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复仇三
认错？
有用吗？
陆家已经没了。
陆家的族人们也全都死在了那场大火中，黑烟污染了天空，惨叫声席卷了那一个夜晚，在历史的记忆里不断重复，不断哀嚎，不断提醒着活下来的人，不要忘记这份仇恨，不要忘记每一张痛苦绝望的面孔，不要忘记，这施加在亲人们身上的痛楚！
跪下！
是你本该有的姿态。
认错，是你的态度，而基于态度所展现出来的行为，就是无条件地接受来自陆封的怒火与报复。
这就是，因果！
当你举起屠刀时，就该做好被屠刀砍死的准备。
上天从来不会放过谁，谁也没有机会侥幸躲过。
即便这一辈子躲过去了，那还有下一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
——
悬在半空中的黑剑，似乎还不尽心，以每秒几十下颤抖的频率悬停在某个致命的位置，只等着陆封的一声令下。
在这个画面中。
轩辕老爷子脸色煞白，都快瞪出来的眼珠子是那般惊恐，这比他无数个噩梦里的场景，还要可怕与窒息，是连呼吸都牵扯着脆弱的心脏，仿佛随时都会因为缺氧而死去。
他感觉自己能坐着，都是莫大的幸运了。
相比于他的反应，宁老爷子反倒是显得镇定，同样的恐惧，他已经经历了不下十几遍，所以，麻木了，当然，他也知道自己的结局。
他缓缓抬起头。
陆封，背着手起身。
他走到欧阳老爷子面前，停下。
黑剑颤动得愈发厉害。
失去了两只胳膊的欧阳老爷子浑身鲜血淋漓。
他身子失去平衡，半斜着跪在地上，看到陆封与自己的距离只有一拳头，那双腿像是失去了知觉，即便他再怎么用力，也起不来。
他想跑！
也跑不掉。
往哪里跑？
这里到处，都是一组的人。
都是，陆封的人！
陆封在这里，就说明了一件事情。
那五位老头已经做好了通知外界一个消息的准备。
消息的内容则是：三大豪门的三位老爷子，因悔恨自身犯下的过错，上吊自杀！
很扯的理由，却也没有人敢于反驳。
总之，他们的结局已经明确了！
看着陆封，欧阳老爷子彻底后悔了，这次，他后悔得不是当初没能派出自己的人追杀陆封，太过相信于武界，结果留下这么一个后患，相反，他后悔的是自己因为利益，加入了那一场覆灭的行动。
假如他不贪婪。
欧阳家就不会落到这个境地，还能在三流豪门的位置上荣华富贵一辈子。
假如他不贪婪。
到了这个年纪，也不至于被如此折磨，死之前都不得安生。
假如他不贪婪。
现在的生活，应该会很美好，也不会有很多烦恼。
他自嘲一笑，断臂伤口的鲜血一滴一滴地建落在血泊上。
那溅落下的声音仿佛与雨声混合在了一起，那般清脆。
像是，死亡的钟声。
他嘴唇发白地开口着：“我真的……知道错了。”
陆封：“我知道。”
“但是，没用。”
欧阳老爷子绝望地低下头。
陆封：“你欧阳家的人将会因为你，这一辈子都不得安生，他们会在监狱里过完下半生，每天都会遭遇到非人的折磨。”
“有幸从监狱里出来的人，在外边也不会过得很好，我的人，会时时刻刻盯着他们，会让他们每一天都生不如死，会让他们成为最无助的乞丐，没有人愿意给他们一份工作，也没有人会可怜他们一眼，他们会饿死在街头，或者是和流浪狗抢垃圾吃的时候被活生生咬死，或者，孤独的，绝望的，麻木的，在街头上，走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再也没机会感受不到这世间的美好。”
“你和你的族人，都要为我陆家的人，承受那份痛苦。”
“这是，必须的！”
这一刻，陆封犹如一个审判者。
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如沉重的枷锁，牢牢压在了欧阳老爷子的身上。
“噗”。
一口鲜血，猛地从这位老爷子口中喷出。
鲜血，红了陆封的裤脚。
陆封脸色一变，脚步一动。
“砰”的一声。
一脚，将他踹飞出去。
只见欧阳老爷子身子撞在栏杆上。
“咔嚓！”几声骨裂声。
几根肋骨在他撞碎栏杆摔在监牢外的院子里时，刺穿了血肉，暴露在空气中，暴露在大雨下。
这一次，他连惨叫都做不到。
有一个根肋骨穿透了他的肺，鲜血涌进肺里，挤走了空气。
雨水，滴答滴答拍打着欧阳老爷子的脸。
那张惨白绝望的脸，凝视着灰暗的天空。
满身痛楚。
无声所言。
他最后的遗言，也只是停留在那一句，我真的知道错了。
看到这一幕，监控背后的狗一刀吃完了手里的食物，扭头，去喝水。
光头男，则是长叹一声。
因为，不忍直视。
这是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敢看的画面。
猛烈的暴雨，吞噬了欧阳老爷子。
他的心脏跳动速度越来越慢，生命气息流逝的速度，也很慢。
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
对痛楚的感知还是清晰的。
他也知道自己准备要死了。
但就是要等待死亡！
这漫长的等待，莫过于，最痛苦的折磨。
清楚的感受着鲜血从体内流逝。
身子在淋雨，却无能为力，从雨中逃脱。
这是陆封为他准备的结局！
他凝视着欧阳老爷子，像是对背后的两位老爷子说话，冷声道：“我刻意控制了力道，他不会马上死去。”
“他大概还能活两个小时，在这两个小时里，不会有人来救他，大雨会一直下，痛楚会随着他鲜血慢慢流干而消失，当最后一滴鲜血被雨水冲刷走的时候，他将无力地闭上眼睛，在黑暗中，死去。”
说完，轩辕老爷子只觉得浑身寒冷，止不住地哆嗦着。
陆封转过身，扬起手，然后，轻轻地拍在了轩辕老爷子身上。
“现在，轮到你了。”
轩辕老爷子眉头一挑：“陆少，我……”
话没说完。
陆封挥了挥手。
黑剑飞来，直接穿透了他的肚子。
唰的一下！
他声音戛然而止，不可思议地盯着那从肚子里穿透进来的剑刃，鲜血，沿着嘴角流淌下来，滴在了，手臂上。
陆封：“我对你没有那么多耐心。”
黑剑开始转动，剑刃搅动着他的心肠！！
“啊……”
轩辕老爷子身子颤抖得愈发厉害。
陆封抬手将他提起：“我记得六年前的那一个夜晚，你撕开了我表妹的衣服，辱没了她的贞洁，所以，我会让你死之前，尝到比欧阳老头更折磨的折磨！”
“你将亲眼看着自己的心肠在雨中冰冷，然后，漫长地等待着死去！”说完，陆封手一动，将轩辕老爷子，扔了出去！
“砰”的又是一声。
监狱栏杆又被撞开一道人影口子。
雨中，院里。
左边，一个轩辕。
右边，一个欧阳。
都在，看着自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