许还能逃过一劫。”
前世今生，终是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