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中秋夜宴二
宴席尚未开始，两人就那么目光在空中交合的那瞬间，九乐率先挪开了视线，低头喝了一口水来掩饰自己突突的心跳和微微泛红的面颊。
不远处的曹贵人也看到这一幕，她更关注的是气红了眼睛的思汝郡主，心道这般浮躁，真是没出息，可惜了也没你别的人可用，便也先凑合着吧。
九乐觉得脸越来越热，正想跟应王妃说想出去走走，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众人纷纷起身跪拜“参见陛下。”
“众卿平身吧。”
皇帝上前搀起皇后，帝后坐上主位置，皇帝端起桌上的酒杯，“正值中秋佳节，在此朕祝诸位爱卿阖家欢乐……”
皇帝好一段长篇大论，九乐听的都快走神了，终于等到说完，众人举起酒杯“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开宴~”随着高公公拂尘一甩，高声喊过，宴席终于正式开始，鱼贯而入的舞女聚到大殿中央，一曲《月之舞》，殿内众筹交错，热闹起来。
“臣妾敬陛下一杯，愿天下太平，陛下安康。”皇后率先举起酒杯向陛下敬酒。
“哈哈哈，皇后近日辛苦了，亏了有你，让朕无需为后宫之事烦忧。”
“砰”两杯相撞，帝后和睦乃是天下幸事。
一曲歌舞结束，舞女柔和退场，珍妃开口道“这舞着实不错，可见内务府安排的当真是用心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曲月之舞不知与蔡家姑娘比起来如何，臣妾可当真对去年蔡姑娘的那一舞念念不忘呢。”
“哦？今日蔡家姑娘可来了？”皇后笑问道。
只见席间一位蓝色身影款款上前走来，走到中央，依着宫规行礼跪拜，双手交叠抵在额头，深深跪下去，一套规矩如行云流水般顺畅，可见是下了功夫的。
“臣女蔡敏佳见过皇上、皇后、太后。”
“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皇后说话温和，让跪着的小姑娘觉得心中一暖，也倒是不觉得紧张了。
直起身来看跪在地上微微抬头，却不直接目视帝后，这是规矩。
“哟，多么清丽可人的姑娘，比这御花园里的花儿还要好看些。”太后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九乐其实也觉得蔡佳敏长得挺好看的，但是不如自己和云华，也没有自己的太子妃嫂嫂好看，上次入宫时在皇后的坤宁宫看到了太子妃姜清璇，长得好看，脾气也好，跟九乐说话温温柔柔的，很是温婉大气，九乐抓着她都不想撒手了。
九乐小声跟坐在旁边的太子妃嘀咕了一句“太子妃嫂嫂，我觉得你是这殿里最好看的姑娘。”
应王妃不动声色的瞥了她一眼，她觉得幸亏自己生的这是个闺女，若是个儿子怕是不知道要霍霍多少人家的姑娘，每日这甜言蜜语的，不过几日功夫，且哄的宫里的娘娘们都喜欢她。
太子妃听见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先是一愣，莞尔一下回答道“能得妹妹这句夸赞，嫂嫂心里欢喜的很，只是妹妹怕是忘了将自己算进去。”
“行了，你们两个，一个两个夸的都是自己个儿。”应王妃觉得太子妃也要被自家女儿带坏了。
“臣女多谢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夸赞，也谢过珍妃娘娘赏识，只是……”蔡敏佳略微有些为难的样子，欲言又止。
“无妨，你若有什么便与本宫说便是了。”
“今日臣女确实准备了才艺表演，只是臣女准备的是弹琴，未曾准备舞蹈，臣女怕是要让皇后娘娘和珍妃娘娘失望了，真是罪该万死。”说着俯身跪了下去。
“这孩子，这有什么失望的，便是弹琴吧，这样是惊喜了，原来蔡家姑娘琴舞皆是精通的。”
“皇后娘娘说的是，这有何失望的，那不如就请蔡家姑娘奏上一曲吧？”珍妃抬手摸了摸头上的发钗，也是微微一笑。
“来人”皇后话音刚落，大殿中央便摆上了琴桌和凳子，蔡敏佳的侍女将琴抱上来小心翼翼的摆在琴桌上又快速退下。
“那臣女便献丑了”又是一拜，九乐都替她累得慌，这一天光弯腰都得累的腰疼。
一曲高山流水，总的来说，弹得还行，只是九乐跟着师父习琴已久，对琴技要求略高了些。
一曲结束，皇后赏了一付明珠耳环，敏佳欣喜谢恩退了下来。紧接着便又有人提议了别家姑娘献艺，九乐算是看明白了，这一个个提议的都是托儿吧。
皇帝则是与诸位大臣时而推杯换盏，时而点评歌舞，九乐觉得看来看去都那样，看多了便也没了新的花样，后面陆续又有人跳舞和弹琴或画画作诗，想来只有第一个出场的和最后压轴的才能被记住吧。
九乐小声问太子妃“今日表演是谁压轴的？”
太子妃看了看下首的位置空了，思汝郡主不知道去了哪里，低声凑近小声“往年都是云瑶，想来今年也不例外吧。”
“每年都是思汝郡主啊？那你们看不腻吗？”
“也不是每年吧啊，近两三年大部分宫宴若有表演往往是她压轴，她这京城才女的名声也是这般起来的，皇祖母大约也是想帮她相看相看的意思，母后自然是要帮着费点心思。”
“原来如此，那可有相中的了吗？”
太子妃无奈的摇摇头，“云瑶贵为郡主，又是太后亲自抚养长大的，眼光自然是高的，一般人家她自然是看不上的，我听说她看上……”太子妃突然停了话茬，原来是思汝郡主回来了。
两人也只好悻悻的结束了八卦。
九乐看的有些无趣，跟母亲说了一声，喝了几杯果酒有些上头，要出去散散酒气。
应王妃让半夏跟着，别走远了，一会儿就回来。
九乐出了大殿，后面的丝竹声渐远，许是殿内人多刚才总觉得殿里憋闷，现下吹吹风觉得好多了，慢慢走着，九乐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离开境域已经两个多月了，境域不过中秋的，可是境域也可以看到月缺月圆，今天这样的节日，背后的丝竹声和欢笑声，殿外的清风，让九乐忍不住有些伤怀想念。
“明月易低人易散 归来呼酒更重看”九乐有些想家。
“世事无常，明月阴晴易落，人情悲欢易别，曲终人散了，还把薄酒独酌思量。”
九乐回身，是西陵屿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