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直下看山河

时愿出门夜跑的时候，突然想到很久之前写过的一句话，久雨初霁，东方明朗。

今天把追了一周半的《棋魂》看完了，靠近结局的那两集，洪河问时光大半年没下棋，还能找到感觉吗。时光说他一刻都没有松懈，打游戏的时候在下，吃饭的时候在下，睡觉的时候也在下。

上一周的周末会议，聊的是他们五个人对于各自选择的人生道路的看法和近期的坚持及收获，顾嘉屿问时愿，这么久了没写东西，会不会惊慌？会不会有江郎才尽的颓废感?时愿想，现在这也是她的答案。

追剧的时候，时愿在想她的写作，每天晚上她都坚持一个小时的散步，这一个小时也是自我丰盈的过程。时愿很少出门跑步，但跑步的那几步路程，也是她对于内心世界的推翻重建。

这个时代写作的人太多了，以前时愿会跟老师说，自己真是太蠢了，根本就写不出来。后来，他俩又见了一次，锦鲤哥也在。三个人就坐在那里喝茶，聊天，吃师娘给烤的小饼干，聊一些关于未来的天马行空的想象。记得老师跟时愿说过最多的一句话，是世界是她的，这句话啊，时愿看到很多人转过，最开始是教员说的，“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

下午躺床上发呆的时候，时愿跟他们说，我感觉我写不出来长篇的东西。她之前读过一本很小众的散文集，忘记是谁写的了。国内可以称之作家的人实在太多，而我能记住名字的实在太少了，除了教科书里的那几个。她太愚钝了，只愿意去关心面前的鸡蛋，不愿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关心下蛋的母鸡。

文学是很纯粹的东西。一篇文章的好与坏，不在于它是谁写的，而在于它是为什么而写，所写的究竟是什么。

那本散文集里有一段话，是寄给笔者的好友的，原话时愿不记得了。大意是，只专注于散文并非一条长久的道路，你的散文已经写得很好了，如果没试着去写一些小说，也许你在文学这条路上会走得更远。

去年夏天提笔去写《连江日记》，那时候我以为这会是自己的处女作，但很显然，我并没有长篇叙事的能力。最后，她如是说道。

今天下午，群里又开了一个短暂的小会。许谙樹告诉时愿说，也许有一天，时愿不再年轻，也许有一天，他们就像现在这样失散在世界各地，甚至穷尽余生，没有机会再见一面。那时，时愿就可以提笔去讲述年少的这些往事。给每一个人物安插背景，给每一件未完结的心事，画上句号。 而现在，这一切也都过于遥远，她不必担心，更无需害怕。

时愿想，确实是这样。写到这里，忽然记得人生第一次失恋，那个男孩子谈了个男朋友，自己缓了挺久。

那时候，时愿和许谙樹也不联系了。就像，时光和褚嬴彼此失散的那六年一样，但褚嬴一直有在偷偷关注小光。樹说，他也有给愿愿写长信，只是一直没让她看到。

直到去年，最后一次和好，时愿看到了这些年他给自己写的那些信，自己也给他看了那本长达六年的日记，涵盖初高中所有未尽的心事。

他说，无论时愿能接受与否，都是她人生这些必然的经历，把她雕琢成想成为的大人。对此，时愿的回答是，我能理解，我也知道，但是我需要时间去接受。

十年逡巡，南柯一梦，时愿把答案写在这里。在她成年的那天，有个人告诉她说，愿你前路桥都坚固，隧道都光明，放眼望去，皆是未来。现在，时愿把这句话也留给我们的。

乘风好去，长空万里，直下看山河。